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女重生后误入疯批修罗场》
祁韫初没应,顾霁却匆匆走了。
此后经年,再见原已是生死两隔。
难言的悲痛涌上心头,她恍惚意识到自己在做梦,可还未清醒,便又昏昏沉沉地陷入另一个梦境。
要离开云京城的前一天,祁钰拉着她要去后殿,给她看沉安国进贡来的狸奴,祁钰说狸奴通身雪白,眸色碧绿,甚是可爱,若她喜欢,就求了皇后让她带回北疆去。
等到了后殿,狸奴却不知跑去哪里了,宫人们都去找,她察觉到祁钰的失落,想安慰他,却见祁钰一张如玉般的小脸上满是泪水,那双潋滟的眼睛湿润润地望着她,带着哭腔哽咽道:“阿姐,要不你带我走吧。”
祁韫初第一次看见祁钰哭得这么伤心,刚想安慰,明年岁旦一定给他带更好的生辰礼物,只是话还没说出口,就听见两道熟悉的声音,她一下捂住祁钰的嘴,两人匆匆躲到了床榻下。
帷幔飘扬间,祁钰睁着一双湿漉漉的眼睛,先是那袭华丽的宫装经过,而后便是月白色的衣角划过。
是皇后和桓王妃。
她们像在争论些什么,罢了,终是桓王妃叹了口气,低声唤她的闺名:“越越。”
“你性格偏执,只是有些事,终归是改变不了的。”
“小初的婚事,我会仔细考虑的,只是一切还需她自己愿意。”
祁钰微微睁大了眼睛,她们,是在谈论阿姐的婚事。
沈俭十五岁便中了举,后来不再做侍读,祁韫初就去刑部找他。
不过两年没见,沈俭便抽条长成了一副芝兰玉树的模样,他说刑部不适合她去,便告了假,俩人走在热闹的长街中。
沈俭性格极好,任她天南地北地胡侃什么,都会应下,然后又一字一句把她不懂的事解释给她听。
只是俩人逛了大半天,最后祁韫初也没问出自己想问的。
话在心头转了半晌,最终还是被她又咽了回去。
回去的路上偶然遇见了沈俭那个年幼的弟弟,彼时的沈懔不过三岁年纪,就能搅得一方店铺昏天暗地,看见沈俭来了,便像是一下消了嚣张气焰,躲在仆从身后,眨巴着无辜的眼睛看着他们。
沈俭周身冷淡地盯着他,沈懔却像有恃无恐一般,一挥手,又将店里的釉彩瓷瓶摔了个粉碎。
许是和祁钰呆久了,祁韫初对待这种扰人的小孩颇有心得,不过三俩下,就把沈懔训得俯首帖耳,乖乖跟着仆从回去了。
最后她想说的事,还是回到北疆后,斟酌了大半个月,再字字小心地写下,又寄信回云京。
不过又半月,便有快马加鞭的回信回来,祁韫初欣喜异常,她在信中说过,若他不愿,便不必回信,此番既有回信,必是沈俭应了!
祁韫初兴致勃勃地拆了信件,方一打开,却发现信上言辞狠绝,字字诛心,末了还补上一句,说自己早已心悦家中表妹,不日便要定下婚约,让她兀自珍重,此后不必再有联系。
他早已有了心悦之人……
还未发芽的心事就像被人兜头浇了一盆冷水似的,死的彻底,她不信沈俭如此决绝,将那信翻来覆去看了数遍,最后才肯相信不过是自己自欺欺人。
此前种种,不过一厢情愿。
而沈俭待她,一向疏离克制。
她怎么非要到这种境地,才能回头呢?
她在梦里哭到哽咽,喃喃自语。
“沈俭……”
世事变幻,再次睁眼,竟又是另一幅场景。
这次却好像不是她的记忆,幽暗的祠堂内,烛火幽幽。
少年人脊背挺直,身后喧扰声如潮涌入,有人冲进来,他赫然抬眼,如一把锋利刀刃刮骨般令人胆寒,那人颤了颤,身后倏然一片漆黑。
这是……
谢砚的记忆!
她在噩梦中恍然醒悟,桓王府灭门之祸后不久,皇后在紫宸宫自尽,谢太傅中风,偌大谢氏门庭由谢砚一人撑起。
皇后自戕,乃是灭门大罪,皇帝却念着旧情,放过了谢家。
但谢氏族人不满,上门来闹,当夜谢家门户紧闭,直到第二日,竟无一人能从谢家大门走出来,自此,谢砚成了谢家历代以来最年轻的家主。
记忆中春秋变换,初见还略显稚嫩的少年人很快褪去些许青涩,仍是高挺脊背,阔步昂首。
熟悉又陌生的宫道上,有人拦住他,含羞带怯,谢砚眼睫没抬,只微微颔首,答:“谢砚已有婚约。”
他只是告知,并无等人回答的意思,谢砚阔步离开,等走到宫道尽头时,就与身穿大红官服的人相遇,俩人均停住脚步,谢砚掀眉看他一眼,不高不低地喊了声:“沈大人。”
沈俭深深看他一眼,眼神略一在他身后停留。
怎么……又是沈俭?
谢砚推开门,榻上人仍在陷入昏睡,她被毒草割伤,久久未醒。
谢砚拧干帕子替她擦掉额头汗水,而后又翻身上了床,有一下没一下地抚着怀中人的背,安抚她的情绪。
面具泛着冷光,隐约有潮湿湿意,谢砚轻轻摘下面具,将她眼角泪痕尽数抹去,而后就这样盯着那道盘踞在她额间的伤疤,凝神未动。
世事变迁,她好像也被这伤疤禁锢,不再鲜活生动,谢砚替她戴回面具,又将人牢牢揽在怀里,眼中情绪变幻,冷光乍现。
“沈俭……”
沈俭。
连梦中都是他吗?
忽然听见这一句不太清晰却足够听出名字的梦呓,谢砚手臂僵了僵,面色在黑暗中更是沉得可怕。
怀中人眉头紧蹙,依旧陷在噩梦里,谢砚却神经绷紧,像根拉扯到极限就要断的弦,只能将怀中人揽得更近,更紧,将人彻底揉进身体里,就这样与自己彻底融为一体,任她所有想法都要被自己气息彻底笼罩,继而转变心绪,心里,眼底,只装得下他一个人,才能不至于到崩坏的程度。
姜扶楹被勒得快喘不过气,谢砚却仍觉不足。
他心里乱七八糟地想,最后只归为一句话:她的心里,梦里,合该都只有他一个人。
姜扶楹骤然清醒过来,如同溺毙之人再度获取新鲜空气般激烈喘息着。
眼前一片昏暗,只有腰间的手臂如焊铁般将她禁锢在怀里。
她想推,竟没能推开。
整个屋子陷入一种诡异的静默之中,姜扶楹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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