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么蹲在胡同里可怜兮兮地吹了一宿凉风，当她打算第二夜也在同一个胡同里吹凉风的时候，很不幸运的，天上落下了秋天的第一场大雨。

冰凉的雨点毫不留情地砸在她身上，她湿不要紧，怀里的两本书可不能湿了。

于是她不得不再度动用命笔里的灵力给自己画个遮风挡雨的阵法，可这种非攻击性的小阵法她……不太会画。

正琢磨间，一个穿着花哨的大姨正巧路过，见一个瘦弱的小姑娘缩在角落里风雨飘摇，好像下一秒就会承受不住倒入积水中，一看就是一个无依无靠留宿街头的可怜丫头。

她撑伞迈了进去，不消多时，微弱的灯笼光芒将小姑娘的面庞照射出来，虽面颊消瘦，可底子看着却是极好的。

雨滴打在伞面“噼啪”作响，大姨喜笑颜开，蹲下与小姑娘柔声道：“丫头，怎么一个人蹲在这里？”

花研莫名地看着眼前人，细声回应：“没地儿住。”

“哎哟~可怜的。”大姨面露心疼之色，“姐姐这儿有地住，还有东西吃，吃饱穿暖不成问题，你愿意跟我来吗？”

“姐……姐？”

许是身子弱的原因，花研面上的神色都不自觉地柔弱上七八分，好欺负的外表底下藏的是颗清醒打量人的心。

“你看起来……”花研欲言又止。

“姐姐看起来怎么了？”

……年过半百了。

花研咽下后半句话，转而吐出相近的另半句：“……很大。”

自称“姐姐”的大姨闻言愣了愣，低头看向自己，一息过后，她笑得眉飞色舞地理解错了：“小丫头真会说话，你只要跟着姐姐，以后这儿也可以跟姐姐的一样大的。”

哪里一样大？

花研挪下目光，嘴角不动声色地抽了抽。

大姨不忘最初目的，再度询问：“你愿意跟着姐姐吗？”

秋风过，花研被凉出一个喷嚏，她揉了揉鼻头拒绝：“不愿意。”

大姨不放弃：“跟着姐姐就不会再被风吹雨淋了哟。”

好有道理，花研心下拨了会儿算盘，故露期冀：“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啦。”

“可是我最多只会跟着两日。”

“两日不用风吹雨打，你还不愿意吗？”

花研咧开一抹纯良的笑：“那就拜托姐姐啦。”

见小姑娘上套，大姨欣喜点头，当即夹好灯笼把人拉了起来，“丫头，我们走吧。”

不管多少日，只要愿意跟就成。

穿过秋雨的路途中，怀中睡了一日的万域适时冒出声来，讥笑声与秋雨一般凉嗖嗖地传入花研的耳朵：“呵呵，一副病弱且不良的身体，就算跟胸大的老女人走一辈子，也不可能丰腴的。”

花研：“……”小书灵在胡说八道些什么？

“露宿街头也比跟老女人走强，你还是睡大街吧。”

花研：“你可以闭嘴。”

“呵呵呵呵呵呵呵。”

身旁的大姨却顿下步子，疑惑地望着她：“丫头，姐姐没说话呀。”

花研拍了拍胸膛，隔着衣料示意万域闭嘴，而后胡乱搪塞身旁人：“许是风声太大，我听差了。”

约莫一盏茶时间，花研被大姨领着从后门进入。

此处有高矮两栋阁楼，立于前边的三层楼似乎很热闹，立于后面的两层楼虽不及热闹，可也不清净，是因一楼有不少小厮在忙忙碌碌干活。

大姨随口叫住一人，让其给花研安排住处好好招待。

这是两层楼的某间屋子，一切安排妥当后，见房门合上，花研重重地打了个喷嚏，感叹这间屋子好香，香得让她不适应。

《鬼册》和命簿还是湿了，她小心翼翼地把两本书摊开，打算晾干。

这时，万域从《鬼册》里飘了出来，瞥了花研一眼，立马把头扭开。

“把衣服穿好。”

闻言，花研扯了扯又是露腿、又是露肩露背的衣裳，苦涩一句：“穿不好。”

万域：“那就换回原本的衣裳。”

花研无奈：“原本的衣裳湿透了，穿着凉。”

“……啧！”万域凝眉：“穿了跟没穿一样的衣服就不凉了？”

“凉啊。”花研嘟囔：“也比穿湿的暖和一些吧。”

万域：“难看死了。”

花研：“不想看你可以回《鬼册》里去。”

万域：“闷。”

听不到姑娘回应了，万域忍了又忍，终是忍不住把头扭了回来，本以为会再度看到一身辣眼睛的衣裳，不曾想姑娘已经钻进被窝里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了。

“看什么？又想跟我抢榻睡？”

他“切~”了一声，提醒：“躺得这么安逸，就不怕门外会有人闯进来？”

“不怕呀。”花研笑得心大：“不是有小书灵你帮我看着嘛。”

“梦做得挺美。”

“待我入睡，做的梦会更……美……”花研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显然是入睡了的。

“心挺大。”

万域暗自摇头，调动丝毫力量将灯给吹了，而后默默地盘坐于桌上调养神魂。

感之既久，隔壁那栋阁楼的喧嚣也逐渐静了下来，一抹影子穿过房门迈入，飘行在黑暗中悄悄来到花研榻边。

正当要俯身靠近时，却被突来的一只手给拽了起来，来者气势汹汹，惊得影子猝不及防。

屋里还有其他人？

不对，在没有灵力波动的情况下，活人岂能轻易碰到她。

“哪来的野鬼，敢来坏姑奶奶的好事？”

影子斥骂，换来的却是野鬼的一个“滚”字。

寒凉的鬼气喷在她头上，影子感受到了压迫，当即调动力量要挣开束缚。

本以为要花上些力气，不曾想就这么轻轻松松地挣开了，不但挣开，她还把万域推在了地上。

“我道是什么野鬼，原来只是个会装模作样的弱鬼。”

万域摔在地上扶额，如今是弱得连只小鬼都能欺负他。

榻上的姑娘睡得意外的沉，这么些动静都没能醒来。

“别动她。”

万域冷声一句，挥亮油灯，试图用灯光叫醒榻上的病秧子。

橙黄色的灯光照亮屋内，将睡得死沉的花研和要对其动手动脚的影子给照了出来。

原来是一只艳鬼。

艳鬼，死于数人承欢下的鬼，本来是只可怜鬼，可在死后不愿入鬼界待轮回，却选择留在人间积怨入恶，专喜附身于洁白少女身上去四处承欢浪荡。

但闻艳鬼挑衅：“嘻嘻嘻，别费力气了，小丫头醒不来的。”

话音落，她触上了花研，未来得及做什么，下一秒一股灼热感袭来，硬生生地将她灼出了一丈外。

“说了，别动她。”

万域隔空操控花研身上的玉佩，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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