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重山》
手中沉重的玄铁寒玉盒脱手砸落在地,盒盖震开,露出里面色泽诡异,散发着刺骨寒气的膏体,以及那些闪着幽光的薄刃小钩。
若衣却顾不上了,巨大的恐慌攫住了她的心脏,她甚至来不及弯腰去捡,猛地转身,声音因极度惊惧而尖利变调:“来人!快来人!小姐不见了——!”
凄厉的呼喊划破了美人城内城黄昏的宁静。
顷刻间,数道身影如鬼魅般从各处掠来,皆是城主座下训练有素的心腹女卫。
“若衣姐姐?”为首的红绡看清若衣惨白的脸色和地上散落的药盒工具,心中也是一沉。
“快!封锁所有出口,一寸一寸地搜!小姐重伤未愈,绝不可能自行走远!绝不能让她去到外城!”
若衣声音发颤,强自镇定指挥,“红绡,你带人查探所有可能藏身的角落!绿绮,去问今日当值的守卫,可曾见到异常!紫鸢,随我去城主那里禀报……不!”她话音一顿,想起城主昨夜离去时那深不可测的眼神和今日酉时之约,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头顶,“先……先找到人!务必在酉时前找到小姐!”
众女卫见她神色有异,不敢多问,立时领命散开。
整个美人城内城瞬间被一种无形的紧张气氛笼罩,灯笼次第点亮,却驱不散众人心头沉重的阴影。
脚步声、呼喝声、翻查声此起彼伏,搅乱了往日的旖旎。
时间在焦灼的搜寻中一点点流逝。
夕阳彻底沉入西山,暮色四合。
各处回报皆无踪迹。
封灵籁仿佛化作一缕青烟,消失在这守卫森严的城池之中。
若衣的心一点点沉入冰冷的谷底,酉时……酉时快到了!若让城主知道人丢了,还是在换容的紧要关头……
“若衣姐姐!”一个负责外城守卫的女卫气喘吁吁地奔来,脸色煞白,“外…外城有人在打斗…还…还死了好多人……”
若衣闻言心头剧震,一股不祥的预感悄然而至,她来不及多想,厉声道:“带路!”
若衣跟着报信的女卫,几乎是足不点地地向外城冲去。
红绡等人也紧随其后,脸色同样凝重得能滴出水来。
沿途所见,内城的灯火通明与紧张搜寻,与外城边缘弥漫的死寂和恐慌形成了诡异的对比。
越是接近外城边缘,令人作呕的血腥气就越发浓重,几乎凝成实质的雾气。
拐过最后一道高墙,眼前的景象让见惯了风浪的若衣也瞬间窒息。
月光吝啬地洒下惨白的光,照亮了地狱般的一幕。
地上横七竖八倒伏着十几具尸体。看穿着打扮,既有外城常见的粗布短打、锦衣华服,也有几个像是城内小有身份的管事模样,甚至还有两个穿着内城低级守卫服饰的人。
鲜血在地上肆意流淌,蜿蜒汇聚成暗红的小溪,反射着令人心悸的微光。兵刃散落各处,断折的、染血的,无声诉说着方才激战的惨烈。
“天……天啊……”带路的女卫腿一软,瘫坐在地,抑制不住地干呕起来。
红绡也倒抽一口冷气,握紧了腰间的峨眉刺。她迅速扫视四周,声音紧绷如弦:“没有活口……都是一击毙命,手法……狠辣利落。不像寻常械斗。”
若衣只觉得一股寒气从尾椎骨直冲天灵盖,四肢百骸都冻僵了。她踉跄着向前走了两步,目光死死盯住地上的尸体,巨大的恐惧和荒谬感几乎将她撕裂。
这是小姐杀得?小姐在哪?小姐为何杀人?是警告?还是障眼法?
若衣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此事已经瞒不住了。紫鸢,你速去禀告城主。绿绮,你派人将美人城的所有客人安全送出城外,务必让他们闭紧了嘴。”
二人齐道:“遵命!”
随后,各自领命而去。
若衣足下生风,红绡等人紧随其后,如十几道惊鸿掠过长廊。
越近外城的打斗之处,空气中弥漫的血腥气与金铁交鸣之声便愈发浓烈刺耳,直如滚油泼入冰水,炸得人心头狂跳。那嘶吼声非人非兽,饱含着无边痛苦与狂怒,直欲撕裂这沉沉夜幕。
转过一道月洞门,眼前豁然开朗,却是一片狼藉的广场。
场中景象,饶是若衣素来镇定,也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指尖瞬间冰凉。
但见场心两人斗得正酣,招式狠辣绝伦,招招欲取性命;场外横七竖八躺了一地的尸体,皆被砍下了头颅,残忍至极。
正在打斗的两人中,一人便是她们正在寻找的封灵籁,此刻她双目赤红如血,布满蛛网般的血丝,眼神狂乱迷离,发髻散乱,衣襟染血,手中一柄长刀舞得密不透风,刀光霍霍,如雪片纷飞。
而另一人,则是一个形容可怖的汉子。身高八尺有余,筋肉虬结,将一身粗布短打撑得几乎爆裂。
他面色苍白如纸,唇边犹带血痕,显然已受了不轻的内伤,喉中不断发出非人的嘶吼,如同负伤的巨兽,更添几分凄厉。
汉子手中并无兵刃,只凭着一双蒲扇般的大掌,裹挟着开碑裂石的劲风,竟生生与封灵籁的长刀硬撼。掌风过处,地面铺就的石板寸寸龟裂,碎石如雨激射,周遭丈许之地,竟无一片完好之处。
封灵籁的刀光如惊涛骇浪,一浪紧似一浪,刀锋破空之声尖锐刺耳,每一刀都似要将那汉子劈作两半。她口中亦发出意义不明的低咆,赤红的双眼里只有毁灭的欲望,全不见半分清明。
那汉子虽处下风,内伤沉重,一双肉掌却刚猛绝伦,竟以血肉之躯硬接精钢利刃,掌缘与刀锋相撞,迸出点点火星,发出金铁交鸣之声,震得人耳膜发麻。他每一次格挡,手臂上的筋肉便如虬龙般贲张,脚下更是深深陷入碎裂的石板之中,留下一个个浅坑。
“砰!”一声闷响骤然炸开。
封灵籁刀势陡然一变,那密不透风的雪亮刀网倏地收敛,竟在疾劈之中不可思议地化劈为推,弃刀不用,一只染血的纤纤玉掌,挟着排山倒海般的狂猛真力,闪电般印在那汉子宽阔如门板的胸膛之上。
这一掌,全无章法,却快得超越了肉眼捕捉的极限,更蕴含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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