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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着王爷做神探》

49.尸体的身份

李尧彪略一沉吟,忽然想起顺天府的人曾提过,裘智似乎对验尸颇感兴趣。而且他刚才盯着尸骨研究了许久,又上手把玩,并未显露半点惧意。

念及此处,他上前一步,抱拳道:“听闻裘贤弟天纵奇才,擅长验尸。如今县衙与皇城司的仵作都到了,若得贤弟相助,必能事半功倍。”

李尧彪嘴上说得恭敬,实则对裘智的表现并无期待,不过是想借机支开对方罢了。

朱永贤却把李尧彪的话当了真,顿时挺直了腰板,满脸骄傲地说道:“没错!我跟你说,他就是大学霸,大国手转世,没有处理不了的尸体!”

裘智被他夸得面红耳赤,轻咳一声,轻轻拽了拽朱永贤的衣袖,示意他少说两句,随后对李尧彪道:“我跟着仵作去看看。”

他对现场勘查并不在行,不如去验尸,说不定能发现更有价值的线索。

李尧彪暗自松了口气,好在裘智好说话,不然这两位祖宗留在这儿,有自己头疼的了。

裘智走出几步,忽然停下脚步,回头看着李尧彪,问道:“楚安公一脉传承至今,可曾出现过什么反常举动吗?比如...”他斟酌了一下用词,“比如行为癫狂之类的?”

李尧彪思索良久,最终摇头道:“从未听说。”

裘智微微颔首,然后和朱永贤不紧不慢地往外走去。尸体白骨化得如此彻底,至少已经死了三四年,验尸的事不急于一时。

二人路过庄阳的院子,只见皇城司的人正抬着一箱箱赃物出来。裘智扫了一眼,见箱中多是书画,随手抽出一卷,展开一瞧,画卷中远处山峦层叠起伏,近处碧草青青。

朱永贤探头瞧了几眼,迟疑道:“这好像是西山的景色?”

裘智回忆片刻,自己与朱永贤曾在西山见过此景,于是点头道:“没错。”随后又抽出几卷,见里面的景致大同小异,皆是青山绿草。

他沉吟片刻,将画轴卷起,递给白承奉:“帮我收好了,回头我要好好鉴赏一下。”

皇城司衙役的眼珠子差点瞪出来,这可是他们辛苦查抄的物证,怎么一转眼就被裘智收走了?他求助般地望向朱永贤,谁知对方不但没有阻拦,反而叮嘱白承奉:“听二爷的话,收好了。”

裘智又看向那名衙役,问道:“书房里那两兄弟的画像呢?”

衙役不敢怠慢,但难掩语气中的失落:“可能已经装上马车了。”

他看裘智的脸色,似乎对那幅画也颇感兴趣,心里不由暗自叫苦。那幅画像是重要物证,他只能在心里默默祈祷,搬送物证的马车已经下山。

朱永贤不等裘智开口,直接一拍白承奉的肩,命令道:“你出去替二爷找找。”

“遵命!”白承奉中气十足地应道。

他是殿前司出来的人,向来与皇城司不甚对付,如今能狐假虎威,给对方添堵,自是乐见其成。

衙役敢怒不敢言,眼睁睁看着白承奉朝大门走去,几欲吐血。

裘智来到庄府门外,看囚车还未离去,庄阳蔫头耷脑地坐在车内。他走上前,问道:“听说你擅长人物画,怎么改画风景了?”

庄阳抬眼看了他一眼,嗓音沙哑道:“庄家内囊早已耗尽,不得不靠卖画为生。上门求画者多爱风景,我便改画风景了。”

裘智知道他家的排场,待客用的都是明前龙井,下人身上一色崭新衣裳。若再算上人情往来,一年的花销少说也要上万两银子。

朱永贤悄声问道:“他家都穷成这样了,哪来的钱造反?”

裘智耸肩道:“有贼心没贼胆呗。”虽然目前没有找到谋反的证据,但三条人命在身,抓了他们不算冤枉。

此时,白承奉从马车上翻出了庄家两兄弟的画像,冲着皇城司的衙役得意一笑,随后快步跑到朱永贤跟前:“王爷,找到了。”

皇城司的人在西山附近没有开设衙署,但他们素来跋扈,借了县衙作为临时据点。县太爷不敢与他们作对,躲在后衙装起了鹌鹑。

尸体没有送到殓房,而是直接拉到了县衙。几个仵作正围在一起拼骨,裘智看他们拼得顺序不对,便亲自上手,将尸体的两百零六块骨头从头到脚依次排好。

仵作们虽然不确定裘智的排列是否正确,但看着确实比他们摆得整齐许多。

裘智刚才通过两具尸体的下颌骨,初步判断了死者的性别,如今尸骨拼好,打算再确认一下。

严格来说,DNA检测才是最精准的鉴定方式,可惜卫朝没有这项技术,只能退而求其次,借助骨盆形态来判断。

一般情况下,男性的耻骨角为 70°~75°,呈V字形;而女性的耻骨角则在 90°~110°之间,呈U字形。(注1)。

通过比对,两具尸骨确实是一男一女。

确定性别后,裘智先仔细检查起女性死者的遗骸。

在自然分娩过程中,胎儿的挤压会导致女性耻骨联合轻微分离,周围韧带附着处的骨质受牵拉,形成黄豆大小的骨质凹陷,俗称“分娩痕迹”。(注1)。

裘智原本怀疑女性死者是楚衍的生母,但她的耻骨联合背侧并无此痕迹,显然从未生育,便知此人必非楚衍生母。

除此之外,死者的舌骨出现骨折,且骨折形态与缢死导致的舌骨大角骨折截然不同,更符合扼杀致死的特征。

她的颅骨矢状缝已开始愈合,而冠状缝尚未闭合,根据骨龄推算,她去世时年纪不会超过二十四岁。

裘智略作思忖,心中隐约猜到了死者的身份。

查明了女性死者的死因和大致背景后,他转而研究起男性死者的尸骨。

男性死者的颅骨上留有环状骨折,骨折线未被截断,且方向一致。由此判断,死者的头部仅遭受过一次重击,死因为头部遭受重创。

此外,死者的颅骨人字缝已完全闭合,结合耻骨联合面的退化程度推测,死亡时的年龄约在四十二至四十四岁之间。

至于死者的死亡时间,裘智则有些无能为力了。尸体已完全白骨化,他又一直依赖仪器测定死亡时间,根本不会通过肉眼判断。

确认完尸骨情况后,他将自己的推断告诉了仵作。

仵作根本不确定裘智说得对不对,但见燕王在一旁虎视眈眈地盯着他们,只得按裘智的说法填写尸格,呈报上去。

填完尸格后,几名仵作互相看了看,其中一人硬着头皮问道:“敢问裘公子,这两具尸体的死亡时间大概是在什么时候?”

裘智一摊手,直言道:“我也不知道,至少有三年了。”没有仪器,他确实无法判断。

仵作闻言,终于松了口气,按照自己经验做了大致推测。裘智抻着脖子偷看了一眼,只见尸格上写着:男尸死亡时间约为五年,女尸则超过二十年。

裘智暗自思忖:男尸的死亡时间不可能有五年,死者应该就是四年前突然消失的庄家兄弟。

理清思路后,他和朱永贤离开停尸间,拦住一名县衙衙役,问道:“庄家二爷关在哪儿?”

县太爷都躲在后衙不敢露面,衙役更是吓得说不出话来,只是颤抖着指了指二堂方向。

裘智吩咐白承奉取来庄阳的画,随即带着朱永贤前去旁听。

二堂内,李尧彪正审问庄阳,田渔亦跪在堂下。

田渔早已不复往日风光,衣衫凌乱,发丝散乱,连袖口的滚边都开了线。

李尧彪现在看到裘智,就感到头疼。这案子虽是裘智最先发现了端倪,但眼下物证已搜集完毕,人犯亦尽数落网,接下来的审讯就是皇城司与刑部的事了,他一个书生还老瞎掺和。

皇城司的千户看到朱永贤,赶忙搬了张椅子。朱永贤却自然而然地让裘智坐下,自己反倒站在一旁。

白承奉看在眼里,忍不住嘴角微微抽动。

李尧彪强自按下心头杂念,冷眼看向庄阳,厉声道:“从庄家搜出了反诗。”说着,他不由自主地瞥了裘智一眼,心中隐隐作痛,证据此刻就在对方手中。

他收回目光,咬着后槽牙道:“现在物证确凿,你是自己说,还是进了皇城司再说。”

庄阳抬起头看了眼李尧彪,低头沉思片刻,最终一咬牙道:“我招,我都招!后院的三个人,都是我杀的,我一人承担,与我嫂嫂无关。但我万万不敢有造反之心啊!”

李尧彪冷笑连连:“你那首《破阵子》又作何解释?楚衍在燕王别苑口出狂言,悖逆之意昭然若揭,你还敢抵赖?”

“大人,冤枉啊!”庄阳不住地叫屈,额角已渗出冷汗,“楚衍不过是个护院,如何能代表庄家?何况他已经身死,他说的话死无对证了。”

他知道谋逆是大罪,故而咬死不认。

裘智早已猜到,庄阳为了自保,选择杀人灭口,如今听了他的辩白,更确信了自己的判断。

“那两具白骨分别是谁?”裘智见李尧彪始终围绕谋逆一案发问,反而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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