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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弦赋》

45. 琵琶

奚奴紧紧盯着门口的人,半晌,才将刀剑豁然插入剑鞘中。

风雨交加之地,一位女子静静站在门口,面纱遮住她下半张脸,只露一双清冷剔透的双眼,风将她的裙裾扬起,像是风中漂浮不定的浮萍。

奚奴仍然心存谨慎,“你是谁?”

流筝慢慢走近,眼神在他身后坐着的男子身上一扫而过,“是能救你家公子的人。”

奚奴一愣,对上她的冷淡的双眼。

“……我怎么信你?”

流筝没回话,反而是将目光放在他身后不远处的男子身上,“是你给我留下的踪迹?”

陆疏屿淡淡一笑,“我只是顺水推舟做了件小事,至于来不来,到底还是看姑娘的心情,不是吗?”

流筝看着他,“那你怎么就能确定,我一定会来?”

陆疏屿的眼神从她面容上一扫而过,眼底深处的波动归于平静,“人生如赌,大赌小赌罢了,只是,此刻看来,应当是我赌赢了。”

流筝扯了扯唇,“是你将钟月带走的?”

陆疏屿此刻倒是的的确确一怔,忽然将目光扫向里屋榻上的人,没忍住一笑,“他居然连这也想到了吗?”

流筝顺着他的目光看去,蹙眉。

她转身看向奚奴,“是你们公子交代的?”

流筝眼神冷淡,“将钟月给我,我便救你们家公子。”

“否则,你便看着你家公子,死在这个雨夜。”

奚奴面色一冷,手重重摁在刀鞘上,“你!”

他克制住内心的怒火,眼底尽是对她的不满,但顾忌着自家殿下对眼前姑娘的特殊情义,不敢表现出来,“姑娘,你别忘了,我家殿……公子是因为谁才变成这个样子的。”

流筝淡淡扯唇,“我可没强迫他做这些。”

她眼神望向里屋方向,眼底情绪实在清淡,“我不知晓你家公子的目的到底是什么,但是麻烦你劝劝你家公子,以后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不要再挡我的道。”

奚奴握紧了手中的佩剑,心头怒气瞬间翻涌上来。

他家公子身份尊贵,甚至为了救眼前的女子不惜受伤,她是怎么说出这么冷清的话的?

奚奴握紧拳头,最后还是松开,偏开头,冷道:“我家公子一早吩咐过我,但凡你来寻人,他不会不给。”

奚奴冷笑一声,“我家公子重情重义,救下钟月姑娘本来便是为了你,为了避免你担忧,早已将她好好封在了冰棺里。”

流筝垂眼,“这样最好。”

她抬眸,径直向里屋走去。

男人静静躺在床上,面色微白,即便身处这种情势下,他依旧有一种浑然天成的从容之态。

流筝目光落在他的胸口处,想到今日将刀子亲手刺入他的胸膛时,手心的震颤感。

那人握着她的手时,难道不知她下手从不留情?

他将刀再次捅进自己胸膛时,流筝脑中一片空白,她忍不住想,他难道不怕死吗?若她那时没有恢复理智,他便甘愿这么死在她手上?

可他依旧从容不迫,温和地看着她,仿佛她做什么都可以。

她本想两不相欠,和他这样的人在一起,越是靠近,她越能察觉到危险,本能地想要远离,然而现在看来,分明是越来越牵扯不清。

她不明白,他靠近她,阻拦她,却不伤她,反倒一次次救下她。

床上的人安静沉睡着,流筝察觉到自己出神许久,拧了拧眉,走上前将解药塞入他的口中,随后从衣兜里掏出玉佩,重新系在他腰间。

她在床边站了许久,直到床上熟睡的男人忽然拧眉,嘴唇动了动,流筝看着他,手指微蜷,弯下了身子,凑近他,细微的声音贯入耳中。

流筝蓦地直起身子,沉沉呼了一口气,看着床上的男人,眉心紧紧皱在一起,她咬了咬唇,转身离去。

……

流筝特地挑了个风和日丽的日子将钟月下葬。

她那样的人,来的时候身陷尘泥,走的时候总该清风一身。

在此之前,流筝去给她的父母送了个信。

她依着记忆走到房门口时,房门里时不时传来笑闹声,仿佛完全没觉得家中少一个人冷清些许。

流筝在门口站了会儿,才抬手敲响房门,屋里传来一阵脚步声,有人走来给她开了门,一张略显苍老风尘的面容显露在她眼底,妇人眉间含着淡淡的愁意,身上穿的衣裳破旧,有不少补丁。

她目光略微警惕,大概是看她面容惊艳,不像是心术不正之人,这才散去几分疑惑,“请问,你是……”

流筝一身朴素,面上也没太大表情,“夫人,您是在等钟月吗?”

妇人的表情变了,眼睛睁大,一下子走到她面前,神情激动,“你认识我女儿?那你知道她在哪吗?她今日一天都未回来了……”

流筝轻声道:“夫人,我是钟月的朋友,她……出了点意外,应当回不来了。”

妇人的表情一下子怔住了,仿佛不怎么理解她话中的意思,看着她许久,才张了张嘴,“……什么意思?”

“我们家月月,是遇到什么麻烦了吗?”

这话实在太贴心,像是给心中百转千回的人万般温暖。

钟月大抵也等了许久,只是太可惜,她再也听不到了。

流筝道:“您想见她吗?请跟我来吧。”

妇人轻轻一怔,看着她面上的表情,心中忽然涌起一个荒唐的想法。

这种直觉,持续性到她见到钟月的那一刻。

她静静躺在冰棺里,浑身上下被照料得很好,衣裳是干净的,头发和皮肤也被人擦过,仿佛只是睡着一般。

然而,钟母没有忽略她苍白的肤色。

她愣愣地看着,直到流筝在一旁说,“她离去前,希望你们都好好的。”

钟母忘记了什么是悲伤,只觉得这个世界荒谬异常,她回头,拉住流筝的手,仿佛癫狂,“你在骗我?她只是出了一趟门,怎么就变成这个样子了?她只是睡着了,对吗?”

流筝静静回望她,她眼底一向很平静,只是偶尔流露出一丝悲伤,就显得极为真实。

钟母摇晃着头,喃喃自语,“不该是这样……她若是不想嫁,不嫁便好了,我不该逼她,她也是人,她也有选择,她何苦走这条路?”

然而她没说完,便自我否决,“不对,月月不是这样的人,她一向隐忍坚强,她不是这种轻易放弃自己生命的人,更遑论她还有牵挂……”

她抬起眼,用力攥住流筝的衣袖,整个人骤然显示出与瘦弱的身体不符的力气,“姑娘,你告诉我,我家月月到底是怎么走的,你告诉我!有人害她,对不对?”

流筝任她拉扯,一动不动,“……我暂时还不知道,我在查,我会查到。”

“……请您相信我。”

钟母蓦地松开手,眼底惊颤,“我知道了,是那位陈公子,一定是他逼迫我家月月,我要去找他,找他讨个说法……”

流筝偏了偏头,薄唇抿着,阻了她离去的路,“夫人……不是他,您冷静一些,钟月不会想要看到您这个样子。”

钟月恍若失去了全身力气,骤然跌倒在地,流筝抬脚便要去扶她,被她抬手止住,流筝停住脚步,立在原地,手垂落,慢慢紧成拳,看着她扶着地板一点点爬到冰棺旁。

她平静着,然而眼泪如注而下,混浊的眼眶湿润,颤抖着,“我知道……她定是怨我们的,不然,不会只留下一句话。”

她的手抚摸在棺上,冰冰凉凉的触感满手,眼泪淌在上面,模糊棺中女子的面容,“是娘对不起你……”

流筝看着她,唇色慢慢苍白,半晌,低下了头。

钟母不再哭了,平静坐在冰棺身旁,眼神迷惘,絮絮叨叨说着什么。流筝听了一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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