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灼灼狼牙藏凤阙》
夜雨初歇,乾清宫外的宫灯在风中摇晃,晕开一团团昏黄的光晕。子时将至,整座皇宫陷入沉睡,金吾卫的巡逻止步于东六宫,唯有东宫密阁的烛火依旧明亮,风吹动纱幔,将一道修长的身影映得忽明忽暗。
沈瑾瑜站在案前,手中握着狼毫,正在批阅最后一份军令移文。她褪去繁复的朝服,只着一身素青宫袍,高束的鬓发间散落几缕碎发。铜炉中飘起袅袅青烟,青瓷灯下,她的笔尖悬在奏折尾页,迟迟没有落下。连日操劳让她眼底布满血丝,孤意更甚。
“叩叩叩”,门外传来三声轻响。
“进。”她头也不抬地说道,声音带着一丝疲惫。
赵煜晨推门而入,身上的战甲还未卸下,沾染着白日里的风雪气息。他站在灯影中,静静地看着沈瑾瑜,一时没有说话。
“你迟到了。”沈瑾瑜抬起头,目光与他对上,语声不高,却在尾音处微微发颤。
赵煜晨走到她身边,将一个包裹放在案上,低声解释:“在太仓调配北路器械,多花了些时间,耽搁了刻钟。”
沈瑾瑜没有去看那包裹,而是盯着他的盔甲,突然开口:“盔甲穿错了。”
赵煜晨低头一看,才发现左臂甲的扣子翻了。他苦笑着准备卸下盔甲,沈瑾瑜已经转身从架上取下备用臂甲,走到他身前。
她的手指触到皮甲上的金钩,动作比往常慢了许多。金属的凉意透过指尖传来,她轻声说道:“你本不该走。若你在朝中,我可稳三年;你若死在北境,这江山无人替我守。”
赵煜晨垂下眼眸,声音低沉:“可我若不走,北境三郡,怕是三月内就会沦陷。”
“你便以命换三郡?”沈瑾瑜的声音带着一丝质问。
“若死得其所,亦无悔。”赵煜晨的语气坚定,透着视死如归的决然。
沈瑾瑜的动作突然停住,她低声问道:“你这是不打算回来了?”
赵煜晨缓缓转身,目光灼灼地看着她,从怀中取出一个物件。那是一只纸鸢,上面画着淡墨山水,线轴缠得紧实整齐,边缘还留着粗糙的茧痕,显然是亲手制作。
“这是我亲手做的。”他将纸鸢递过去,声音轻柔,“我知你自幼不爱风筝,说风筝只知仰天,不识风向。但我却想给你一只——不是叫你仰望,是让你看见,那片你以为永远无法撕开的天,我来为你撕。”
沈瑾瑜看着手中的纸鸢,嘴唇紧紧抿成一条直线。她想说些什么,最终只是伸手接过,指尖微微颤抖。
赵煜晨凝视着她,忽然开口:“你可知,我小时候曾发愿,要娶太子妃。”
沈瑾瑜一愣,眼中闪过一丝惊讶。
他笑了笑,笑容里却没有一丝轻松:“那时哪知你是太子,只以为是那年端午宫宴,倚窗看的小姑娘,一身素衣,眉目比人还冷,却一口咬了我的粽子。”
沈瑾瑜的思绪被勾起,记忆中那个画面渐渐清晰,脸上不自觉地露出一丝恍惚。
“我那时以为你不识礼数,后来才知你是命定的储君。我便想着,若天不容我与她并肩,那我便杀出一个能容她之局。”赵煜晨顿了顿,眼神变得深沉,“我不要你成为独木浮海之人。”
沈瑾瑜终于抬起头,目光牢牢地锁在他身上。这一刻,她内心翻涌,想抱住他,想求他留下,想告诉他自己宁愿放弃太子之位,只想与他并肩作战。但话到嘴边,却变成了一句:“你可知自己去的是九死一生?”
“我知。”赵煜晨回答得很轻,“但我更知,你若留我,我也不会安。”
沉默许久,沈瑾瑜轻声说:“我送你。”
赵煜晨本能地想要拒绝,却在看到她坚定的眼神后,把话咽了回去。两人并肩走出东宫,宫门外夜色深沉,雪已经停了,只有几名内侍在阶前守着灯笼。
沈瑾瑜披上斗篷,一直送他到宫门。夜风卷起她的衣摆,她轻声道:“这是你第三次出征。”
“也是最难的一次。”赵煜晨的语气变得沉重。
沈瑾瑜又沉默了片刻,才开口:“若……你不归。”
赵煜晨看着她,没有回答。
她抱紧怀中的纸鸢,低声说:“若你不归,我会将这纸鸢放飞太清坛。”
“你放飞之时,我便回来了。”赵煜晨的声音坚定有力。
他转身,一步步走进风雪中。走到高台时,他回过头,看见沈瑾瑜依然站在原地,怀里紧紧抱着纸鸢,神色冷峻。
赵煜晨终于笑了笑,大声说道:“你若想哭,就等我回来。”
沈瑾瑜没有回应,只是静静地看着他的身影在风雪中渐行渐远。寒风呼啸着扑面而来,她却始终没有转身,直到那道身影彻底消失在夜色之中。
——
三日后拂晓,城门缓缓开启。赵煜晨身披玄铁甲胄,腰间悬着沈瑾瑜所赠的龙纹环扣,率领五千先锋军踏碎晨霜,马蹄声惊醒了尚在沉睡的京城。旌旗猎猎作响,他回头望向宫墙方向,片刻后一夹马腹,率军疾驰而去。
行至幽州南隘,山道愈发崎岖。赵煜晨勒住缰绳,目光扫过两侧山林:“二百轻骑分散设伏,西岭山道重点巡查。”他的声音低沉有力,副将领命后即刻点兵而去。
正午时分,山道上出现一队“盐商”。赵煜晨抬手示意,大军骤然停下。他眯起眼睛打量对方马车上微微凸起的轮廓,冷笑一声:“拦下检查。”当官兵掀开篷布,露出的不是盐袋,而是用油布包裹的弓弩。为首的“商人”脸色骤变,手摸向腰间,却被眼疾手快的士兵制住。
“押往军营。”赵煜晨冷冷下令,马鞭重重甩在地上。
入夜,军帐内烛火摇曳。一名探子跌跌撞撞冲入:“将军!前线传来密信,镇北军中有内鬼!”赵煜晨猛地起身,铠甲锁链哗啦作响,案上的地图被带起一角。
“将送信人押进来。”他声音冰冷。
片刻后,浑身是血的斥候被架入帐中。他挣扎着跪地,从怀中掏出一枚染血令牌,双手颤抖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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