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不难过那是假的，随栖眠在看到他们的第一眼，就忍不住红了眼眶。

她主动牵住老太太的手，这双手已经不在细嫩，爬满了层层褶皱，可是却带着温暖。

“阿眠，虽然我私心里是很不希望也不舍的你离开祖母的身边，但是祖母想看着你一直开心，所以不要为我们留恋，只要、只要以后想起在京城还有一个地方始终为你敞开大门，愿意回来看看我们，祖母便也心满意足了。”

随栖眠像小时候一样将下巴放在祖母的肩膀上，她轻拍着老太太的背。嗓子里十分干涩。“祖母，谢谢你。”

老太太别过脸去，眼眶里即将掉落的眼泪也一同隐藏在回身之中。

随栖眠看向一旁的随初让和随肃，她笑了笑，“以后我不在了，随府就交给表哥和二伯了。”

闻言，两个大男人都忍不住红了眼眶，随肃情绪比较内敛，只能闷闷的点点头。而随初让上前一步他认真盯着随栖眠。

“阿眠，你果真要走吗？”

随栖眠不可置否。

随初让没有做出挽留，虽然他们不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妹，但也好歹生活过很多年，是一家人。他了解阿眠，她一旦做出的决定，是无人可以改变的。

只要不是纪玉漾那小子提议的就行。他望着前方马车旁的身影。

纪玉漾也听得见他们说的什么，冲随初让弯了弯唇角。

随初让装作没看见，继续开口说：“阿眠，你们此次离去，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相见，但无论如何你都要记住表哥永远会是你坚强的后盾。”

随栖眠心里漾开一层层涟漪，暖烘烘的。她转身离去之时没有回头，因为她害怕自己会心里不舍。

前方的路还很长，身后的人也逐渐在金辉中模糊了身形远去。

－

马车里，随栖眠静静地坐着，沉默不语。

纪玉漾叹了口气，将人拢入怀里，他低下头。“想哭就哭吧，我不会笑话你。”

最开始没有什么动静，直到纪玉漾感受到怀里的颤动，衣襟前似乎也晕开了大朵大朵的深色痕迹。

人心都是肉做的，孰能不痛？

或许是痛得很了，渐渐的随栖眠也觉得十分昏沉，像是陷入了回忆中。

“纪玉漾，你我之间一没婚约关系，二没父母媒妁之言，你凭什么管我嫁给谁！”女子冷漠的话语如同最锋利的剑深深地扎进人的血肉里。

而对面的男人却就像是没听见似的，没什么反应，唯独一双向来温润的眼睛布满红血丝只死死的望着女子。

“为什么是皇...纪洵舟，为什么是他...”似乎是觉得不可置信，语气里是毫不掩饰的讽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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