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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欺负清冷仙尊》

15. 故袍染血(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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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乐宫前殿虚掩着正门,四下弥漫呛人的檀香。宵飞练从暗处竖起瞳孔,慵懒地抻了个懒腰,旋即冲得珠帘哗哗作响。

执礼宦官站在门外惊呼数声,神情不快地指挥奴仆们,“赶紧抓住这畜生关一关,到哪儿都这副德行,仗着自个是御猫,愈发目中无人。”

殿旁候着的奴仆们眼神交接,几道视线虚落至温棠身上,却不敢多看,忙低头捕捉。

温棠停步在殿外,没理会执礼宦官言语中的挑衅,透过门扉缝隙,疑惑地望着香火缭绕的白玉观音像。

前朝时期尚清谈,倒有一部分宫人喜佛教。毕竟乱世动荡,每有君主上位,都要屠杀前朝子孙,心底生惧,总怕自身得因果报应,想求得神佛垂怜。

但天下平定后,宫中鲜少有人这样做了。

先帝乃是仁君,从未屠杀过他国王室子孙,何后身为发妻,许些年来也不曾残害王嗣,天子年仅四旬,虽何后执意垂帘听政,倒也不曾真正夺取帝权。

温棠私以为,何后与前朝擅专的太后并不相同。南都百姓贫苦,与张林二党之争脱不开干系,近些年胡人也不安分。朝中上下何后若能主张,便不会推举女官制,在朝堂上刻意招揽她,若因百姓心中生愧,轮不到深宫中的何后。何至于恳求神佛谅解?

若何后推举女官制有意夺权,最不该招揽的人便是她。

执礼宦官咂摸着嘴,不满地道:“温女官,还请跪地等候吧,殿下恐是累了,需歇息片刻。”

温棠眉头轻皱,刚欲跪地,殿中便走出一人阻止了她。

卫桓把玩着虎符,指道:“你刚在看何处?进来说话。”

执礼宦官见到他,连忙躬身低头,忍着心中怨念指挥奴仆们。

“真是没用,都下去吧,连个畜生都捉不住。”

说完,他避开卫桓的视线,走到温棠身侧,低头道:“温女官,日子还长着呢,得罪了宫中的人,没那么容易独善其身。”

温棠偏低着头,没否认这句话。

她心思敏锐,已能察觉执礼宦官那日回宫,难免在何后面前谗言挑拨。何后既在前殿供奉观音,必不会歇息在此处,卫桓唤她进去,想来何后心有不满,不欲现在见她。

温棠迈步而入,才发觉前殿除却这尊白玉观音,竟真设有床榻案几,其余饰物皆潦草朴素。她心思一转,猛地将目光投向卫桓。

“此处乃直指寝殿?”

供奉观音的人是卫桓,那一切就说得通了。绣衣使者刀下冤魂,怕是已不计其数,她所知者譬如中书舍人……

不过卫桓宦官出身,爬到这样的位置早已富贵滔天,为何会起居朴素?

卫桓面色阴冷,没给她细思的机会,站在昏暗处似笑非笑地望着她。

“你觉着我供奉观音,是为了赎罪?”

“下官不敢。”

温棠心中一颤,有些惊讶他的敏锐,不卑不亢地道:“只是略有感慨,原来宫中也有人信佛。想来经直指查办的案子,无论是否有冤情,那些人都能早入轮回,不至于在阴曹地府受苦。”

卫桓神情一凛,闻她言语暗中所指,嘲道:“经我手的案子尚能入轮回,可惜朝中案子尚书省揽去的不少,经由牧尚书手的人,怕是被摧残折磨,身子都难以入土。”

“你说呢,温女官?宅邸中有多少尸身,是被你埋进积雪里的?自古以来名臣都能流芳千古,可惜只有忠臣含冤而死。”

温棠知晓他的意思,道:“是下官僭越了。牧尚书所作所为,的确与我心意相驳,我坐在席位上,便愿为太后分忧,不欲中书舍人之事重演。”

卫桓见她态度转变,倒也不恼刚才话语里的交锋,只走向前直勾勾地看她。

“温棠,你忠的人,并非太后,更非天子。而是和你阿父一样,忠的是先帝。”

他说到此处,视线划过她难掩惊愕的脸庞,定在那尊白玉观音上。

“天子太后将你推到我门下,并非刘谨权等人,你明白为何吗?”

温棠听他笃定的语气,竟有了一分迟疑,“下官当要为天子、太后做事,自是归到直指门下合适。御史台本为清流,不好参与尚书、中书两省的事。”

“是吗?”卫桓暼了她一眼,“你在中书舍人宅邸里所做之事,处处透着慈悲怜悯,你和北都那些旧臣一样,把这世上每个人都放在心上,如同先帝一般仁爱。可这里是南都,你这样就错了。今日你能坐在席位上,不过是有人推了你一把。”

“错了?”

温棠听到此处,没由来地感到一阵不忿,可她并非愚钝之人,连日来所经历的一切,处处提醒着她,想在南都朝堂立足,为天子达心中所愿,必会深陷其中。

就像中书舍人之祸,虽是朝堂局势所趋,也与女官们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再没有比这样的下马威更有威慑了。

温棠生咽了口气,轻道:“忠君爱民怎会有错?至少下官不欲成为那样的人。”

她没去指明话中之人是谁,卫桓也猜得到。

他慢条斯理地望了她一眼,拿起供台上的净瓶,猛地将无垠之水泼在她的官袍上。

温棠闪躲不急,殿中并无炭火,那处不明显的暗污被洇湿后,不消片刻便结成冰霜。

“直指何意?”

卫桓的眼神冰冷,顿了顿道:“女官里定然有人将官袍的事告知你了。倒也好,其实朝中上下倍感好奇,温丞相之女能有几分骨气,碰到昔日牧尚书遭遇,是否也会大改性情,步步为营,心狠手辣,只为筹权谋变?”

他讲这话时,紧盯那双明眸,有意要看她接下来的反应。

温棠眼眸一凝,下意识地后退半步,才明了他此举的意思,脑海耳边回荡着的,皆为来到宫中前,车辇里听到的那句话。

“牧尚书的官袍能落到你手上,知道授谁之意吗?”

那时她并未深想,只以为是张党计谋。毕竟她的阿兄牧闻,早已变了模样,张启此人见她来到南都,必要再三试探兄妹情意。

可她从未想过……竟是这般缘由。

连王贤的话也有人授意。

“所以三年前,他是被迫拜到张启门下的?”

温棠身形恍惚,紧攥那块润湿冰冷的暗污,视线从卫桓脸庞逐渐落至白玉观音像上。

一字一句地再问:“他是被迫的吗?”

卫桓料到她反应激烈,继续问道:“朝中上下两次试探你们兄妹不过是小事,牧闻亲手将你置于自顾不暇的境地,难道你不怨恨他吗?”

“小事?”

温棠难以置信地摇头,第一次生出了对南都朝堂的厌恶,这份厌恶灼烧着她的四肢百骸,偏偏又不能表露,教她苦不堪言。

南都朝堂两次在新官入仕前当殿杀害忠良,那不仅是朝中局势所趋,也不仅是下马威,更是对北都来的人,谋策良久后的立场试探。

背弃人性,残忍至极。

甚至他们都在等着她的反应,像是在看囚笼里的困兽。

她忽地有些不太明白,难道这些事情,曾外祖与柳白等人,甚至沈宴,都看不透吗?曾与她谈论百姓所愿的天子,也视而不见吗?不……倘若天子无愧,不至于推举女官制。

为何三年来,北都从未接到过书信,难道是阿父故意隐瞒了她?

南都朝堂的荒诞残暴,毫不遮掩地展露在她面前。甚至再三提醒她,她也难以独善其身。

卫桓打量她良久,言语中透露几分应有的不快。

“我原以为温丞相之女定然聪慧至极,可惜,倒生了与御史台那帮老顽固一样的脑袋。你想拜在我的门下,还不明白自身立场吗?”

温棠低颌,浑身震颤,教人难以看出她情绪,未等眼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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