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夫君是灭世魔头》
莺然原以为徐离陵会回圣魔城休养然而他却问她想去哪儿。
她关切他的祓魔咒印之事但他如今他成了圣魔消磨咒印只是时间问题。
她便与他商量着一起回了临关城住回了仙都巷的大宅里。
下界灵气于如今的他而言毫无影响。
多接触现世之人也能让他更易辨别清楚哪些人没有危险不必随意开杀。
三年多前他们在此住了一段时间已将宅院修整得七七八八。
几年没来宅院杂草丛生又恢复从前的荒芜光景。
好在修过的东西都很结实将宅院四处清理一遍便能住进去。
住进去的头一日莺然将无隐芥子里仅剩二人放出来——喜伯与欢婆。
其他人这些年她已送走独他们二位要等找到徐离陵见他一面才肯走。
主要是喜伯想见。欢婆陪他。
如今见到了喜伯凝望着徐离陵眼眶泛红又露出孩童般的神情。
不见他时有万般话想对他说。
见了他沉默许久就只道了一句:“我们走了祝您与夫人岁岁安好。”
徐离陵对喜伯并不陌生。
在他许多轮回的记忆里喜伯是他造出的冥魔之一。
那些记忆中的喜伯青面獠牙、已成恶魂。
这般的普通老者形象倒是头一回见。
不过他也生不出什么兴趣“嗯”了一声礼数周全地颔首便算回应。
莺然拔簪化杖念咒诵祷。
在清朗夜色里喜伯与欢婆二人渐化荧光若飞升萤火散入天际。
莺然望着那萤火渐消回想起与喜伯欢婆的点点滴滴不由心生怅然轻叹一声。
徐离陵搂她肩轻拍了拍:“上楼休息吧。”
莺然应下同他一起上楼边走边向他诉说这三年他不在喜伯与欢婆是如何要坚持留下如何满心为他担忧如何任世人都说他已死却坚信他还活着……
回到房中。
徐离陵在她絮絮说道时给她递了杯水
莺然喝着水问:“我什么?”
徐离陵:“这三年你如何过?”
莺然眼珠亮晶晶地转动故作沉吟渐渐笑起:“嗯……我过得很好。你什么都为我安排好了我一点苦也没吃到倒是独自去了不少以前没去过的地方……”
徐离陵问:“玩得开心吗?”
莺然睨着他见他神色平平当他有几分嘲讽之意——他为她自囚洪荒大狱可她却在外面到处闲逛。
莺然故意要逗他:“开心啊。”
徐离陵轻轻摸摸她的头唇瓣似浮现些许笑意:“那就好。”
莺然一愣
,望着他,无语地笑了:“好什么……
徐离陵道:“你过得好就好。
莺然无言。
站起身背对他,做了个深呼吸。
身后传来他的声音:“又哭。
莺然回头瞪他:“没有!
她没哭,只是突然的,有些感怀。
她脱了外袍上床去,躺下:“睡了。
徐离陵应她一声,在她身后睡下,手臂自她身后圈住她,将她抱于怀中。
屋内熄了灯,暗下。
静悄悄的一会儿后。
莺然问:“那你在洪荒大狱……会很难过吗?
徐离陵:“还好,很忙。
莺然诧异:“你在里面忙什么?
她每回去陪他,他分明什么也不干,就在那儿打坐。
他道:“圣魔起初还在,忙着杀圣魔,忙着整理思绪,还有……
莺然转过脸来望着他。
他道:“想你……在外面过得怎样。
莺然沉默,看他一会儿,贴近他,亲他一下。
她道:“也在想你。
一直在想你。
看到漂亮的风景在想,吃到好吃的东西在想,赶路的时候在想……
走到哪儿都在想,想,要是你在我身边,就好了。
*
在临关城安住两日后,带来的吃食吃完了。
莺然同徐离陵去街市采买日常所需。
临关的街市与她记忆里没什么变化,常去的店里掌柜大多也还是那些眼熟的人。
莺然悄悄问他:“认不认识他们。
徐离陵:“大概。
莺然疑惑:“大概是什么意思?
徐离陵:“应该都杀过。
他对他们没什么印象。
但在记忆里,他屠过几次临关,这些人应该活不下来。
莺然捂住他的嘴,对打包好东西递来、态度亲和的掌柜笑笑,让徐离陵拿上东西就走。
买完东西回家,莺然要给徐离陵做她独自游历西漠时吃到的汤面。
徐离陵帮她洗菜,切菜。她搬了小凳子坐在厨房外的阴凉处等他准备好,待会儿直接做就行。
天正热,小黄也躺在她身边乘凉。
莺然忽想起什么,问:“大花呢?
小黄:“去找母猫了。
莺然饶有兴致地“哦了声,和小黄八卦大花的动向。
正说着,大花便回来了,往阴凉处一倒,一言不发。
莺然问它怎的了。
它沮丧:“金掌柜不让我找珠儿玩。
莺然摸摸它以表安慰。
徐离陵备完菜出来。
她起身去做汤面,对大花哄道:“先前我不是答应过你和小黄,让怀真给你俩道个歉的嘛。
大花与小
黄霎时警觉地挺直身子。
就听莺然对徐离陵道:“你先前差点杀了它俩,去道个歉呢?”
徐离陵不语。
莺然顾不上他,进厨房忙活去。徐离陵火都给她生好了,她得去放油放菜炒了,不然锅要着了。
厨房里油滋滋作响。
厨房外徐离陵垂目俯视地上的两个东西。
小黄狗腿地匍匐离开,果断地出卖了大花:“是它要的,我没要。”
大花默默站起,四肢僵硬地离开,小声道:“我不要了……”
在这烈阳如火的夏日,它感受到了骨缝生冰的寒意。
徐离陵转身回了厨房。
夏日做饭总会很热,他在一旁为她打扇子。
*
临近暮夏时,关熠路过临关。
说是有人在懿王洲与云州那片交界的荒原上,发现了一个上古秘境。
乙玄道一已派人确认并驻守,秘境大约在秋季时开放。
他问莺然:“你去不去?”
莺然问徐离陵:“你能进去吗?”
她想去秘境。
想带他去很多很多地方,让他的记忆被与她在一起的世界填满。
这样,或许他就能慢慢不再想到那些杀戮与煎熬。
关熠与她商量时,正在笑客楼。
徐离陵正给她挑虾肉,慢悠悠道:“嗯。”
能进就好。
莺然也应关熠:“嗯。”
关熠笑道:“到时我们一起?”
莺然面露难色,故作沉吟。
关熠撇嘴:“不愿意就直说。”
莺然:“你机遇太多,我不适合与你同行。”
总部给她的奖励,让她能永远留在这世界,也不必为寿命担忧。
她不用为寿命与修为烦忧,适合悠闲的历练。
可吃不了与关熠同行、时时刻刻陷入危机的苦。
关熠本就和她说笑呢,并不勉强。
同她吃完饭,就要与同行弟子们去驻守秘境了。
那地方离临关不远,骑飞驹半日来回。
关熠走时招呼莺然:“没事儿来玩。”
莺然应下。
但看看这烈阳高照的天,她选择挽着徐离陵回家去。
在后花园里消消食,找个阴凉处打坐修炼,而后在小闲亭里与徐离陵睡在躺椅上吹风午歇。
待一觉睡醒,倚在徐离陵怀里发发呆,同他闲话。
待到阳光没那么灼人,要么和他继续在家里玩,要么同他一起到仙都巷的废宅里玩,摘人家院里的果子吃。
晚间吃饭散步,上楼歇息前,她有时会读读《鹤霄九冥诀》。
说来也神奇,莺然找到徐离陵时,读到鹤霄九冥诀的第五卷第五章。
那章还能看到他为她写的与秘籍
无关的话。
但再往后一章,就没了。
莺然每回翻阅时都想问徐离陵,但每回秘籍读得认真,就忘了这事。要到下次重新翻阅才会想起来。
今日莺然翻阅时又想起来,有意记着这事。
待徐离陵上楼,问他:“是不是你施术把后面的话弄没了?”
徐离陵:“我只写到那儿。”
莺然讶异:“为何?”
徐离陵:“三年时间,你差不多修到那儿。要么你见到我,要么你会明白我的下落。”
莺然愣住。
他没有说得很直白。
但她仍旧意识到——原来那时,他也不确定,他是否能活下来。
他为了她安排了三年的时间。
这三年,要么是她寻找到他的期限,要么是她为他守孝的时间。
……
因此谈话,莺然很是感怀了一段时间。
这段时间,诸多事都会应他,床笫之间也会顺着他。
但这个顺从,在他越发过分到离谱时,终究成了她咬住他的一句低骂。
*
夏夜里,徐离陵做了个梦,是他十万年来的第一个梦。
细雨朦胧。
青鸟从林间雨中飞过,溅一片翠影。
一个姑娘出现在他面前,在这他成魔前最后走过的地方,喂着曾和他最后的年少时光有过渊源的食**荒仙兽。
她是那么的纤柔弱小,却在察觉到危机时第一时间将她以为的小狗护在她身后。
她在他看来,只是个路过的纤弱凡人,毫无威胁,自然也不需要过多在意。
可下雨了,她来到他身边坐下。
她问他有没有带伞,担心他会淋雨回家。
她叫他不要再喂小狗了,担心他会吃不饱。
春夏的天气总是阴晴不定,往后他时常能见到她。
他知道她有时是特意过来拿些对她没有负担的东西来救济他这位“穷书生”,就像她喂小狗一样。
他懒得多言。
她一开始也不常和他说话,渐渐的,她会将她喜欢的东西分享给他。会和沉睡了五百年的他说人世间的喜怒哀乐,会和世人恐惧的他说人世间的市井繁华,会和历经世间万苦的他说人世间的世情百态……
那都是她生活里的小事,那些事他何尝不了解。
他早已麻木、了无趣味。
可她笑盈盈的,好像这世间是那么的明媚,她好喜欢。
天总是下雨。
她总是过来。
他知道,她渐渐地是想逃避世俗带给她的小小烦恼,她是想来和他这个“好心喂狗的书生朋友”说说她无法向别人倾诉的话。
某天她带了两把伞来,将一把伞送给他,希望能为他挡雨。
她说
她爹娘逼她成亲她分外苦恼。
他说可以帮她。
他说的可以帮是指他有手段解决这个麻烦。
她却误会了他的意思突然怔而含羞地望着他
清雨在林间滴滴答答她向他靠近杏眸明灿地映着他。
她的眼里像是藏了星星——她眼中的世界里有他她的星星送给他、围绕着他。
一开始他没有爱上她爱这个词太重了。
他也知道她并不爱他。
他们之间只是在长久的、在山野间只有彼此的相伴中有了微妙的好感。
而他很清楚这份超出他理性发展出的好感是这世间没有第二个人能得到。
他注定是要死去的。
她的出现、她的误解就像天空飞过代表幸福的青鸟被他看见一样偶然而奇妙像一个在他死前让他回归平静平凡、最后一次做回正常人的奇遇。
他无所谓他本就漫无目的随意打发时间正因如此他不介意接收这个奇遇。
所以他和她成了亲。
他也清楚地知道除了她他此生不会再对第二个人产生这种超出意料之外的感受不会再愿意和第二个人成亲。
她很认真。
她认真地要和他过日子认真地和他一起打造他们的家认真地爱护他、陪伴他、想要他快乐。
和她在一起他好像真的只是她口中的怀真。在她的眼里、她的心里、她为他打造的世界里他可以在他决定灭世前的日子里只做一个普通人。
不知不觉间她就像每日会看到的天地云风、日月星辰是那么自然地存在于他的世界里。
好像如果她消失了这个本就在他眼里无趣虚无的世界会变得更加荒芜空荡。
魔身暴露的那天他来来**地在屋子与厨房间走着。
那一刻除了热鸡汤他也在想等她回来她是否会与他分离。
她回来了他看出她的紧张、她的害怕。
可他不在意。
他已经习惯世间一切的破灭与人性哪怕她背叛他他也觉得理所当然。
可她没有。
她突然抱住他。
她害怕地在他怀里哭但只告诉他她肚子疼。
这世道不太平了。
她没有想逃避。
她知道他是魔她要跟他走……不她要带他走她想保护他想保护他们的家保护他们安稳的日子。
可不太平就是不太平了。
云州玄修的到来彻底颠覆了一切。
可她还是奔向了他。
他提醒她他是魔。
他想她肯定知道他杀了多少人。
可她对他说:
“那
就去云州。找一座凡人很多、有夜市的小城。”
“我去找一个宗门拜入做弟子。做修士保护你、小黄和大花。你就当凡人去找个铺子继续做账房先生。”
她注视着他的眼睛。
他明白她的意思:
我们去云州吧我们去浪迹天涯吧——
我保护你你只是我的怀真啊。
她一次一次地走向他那么坚定地想要保护他。
**她是因为可怜他还是真的爱他。
他知道她不只爱他、不只可怜他她爱这个世界
他不需要她的保护。
可他知道他不会再放开这只路过的青鸟。
……
“怀真?”
有人在他耳边唤他。
他睁开眼短暂的眸光混沌后神情一片清明眼中映出她的模样。
他或许没有做梦那只是这一次轮回的记忆浮现在他脑中。
但她有些期待有些惊喜:“你睡着了吗?”
他没有回答将他的梦中人、将他的青鸟拥入怀中。
*
莺然发现徐离陵有时似乎能短暂地休息片刻。不再像以前那样不能有半刻松懈。
这是一个好现象她很是欢喜。
时常在他闭目养神时安安静静地窝在他怀里偷偷观察他。
*
天凉时。
莺然闲着没事去看望了关熠买了些临关的吃食给关熠与他好友送去。
驻守秘境的除了关熠陈训周甫还有赵衔月。
莺然初次不知有她后来知晓也会给她带一份。
闲时一行人便一起玩耍一起去河边钓鱼闲聊八卦与江湖事。
江湖上如今的玄魔已不起战但要双方其乐融融也不可能。
大面积的战争没有了小范围的私人冲突还是很常见的。
大家也不以为意。
关熠摇头晃脑道:“有人的地方就有恩怨。”
至于八卦嘛最出名的便是拔狱谷那边的了。
听说弦花还在和张复弦争执说如今都没魔战了为何他不能退隐。张复弦深沉不答。
弦花一怒之下偷偷跑了。
“拔狱谷主正派人到处找呢。”
莺然、大花和小黄听得起劲回去后总惦记着再去找他们问后续。
但徐离陵兴致不高考虑到他她便还是每日陪他呆在家中休息。
某日和徐离陵在前院乘凉吃果子忽听敲门声。
开门便见来者竟是张复弦。
大花和小黄顿时互相使起眼色。
莺然料想他有正事倒没这会儿还惦记着那八卦。
便听张复弦恭恭敬敬向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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