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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圈少爷的公用狗腿》

第 20 章 你们又没一起睡过。...

第20章第20章

【你们又没一起睡过。】

陈则眠后背‘刷’得冒出一层冷汗。

客户联凭条上,清清楚楚写着他的名字。

他、的、名、字。

虽然字迹潦草,笔画连勾连一蹴而就,但‘则眠’两个字再怎么划拉也划拉不出个‘折’字。

陈则眠一动不动,融在血液里的酒精随着冷汗挥发,熏然酒意猝而散去,大脑清醒得不得了,手脚却好似不是自己的,肌肉僵硬,微微发麻。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思绪飞速运转,成千上万个想法交错纵横,此起彼伏,又掠过意识海,沉没于无尽黑暗。

短短的一秒钟,他明明考虑了很多,却又像什么都没想。

快编个理由啊!死脑子!快想!

陈则眠呆在原地,看似全神贯注地看着小票,实际上人已经走了有一会儿了。

陆灼年很擅长唤醒神游天外的陈则眠,他习惯性地曲起食指,却发现无桌可敲。

这根本难不倒足智多谋的陆大少。

陆灼年抬起手,用指节敲了敲陈则眠脑门。

笃、笃。

陈则眠:“”

陆灼年不知道从哪儿变出一张酒精湿巾,慢条斯理地擦拭手指,优雅得像一只临水啄羽仙鹤,嘴更是像淬了鹤顶红,毒得可怕:“怎么不说话,又被敲失忆了吗?”

“没、没失忆。”陈则眠结结巴巴地说:“陈则眠是陈则眠是是一个名字。”

陆灼年意味深长:“谁的名字,你的吗?”

陈则眠根本不敢看陆灼年的表情,低着头应道:“算,算是吧。”

“算是。”陆灼年把这两个在舌尖滚了一遍,看似很有耐心,循循善诱,实则步步紧逼,继续追问:“那陈折又是谁?”

陈则眠声音小的几乎快消失:“也是我。”

陆灼年语气似是恍然,又似是更加不解:“一个人怎么会有两个名字呢?”

“人,都会有两个名字的,”

陈则眠开始睁眼说瞎话,并努力使自己的态度听起来更坚定、更理所当然:“名字只是个称呼而已,有几个都很正常,没什么大不了的。就像你即是陆灼年又是陆少,我即是陈则眠又是陈折,道理是一样的。”

陆灼年静静听陈则眠胡编,就这么垂眸看着他,眼神中既无凌厉也无审视,反而温和淡然,如江海般广阔平静,仿佛能包容他所有不为人知的秘密和伪装。

陈则眠简直梦回论文答辩现场,有种被完全看透的错觉。

“两个名字的存在,说明了名字的相对性,它们往往成组对的形式出现,就像大名对应小名,曾用名对应现用

名,中文名对应英文名。

陈则眠胡说八道几句之后,实在是编不下去了,咬着牙做了最后陈述:

“总之,人都会有两个名字,这并不是什么特别值得关注的事。:)

他抬头看向陆灼年,露出一个标准到不能再标准的职业假笑。

表达了答辩人对于自身胡言乱语的羞愧,与真诚希望导师放过的思乡之情。

真的好想回家。

看在我已经绞尽脑汁解释的份上饶了我吧,求求了。

陆灼年接受到了陈则眠的信号,但他并不打算就此轻易放过这只露出尾巴的呆猫。

必须承认的是,他是有些促狭的恶劣的,尤其在面对陈则眠相关的问题上。

通常来讲,无论从哪个角度考量,陆灼年都是大度的、宽宏的,斤斤计较这个词几乎从未出现在他的生活中。

他可以放过陈则眠。

但他不想。

陆灼年目光微沉,很有重量地注视陈则眠,从对方信口胡诌的理论中抽取出有用部分,完美地诠释了什么叫‘以彼之矛攻彼之盾’:“既然你说名字都是以成组对的形式出现,那么真名字和假名字应该也在编列之中。

陈则眠瞳孔微微一缩。

陆灼年捕捉到了这细微的变化,放慢声音,继续问:“陈折和陈则眠这两个名字里,哪个是真的,哪个是假的?

陈则眠说:“都是真的。

陆灼年:“是吗?

“嗯嗯,陈则眠胡乱点点头,拿出手机晃了晃,转身往门外走:“咱们赶紧回去吧,萧少在催了。

手机弹出的消息提醒确实是萧可颂发来的微信,虽然陈则眠晃手机的动作很快,但陆灼年还是看清了上面的消息。

确实在催了。

陆灼年捻着手中的客户凭条,意味不明地笑了一下,问:“萧可颂知道你有两个名字吗?

陈则眠硬着头皮说:“不知道。

陆灼年语气平平,听不出情绪:“所以只有我知道。

陈则眠摸不准得出这个陆灼年的依据和意义。

就算只有你知道又能怎样?

只是一个名字而已,根本说明不了什么问题,就算对不上也不是滔天大罪,没什么值得深究的。

陈则眠一如既往地先说服自己,逐渐找回和陆灼年对峙的勇气:“对,我早就想改名了,陆少觉得有什么问题吗?

陆灼年微微侧头,注视陈则眠的眼睛,不动声色地打量着什么。

陈则眠瞳色十分特别,是一种柔和而清透的雾棕,不深不浅,饱和度恰到好处,像一块儿沁在冰泉中的琥珀,鎏光溢彩,温暖又明亮。

在这双澄澈眼眸的回视下,陆灼年没有再提出

任何疑问。

“月下风前逍遥自在兴则高歌困则眠。”陆灼年缓声道:“很有意境。”

陈则眠有点惊讶:“陆少真是博闻强识这么生僻诗句也能信手捻来。”

陆灼年说:“这句很有名也很适合你。”

陈则眠笑了笑:“适合我?”

陆灼年:“你在车上都能睡着睡眠质量令人羡慕。”

“也不是每次坐车都会睡的”陈则眠解释了一句只想赶紧把名字的话题跳过去就问:“陆少睡得不好吗?”

陆灼年微微颔首:“不容易入睡睡眠质量也很低感觉在睡但意识是清醒的。”

陈则眠说:“我高考前一天晚上就是这样的一夜断断续续睡一会儿醒一会儿的第二天特别累

陆灼年食指微动单手将小票折了两折指腹在写着有陈则眠名字的位置上反复摩挲。

陈则眠和陆灼年并肩而行站在另一侧并未注意到陆灼年的动作。

“睡不好很难受。”

陈则眠的思路还停留在陆灼年的睡眠障碍上真心实意地提出建议:“做些运动会好缓解吗?或者看入睡直播要不就听点什么课哲学课你试过没那玩意谁听都迷糊。”

“我第二学位辅修的哲学。”陆灼年说:“读哲学可以打发时间否则晚上睡不着会胡思乱想。”

陈则眠问:“想些什么?”

“什么都有可能大多是些不切实际的东西。”陆灼年沉默几秒:“今晚应该会想你。”

陈则眠刚放下的心又忽地悬起:“想**什么我最实际了。”

陆灼年语调平和说出的话却一句比一句惊人:“想你为什么会签一个陌生的名字想你为何和我认识的那个陈折有很多不同想你为什么总是能引起我的注意。”

接二连三的问题一个个压过来如浪潮般连绵不断织成一张无形的大网越收越紧。

陆灼年举起手中的小票:“想你是有意为之还是破绽百出。”

陈则眠不自觉屏住呼吸心跳剧烈收缩仿佛下一秒就会因超负荷运动而原地**。

陆灼年和陈则眠挨得很近能很清晰地观察到对方神态变化。

他看到陈则眠瞳孔放大了一瞬看到陈则眠咽了下口水看到陈则眠**半步无意识地往后瞄了一眼好似一只被大型野兽盯上的兔子随时准备扭头就跑。

陆灼年轻捻手中小票思索片刻将小票递回给它原本的主人。

陈则眠睫毛颤了颤倏然抬起那双颜色漂亮的眸愣愣地看着陆灼年。

陆灼年也看陈则眠神色沉静平和。

陈则眠试探着伸

出手,轻而易举地拿走了那份证据。

陆灼年用酒精湿巾擦净手指,将所有的怀疑和猜忌连同湿巾一起扔进了垃圾桶。

他还是放过了他。

即便陈则眠的反常之处不胜枚举,即便陈则眠长了一张非常值得追究的脸。

回到包厢时,萧可颂点的音乐表演已经开始了。

推开门,歌声绵绵入耳,令人精神一振。

琴音阵阵,歌声高昂宛转,如凤鸣鹤唳,气息唱法都十分专业。

萧可颂拍拍沙发,叫陈则眠坐过来听歌喝酒。

酒已经醒好了,盛在水晶醒酒器内,绛红美酒在旋转的灯光下流金溢彩,馨浓扑鼻,酒香醉人。

这场表演规模盛大,足有十几个人,演唱者是五个女生,其他人以各式乐器在旁伴奏,丝竹管弦,琴瑟和鸣,或轻拢慢捻,或急乐如雨,轻重疾徐,弦歌不绝。

角落里甚至还有一排编钟。

陈则眠刚坐下,就有两名身穿旗袍的服务员送上热毛巾,其中一人半蹲在他面前,先替他倒了茶,又温声询问他是否需要按摩

陆灼年那边也是一样。

一共只有四个客人,包厢内外的表演者和服务员加起来却有二十多个。

这也太夸张了吧。

有钱人的生活实在远想象。

陈则眠就像进了盘丝洞,手脚都不知道往哪里放,猛地摇摇头拒绝了女生的服务,连声说我自己来就行。

萧可颂见陈则眠有些不自在,打了个响指让服务人员们都去外间等候。

“不叫你们就别进来了,萧可颂头一歪靠在陈则眠肩上,笑着对身边的女孩说:“我这小兄弟害羞了。

陆灼年微微侧头,视线不轻不重地扫过来。

叶宸拎着萧可颂的脖领,把他拽到一边:“你能自己坐好吗?

萧可颂喝了点酒,整个人懒洋洋的,没骨头似的又往陈则眠身上栽:“不嘛,不许美女作陪,我靠着我的漂亮兄弟还不行?

叶宸往陆灼年那边看了一眼,好心提醒道:“你别找死。

萧可颂未能感悟到叶宸的好心,叫嚣道:“要你管。

叶宸轻笑一声,没再说话,任由其自生自灭。

萧可颂嘀嘀咕咕地和陈则眠抱怨:“叶宸有病似的,管得可宽了。

陈则眠忍俊不禁:“看来有叶少在,你是做不成商K纣王了。

萧可颂眼睛动了动,凑在陈则眠耳边说:“和叶宸没关系,是因为灼年在。

陈则眠诧异道:“陆少?

房间内歌乐未歇,陈则眠和萧可颂交谈的声音又小,理论上来讲,陆灼年是听不到他们二人窃窃私语的。

只是不知为何,陆灼年又朝这边看

了过来。

陈则眠做贼心虚生怕陆灼年听到自己在蛐蛐他于是又压了压声音超级小声地问:“你不叫美女作陪和陆少有什么关系?”

此时涉及个人隐私萧可颂就算再没心没肺也不可能随便透露只轻咳了一声端起茶杯挡着嘴含糊道:“他不喜欢这些你看我寻欢作乐的时候什么是和他一起过今天也就我生日他能勉强坐这儿陪我听点曲平常这么多女的他早走了。”

陈则眠称赞道:“陆少还真是个正人君子严于律己清心寡欲。”

“噗”

萧可颂一口茶水喷出来然后狂咳不止差点没给自己呛死。

叶宸和陆灼年纷纷侧目。

萧可颂扶着茶几:“我咳咳咳咳咳咳没事咳咳咳咳咳咳咳。”

陈则眠赶紧拍萧可颂后背好不容易才把这一口气给他捋顺。

刚好此时一曲终了换了首新曲演奏。

并不是常见的KTV歌曲而是一首古词曲调悠扬令人耳目一新。

陈则眠的注意力被歌声吸引很快忘了方才的话题。

他不懂欣赏音乐却也觉得这歌犹如阳春白雪比那些流行曲听起来更为高级尤其是众人合唱时那种震撼感难以形容歌乐穿越千年瞬间将人拉回过去仿佛置身宋朝回到了那个灯火辉煌的元夕节在凤箫声动暗香流转的长街尽头眺望时光。

有钱真好这样高雅的曲目都能欣赏到。

陈则眠整个人精神都得到了升华终于理解了为什么都说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萧可颂拆开一副纸牌

叶宸坐过来:“赌什么?”

萧可颂不是第一次玩了很熟练地说:“输的人轮流请赢家吃一个月夜宵行不行。”

众人自无不可。

萧可颂难得抓到个陆灼年有兴致的时候立刻说:“你家阿姨做的酒酿虾绝了我要吃那个。”

陆灼年:“先赢了再点菜吧。”

萧可颂揽着陈则眠肩膀:“陈折打牌很厉害哦他这么爱我赢了一定会给我点酒酿虾的对吧。”

陈则眠不知道陈折打牌究竟到了什么水平才能让萧可颂专程在陆灼年面前显摆一句‘厉害’登时压力倍增:“陆少和叶少应该也很厉害吧。”

萧可颂给了陈则眠一个放心的眼神胸有成竹:“比你差远了。”

陈则眠:“”

陆灼年摸过一张牌:“别太自信他现在和从前又不一样。”

陈则眠低头摸牌一句话都不敢接。

叶宸有点疑惑:“什么叫和从前不一样?”

萧可颂解释

道:“这事儿你不知道,许劭阳的人前一阵把陈折给打了,陈折伤到了头,现在好多事儿都记不太清。”

许劭阳仗着家中势力横行霸道,行事跋扈,逞凶斗狠并不稀奇,纵容手下小弟伤人是一回事,把人打伤到‘记不清事’就是另一回事了。

叶宸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也晓得萧可颂讲话一向夸张,下意识找陆灼年求证:“真的假的?”

陆灼年看向陈则眠。

陈则眠心虚至极,低头来回摆弄着手里几张牌,拇指无意识地摩挲着纸牌边缘,看起来实在研究出牌顺序,实则注意力都在陆灼年这边,等着听陆灼年究竟会怎么说

陆灼年若无其事地收回视线,低低应了一声:“嗯,说是打失忆了。”

陈则眠手指微蜷。

陆灼年这回答很狡猾,他隐藏了主语,将春秋笔法运用到极致,听的人都会不自觉以为这话是医生所说,只有陈则眠知道这话的主语其实是他自己。

‘失忆’这个结论并没有经过任何诊断,陆灼年也从未相信过陈则眠的说辞,

可他还是在叶宸面前为自己做了伪证。

陈则眠心不在焉,摸到的牌过手不过心,打得一塌糊涂。

连输数局后,迟钝的萧可颂都发现了不对劲,掀开陈则眠手中剩下的牌一一检查。

“你是不是在给陆灼年喂牌?”萧可颂捻出两张黑色对A,狐疑道:“这两张牌为什么不出?”

陈则眠将牌倒扣在桌面:“我可能有点困了,出去吹吹风,你们先玩吧。”

萧可颂看了眼腕表:“在车上不是睡了吗?”

陆灼年云淡风轻:“他觉很多。”

萧可颂心中生出种很奇异的感觉,仿佛有什么自己未能察觉的事情在悄然发生:“你怎么知道陈折觉多?你们又没一起睡过。”

叶宸无声地呛了口酒。

陈则眠倒是没听出这话有什么歧义,起身拿了外套,问萧可颂:“你还吃什么吗?我给你带回来。”

萧可颂说:“你要出去啊。”

陈则眠点头:“前面有个小吃街,可以去买点吃的。”

“小吃街?”萧可颂来了兴趣:“我也去。”

陈则眠说:“你想吃什么我给你带回来得了,外面有共享单车,我骑车去,很快,那边不好停车的。”

萧可颂拿起钱包,推着陈则眠往外走:“我也骑车去。”

陈则眠被推着往前走了两步,转头问了叶宸一句:“叶少要吃什么吗?”

叶宸说:“吃不了。”

“吃不了?”陈则眠没听明白:“什么吃不了?”

萧可颂幸灾乐祸:“他吃不了那些东西,咱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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