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灼灼狼牙藏凤阙》
夜雨淅沥,王府深巷寂静无声。
沈知鸢着一身深色轻衣,外披薄纱,遮掩住大红喜服的色泽。她手中藏着那张羊皮卷,轻轻推开房门。
门外早已无人值守。
这座偏院在王府中位卑地远,平日连下人都懒得巡查,更何况今日王爷新娶,众人皆在前殿设宴,喜房不过是掩人耳目的摆设,自然无人在意。
沈知鸢步伐极轻,沿着湿滑的青石小径,一路往东厢方向而去。
微雨打湿她的衣摆,泥泞溅上鞋面,月光被厚重的乌云遮蔽,天地昏暗如墨。
她将羊皮卷小心收好,脑海中一遍遍回忆着上面的路线。
东厢后院。
旧年机密账册。
找到它,就能揭开沈家被灭门的真相。
拐过三重回廊,前方便是东厢所在。沈知鸢停下脚步,屏息凝神,远远望见隐在阴影中的廊下灯火。
有人。
两名守夜的护卫倚在廊柱下,打着哈欠,手中长戟倚靠着墙,神情懒散。
沈知鸢目光一转,瞥见不远处假山下一方排水暗渠。
她垂眸一笑,转身跃入雨幕中,猫着身子,沿着假山掩护的暗渠潜行而过。
湿滑的青石路上,她动作极轻,鞋底几乎不发出声响。
待靠近东厢后院时,沈知鸢停下,从袖中摸出细小的钩索,借着夜色,一抛挂住高墙之上,轻巧一跃而过。
墙内,是一片荒废的旧园。
杂草丛生,石板路破败不堪,唯有园中一座小巧的藏书楼依稀可见。
正是目标所在。
沈知鸢抬手掩住口鼻,隐隐闻到空气中一股潮湿发霉的气息。
她悄然靠近藏书楼,门扉紧闭,但岁久失修,门缝早已松动。
她从怀中取出一把细小的匕首,轻轻撬开门锁,推门而入。
楼内黑暗无光,书架林立,满是陈年尘埃。
沈知鸢点燃手中细小的油纸灯,昏黄微光下,她迅速查找。
羊皮卷上记载,账册藏在藏书楼的最底层,第二排右数第三格,机关之后。
沈知鸢绕过一道道摇摇欲坠的木架,在厚厚灰尘中摸索前行。
她数着格子,来到第二排右数第三格,果然见一处异常。
木格表面看似寻常,实则略高于周围。
沈知鸢屈指敲了敲,声响空洞,暗藏机关。
她伸手探入,指腹滑过一块微突的机关石钮,轻轻一按,只听“咔哒”一声轻响,木格缓缓滑开。
一道暗格出现。
里面静静躺着一本厚重的账册,封皮早已斑驳,却依稀可见沈府的族徽印章。
沈知鸢心头微震,伸手将账册取出,翻开一页,眉心顿时紧蹙。
账册上密密麻麻记载着数年来王府与暗影堂私下往来的账目,包括大量贿赂、走私军械的记录,而沈府灭门前,正是因为调查到这些而被灭口。
——果然,与萧珩脱不开干系。
沈知鸢指尖微微颤抖,死死按住账册,深吸一口气。
正在此时,楼外忽然传来脚步声!
她猛地熄灭油纸灯,迅速将账册收入怀中,躲入一旁破败的屏风之后。
门吱呀一声被推开。
一个身影悄然潜入。
雨声里,那人踏水而来,步伐极轻,动作异常警惕。
沈知鸢屏住呼吸,目光穿过屏风的破洞,隐约望见来人身着一袭黑衣,腰间佩着制式腰牌。
是王府护卫统领。
只见他在楼内巡视一圈,眉头微皱,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异样。
沈知鸢心中一凛,缓缓攥紧了藏在袖中的细针。
若被发现,今夜便凶多吉少。
护卫统领忽然转身,目光如炬地扫过破败的屏风方向。
沈知鸢身子绷得紧紧,正欲伺机出手,却听门外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
“快!快去前殿,王爷召你!”
一名小厮气喘吁吁地跑来,大声唤道。
护卫统领眉头一拧,迟疑片刻,最终冷哼一声,转身离开。
直到楼外脚步声渐行渐远,沈知鸢才缓缓吐出一口气。
她不敢久留,趁夜色迅速离开藏书楼,循着原路,潜回偏院。
回到喜房时,春枝早已等得焦急万分,一见她身影,立刻迎上前,小声问:“小姐,找到了?”
沈知鸢微微点头,将湿透的披风解下,藏好账册,神情一片冷静。
“今夜只是开始。”她低声道,声音轻得仿佛与夜雨融为一体。
窗外雷声轰鸣,一道电光划破长空。
她的眼眸,在那一瞬间,冷冽如刀。
……
翌日一早,王府中气氛微妙。
喜宴未尽,府中上下却噤若寒蝉——
昨夜,摄政王突然召集府中要臣彻夜议事,言辞冷厉,震动全府。
而沈知鸢,不过是穿着一身素雅常服,静静坐在偏院的小榻上,手中拨弄着一串青玉手串,似乎毫不知情。
春枝一边给她梳发,一边小心翼翼地道:“小姐,听说昨夜前院出事了……有人闯入东厢,还惊动了护卫统领,王爷彻夜未眠呢。”
沈知鸢垂眸,唇角勾起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
“哦?”她淡淡应了一声,指腹摩挲着玉珠,动作懒散悠然。
春枝忍不住嘟囔:“也不知是谁那么大胆,敢在王府里闹事……不过小姐您放心,奴婢一直守着门口呢,绝不会让人打扰到您!”
沈知鸢柔声道:“春枝,收拾妥当,我们该去给王爷请安了。”
春枝一愣,旋即明白过来,连忙应道:“是!”
沈知鸢微微一笑,随手理了理袖口。
这一战,她已经先下一城。
接下来,便是步步为营,直至将萧珩推入绝境。
而她……会亲手揭开所有血腥旧账,替沈家、替自己,讨回一个公道。
天光渐亮,新的一日,悄然拉开帷幕。
——
春枝手脚利落,很快将沈知鸢收拾妥帖。
外头雨已歇,但天光灰暗,似有未尽之阴霾。
两人自偏院前往王府正堂,一路上遇到的下人皆垂首敛目,气氛压抑得几乎令人窒息。
沈知鸢步履稳健,神情温和而无懈可击,仿佛昨夜的事与她毫无关联。
正堂内,摄政王萧珩端坐主位,衣袍墨重,气势冷冽。
他一手支颐,似笑非笑地看着来人。
“拜见王爷。”
沈知鸢盈盈一拜,仪态恭谨。
萧珩眯了眯眼,声音慵懒却藏着一丝寒意:“昨夜可曾睡好?”
“回王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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