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臣的掌中莲黑化后》
她怔怔地夺过谢徵玄面前酒杯,仰头灌入。
辛辣的酒水撕开喉咙,她苦涩道:“他与将军府中兄妹二人,青梅竹马。我自然认得。”
原来她是为此失望。
“你远赴边关,可能不知,自将军府案发后,又发生了什么。”
他又斟了杯酒,递给她。
他有心要将现实剖白给她,将她内心最后的幻想撕破——叛国案背后阴谋之险恶,绝不容许一丝天真的幻想残存。
而有酒作伴,或能给她些许宽慰。
“江家军劫囚后,皇帝下令将军府满门抄斩。那夜,容羡率领百余士大夫包围将军府,跪坐不起,不许官兵进入拿人,被视作抗旨。
其父容愈,告罪于帝,在将军府前一棒打晕了容羡,尤嫌不够,竟当场行家法,抽满了一百鞭,才命人将昏死的他抬回,以作表态。
士大夫没了头领,如鸟兽散,将军府很快被就地行刑,全数抄斩。
之后月余,那些人又死灰复燃,自发纠集,再度闹上皇城,以孔孟之道谏言皇帝,道其暴行无德,施法家刑罚,实非明君所为。
皇帝暴怒,杀鸡儆猴,砍了几个脑袋,反将事情闹得更大了。是以,他去信雁门关,要将我召回,妄图以我雷霆之势,镇压士大夫。
不过那太监行路耽误了太多时间,我也是今日才知,士大夫游行之危——已被容羡不费一兵一卒地解了。”
眼见着江月见灌下了好几杯酒,他收了话,取走酒壶,摇头道:“好了,不要喝了。”
江月见翻身夺过酒壶,又自顾自斟满,说:“他入仕了,对吗?”
谢徵玄无奈地替她拂去桌前漏翻的酒水,才继续道:“是,他联合其学堂众夫子,温言相劝,道自己会亲自入宫,为将军府寻个公道。代价是,这些人都离开京城,返回故土,不再闹事。
那些人自然将容氏长公子的话奉为圭臬,当即撤离。而次日,容羡随其父中书令入宫,却是将此功劳添作筹码,得了个刑部给事中的职位。
皇帝自然是喜欢的。他向来对读书人青眼有加,只是帝王行事多遵循理法,可天下读书人多是信奉孔孟之道,彼此间才势如水火。若能将容羡——此孔孟传道人捏在手中,岂不证实帝王之道,才该是读书人信奉的道。”
江月见攥着酒杯的手越来越紧。
多么可笑,当年那个循规蹈矩的佛子般人物,如今竟摇身一变,成了刑部的大人。
“他入刑部的第一个案子,便是将将军府之案,定成了死案。
凡再议将军府案情者,均下狱用刑,视为将军府同党。如今,朝野上下已无人再敢提及此案。”
自谢徵玄口中听闻容羡事发后行径,分明是不带丝毫偏颇的中立之言,可江月见已在心中为他落定了判词——背信弃义,可恶至极的骗子——踩着将军府一百多人的尸骨,踏上功勋路的,骗子。
原来他召集游行却被行家法,不过是个苦肉计,既全了他在读书人心中的名声,又解了皇帝的燃眉之急。
容羡啊容羡,你真是好谋划啊。
“我要会一会他。”江月见带着些许酒味,踉跄起身。
溯风奇道:“他既然与你家小姐和公子是青梅竹马,应该也知道你的模样,你要去挑明身份质问他?”
定山也劝:“还是不要打草惊蛇了。何况他如今位高权重,得皇帝青眼,姑娘莫要自讨苦吃了。”
“我要去。”她的喉间涌着浊气,望向谢徵玄,道:“听闻殿下上阵杀敌时,总以青铜鬼面覆面,可否一用?”
谢徵玄当即颔首,定山只好从随行包裹中,将面具取了出来。
青铜冷光覆上她的眉骨,上头的饕餮纹好似突然活了,一瞬间,小兽般蓄势待发的瞳孔便淬上凛冽的杀意,倾倒的酒水光影中,斑驳映出她扭曲的倒影。
谢徵玄抬手,将扣子绕过她的发,轻轻在后头扣紧。
“放心去,有我在。”
他没有问她要去找容羡说些什么做些什么,只是以行动支撑她,给她托底的勇气。
刑部给事中的官职再大,大得过他么?
绯红的灯笼在娇风春情中摇晃,楼中传来缠绵悱恻的琵琶声。江月见贴着朱漆廊柱站定,紧了紧青铜面具,青色男装下摆扫过木质楼梯,缓缓走向那间厢房。
东首厢房的门紧闭着,镂空雕花透出暖黄烛光。
她落定门前,默了一瞬,抬脚踹开木门。
楠木屏风后的人影倏然回身。
竹帘被风吹得噼啪作响,镂花木窗大敞着,灯火在河面上碎成粼粼金斑,河风卷着雨幕灌入,房中旖旎薄纱被吹得漫天飞舞。
容羡临窗而立,转身时衣袂翻卷,月光顺着半开的竹纹窗纱淌进来,衣摆银线绣的竹叶泛着冷光。
他淡漠的眼眸投来,一如既往不苟言笑,同他少时的模样相差无几。
“你走错了。”他漫不经心道。
十五年了,容羡,你我相识十五年了。
虽自她及笄后,已有三年未见,可此刻传来的熟悉的嗓音,仍不得不叫她动容。是他,自小陪伴她长大,每次病中,她都是在他的哄声中入眠的。也是他,给终于长大的她上了最沉重的一课。
容羡,我们都长大了,都有自己的路要走了。
她垂眸,默然回身,反手扣上门栓,向他走来。
容羡这才又转身望向她。
卷着泥腥味的河风萧萧肃肃卷来,掀起面前人高束的青丝,窗外闪电倏然劈亮那张青面獠牙的面具。
他不知为何觉得心悸。
而她欺身上前,眼中划过讥讽,忽然反手一记耳光甩在他脸上。
啪的一声脆响惊破夜色,容羡唇边登出逸出一点红痕,发丝垂落开来。
血腥味在齿间漫开,他偏着头微怔,心中倏然闪过一个绝无可能的猜测,他忽然攥住她欲抽离的手腕,带着难以察觉的颤抖,手指按上青铜面具边缘。
“阿月……是你吗?”
她讽笑两声,掀袍抽离,大摇大摆地走出包厢,朝二楼行去。
容羡追出来,不可置信地循迹望去,而那道身影已怡然行至二楼雅间。
抬首望去,却见一个本该在雁门关的人抱臂倚在那包厢门扉处,玄色蟒纹常服矜贵而高不可攀,玉冠束发,萧萧肃肃,威风凛凛。
一束包含着警告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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