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女淡月》
他的语气极差在泼冷水:“他们是流民,就算官员们自掏腰包赈灾,也不会像郡主想的一样美好。”
她闻声将茶杯轻嗑桌面警示他,没好气地说道:“行与不行先去做,而不是靠嘴说。况且,这些人是土生土长的本地人,为什么他们会变成流民,还不是要拜你心中的狗腿子手下所赐!”
许恒再次沉默。
她看着把一身官服穿得像战袍般直挺的男人正低头不语,心中猜测他定是有想隐瞒的事情。
他总是这样,什么事情都喜欢自己揽下承担,任由谁来问都不肯说。曾经他们是恋人,她也算能从他口中撬出些信息,如今他们认识不长,身份又悬殊,他定是不会将秘密告诉她的。
淡月就那么等着他开口,给足了他耐心。
外头从二人大声吵嚷时就围上来的影子慢慢散去,不知过了多久,许恒才给出准确答复:“是,尊郡主的话,会给您一个满意的交代。”
许恒甩袖走时,让人拖着被打得鼻青脸肿的马顺上了马车。
一旁握着扫帚的老人家弯着腰不停喘着粗气,冯队长不断为其顺着背,老人家才能顺畅地呼吸。
*
等消息的几天,淡月被村民簇拥着安排到一个新搭起来的帐篷里头。里面被精心摆设过,似是将前些日子许恒来时的布置拿了一部分过来。可她毅然决然拒绝了大家的好意,执意与大伙儿共患难。
冯队长得知朝廷其实并没有拨款给此地,低头不语许久。
“也正常,我们啊,只是微不足道的流民罢了。”
这句话是他留下背影时喃喃自语的,淡月目光闪烁,眉头下压,十分不忍。她叫住冯队长道:“许大人他...看在我的面子上,不会不管。总之,再给那些官一个机会吧。”
许恒所说的满意交代是什么,淡月不敢去奢望,但唯一确认的最底线是,水中村一定要有瓦遮头,且不会被阻碍生计。
马顺是个极其想摆脱村子环境的人,他为了和水中村的人脱离关系,甚至擅改村里头人的良籍。如此小的地方,要不是有年轻人出村想做工,也不会知道此事。
当然,这些都是马肃成说给淡月听的。
自从她是崔将军妹妹的身份暴露,马肃成总是时不时出现在她身边。要么在她帮忙熬汤时,他在帐篷外站着。要么在她给水边人送吃食时,悄悄跟在她的身后。
要不是少年那句“燕北将军官位是不是很大?至少...比马顺大对不对?”揭露了他的想法,淡月还真是不敢轻举妄动。
在得到她肯定的答复后,少年扯着她连续两晚都在水边相谈。前两日他将马顺曾经在村子里过的生活以及为何会当官讲述了一遍,今日关于马顺的故事进入到引人入胜的部分 。
“马顺他把改良籍一时作为献礼,这让他认了远在东京城的一位干爹,自此官路一向畅通。那位大人和他仅仅是书信来往,但出手阔绰,他每做一件事,大人都会给他送上一份礼。”少年用木棍戳着篝火边说。
淡月若有所思地点头,“所以那日他腰间系着的白玉挂坠,也是他干爹的手笔?”
马肃成肯定地回答:“是。”
正在翻动烤鱼的她手上动作一颤,鱼险些脱离铁架,她猛地甩头的瞪圆双眼,“等等,你刚刚说仅仅是书信来往是什么意思?他们从来没见过吗?”
“没见过。那位大人是老县令引荐给他的,就像是天上掉了馅饼一样,突然有人说看中了你的才华,还给了一两黄金做报酬。我劝过他,像我们这样的人若不能稳扎稳打地步步走,路是会走歪掉的。”
瞧着淡月微微挑眉对他说的话很是欣赏的模样,他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解释道:“我没读过什么书,这都是我娘教的。咳咳——鱼!鱼要焦了!”
言语间,鱼从靠近火苗处徐徐冒起黑烟。淡月连忙翻动鱼身,被火烤的滋滋冒油的鱼前半段焦黄的恰到好处,后半段则如同烧焦一般黑黢黢。
“不慌不慌,就尾巴烧焦了,还能吃。”她将串着鱼的签子举起向身侧的人展示。
不知从何时开始,那位从来在外都极其重礼、重形象的女子开始变了。
两人一起瓜分着鱼肉吃,少年心细如发,特意将鱼腹肉剔出放在一只碗碟中递给淡月。
“你讲了这么多关于你舅舅的故事,那你呢?你跟着他到峰镇就只是替他跑腿儿吗?”淡月向少年点头致谢,问出心中疑惑。
少年落了眉眼,只是吃着烤鱼没有说话。淡月意识到自己问的不妥,或许是说到少年的伤心处,她低下头继续吃着缓解气氛。
少年将鱼尾上最后一些碎肉尽数咽下后,用袖子擦了擦泛着油光的嘴巴,低头说道:“马顺...我舅舅,他以前还是很好的。他带我去峰镇的时候,是想培养我做他的心腹,那时候他心疼我娘,更是心疼我们生活得太苦了。可是后来他遇到那位义父,一切就都变了。甚至为了那一两黄金,对我大打出手。
淡月的声音轻轻地飘来:“就因为你不同意他替义父做事是吗?”
“嗯,他很生气。他努力了那么多年,终于被别人看到了,可是家里人却不支持他。对方的诚意给的确实很足,可是...姐姐你知道吗?那位引荐他的老县令,在他收下一两黄金之后就离奇死亡。我总觉得事情有蹊跷,可是每每去和他说,他都会把我赶出去,直到后来他偷偷为义父做事都不会再告诉我了。所以后来我一直在镇子上做些打杂的工作,关于他的所作所为只知道个大概,直到这场暴雨......”少年的声音停了,微风吹起他的耳畔,碎发随风飞舞,显得有些凄凉。
淡月的思绪沉浸入少年讲述的故事里,她仿佛知晓他停顿处故事的主地点,像心有灵犀一般,说出了少年脑海中想的那个词:“平来镇覆灭。”
马肃成诧异地抬头:“你知道?”
“不光是我,恐怕所有到此的外乡人都清楚了。”
“也是,村子里头是没有秘密的。”
淡月不忍见他沉浸在自己的世界,宽慰道:“可这不是你的错,始作俑者始终都是马顺,而你...”
他的声音很轻,却听得很清楚:“我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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