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臣的掌中莲黑化后》
谢徴玄知道她在说谎。
她这样自傲的女子,从初见起就从来没将自己当做卑贱之人,如今又怎会是因为自惭形秽才一再推拒他。
江月见挣扎后退,却不甚撞翻了妆奁,螺子黛滚落满地,擦出氤氲的痕迹。
该说什么?说她的苦衷是——她是死里逃生的人,是本该被砍了头的死人。
下令灭她满门的是他同父异母的弟弟,她知道这一切不关谢徵玄的事,可这条命是母亲和流光拼死护下的,她没有资格将此作为诉苦的理由,去交换别人的同情与爱。
也没有任何人足够有资格,让她轻易呈上这种会惹来杀身之祸的筹码。
连容羡都会背叛她,十五年相识……不也不值一提吗?
这些苦涩的情绪早已在日夜间不断反刍,她消化得很快,转瞬面上浮起了一抹笑,道:“殿下怕我不给你名分么?”
谢徵玄蓦然顿住,掠过一丝错愕,随即瞥头道:“你在胡说什么。”
初见时高深莫测、动辄断臂杀人的谢徵玄,心思竟变得如此好拿捏,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转变的?
江月见有心要揭过此事,便顺着他的话说:“待找到江颀风,还了将军府恩情,我这条命,全由殿下处置,殿下也不用担心我翻脸不认人了。”
“我要你的命做什么?”
“不要算了。”
“要。”他眼底暗潮翻涌,“你说的,到时候,任我处置。”
江月见笑着推开门,请骆管家将新衣捧来,一件件分发了去。
尾生和阿宁咯咯笑着回房去换衣服。
溯风一边伸着懒腰,一边漫不经意地不时瞥过来几眼。
江月见失笑,朝他扬了扬手,“快拿走,举得好累。”
“还真有我的!”溯风当即雀跃地飞奔而来。
“定山,这是你的。”
定山耳朵一红,心中暖流抚过。
“嘿嘿,我这件比哥的好看!哇,骆管家,你看,还有你的!”
“谢流光姑娘。”
“谢过小娘子。”
“不用谢。”江月见笑道:“花的殿下钱。”
谢徵玄在一旁抱着臂,回道:“记账,从工钱里扣。”
“什么!”溯风哀嚎,“那我不要了?不行——”
“殿下。”黄昏暮色下,穿着鹅黄小袄的女子回眸,口中满是小女儿娇俏的柔情暖意,轻声道:“别逗他们了。”
谢徵玄薄唇微抿。
“那从你的工钱里扣。”
江月见婉约的小女子情态收得一干二净,转瞬便眼睛瞪得浑圆,跺了跺脚,走上前来就作势要扑打他。
“那你还未曾给我发过工钱,还我。”
谢徵玄坦然将一只手递给她,而后一用力,将她倏然带入自己的怀抱,温热的气息落在她的耳畔。
“我还过了,昨夜,以身相许,你忘了么?”
声音低低小小的,只他二人能听见。
江月见倚在他怀中,面红耳赤地咬唇反驳道:“你乱说!”
昨夜如何,她全然忘了,怎能由得他乱说。
而那头几人,除却年老的骆管家,耳朵可都尖得很,闻言登时手忙脚乱了起来。
“我去看看陛下送来的鹿……”骆管家也是人精。
“我去磨刀……”溯风摸摸鼻子。
“我去生火……”定山高深莫测地笑。
忽然间,似一击闪电突然击来,江月见蓦然顿住,一副春潮涌动的山水画忽然闪现在脑海中。
男人低哑的喘息……氤氲的含情目……
“——唤我的名字。”
“——谢徵玄。谢徵玄。谢徵玄。”
她想起来了,她全都想起来了……
为何要想起来,这下连装傻都不能了,酒色果真误人!
她整个人都好似被煮沸,慌张地挣脱要跑。
而谢徵玄的禁锢紧到她毫无逃离的可能。
他的眼神不知为何又染上了一丝忧伤。
“我会等到那一天,等你愿意告诉我你的一切。”
——
黄昏渐至,王府的飞檐翘角渡上了一层金边,琉璃瓦在最后的天光里泛着温润的光,待夜幕完全落下,朱红墙上的灯笼次第亮起,宛如一条燃烧的火龙盘踞在王府四周。
垂落的宫灯上缀着金丝流苏,随风轻轻摇晃,庭院中的积雪也被染上了柔和的光芒,随着宫灯的摇曳忽闪忽暗,宛如撒了一地的星辰碎屑。
寒风卷着远处街市的喧闹声、爆竹的噼啪声,裹挟着厨房飘出的香味,一同钻进了王府的每一个角落。连平日肃穆的石狮,在这暖融融的光晕与香气里,也仿佛柔和了眉眼,静静守望着这热闹的除夕夜。
篝火噼啪炸开火星,一头肥美的鹿被架在篝火上,缓缓翻转,尾生和阿宁绕着小鹿嬉笑跑闹。
“小心着点,别跌进火里。”
“殿下往日最爱亲自烤鹿肉了,还嫌弃你我火候掌握不够。今儿怎么不来?”
骆管家笑着扭过溯风的头。
“郎君长大了,爱包饺子了。”
鹿肉油脂滴入炭火,腾起的焦香裹着蜜糖味的风掠过庭院,撞进厨房飘出的面香里。
“殿下会么?”江月见擀着面,怀疑地瞥向一旁蓄势待发的谢徵玄。
“自然。”
谢徵玄穿着的正是江月见挑选的新衣。
她平日里见他穿惯了玄色衣衫,晓得他喜欢,但过年新衣终归不好太暗沉,故特意挑选了件佛头青的云锻锦衣,果真衬得他清清朗朗,难得一见的矜贵舒雅郎君模样。
她笑着伸手去够案板另一边的馅儿,面粉扑簌簌落在裙上。
谢徵玄一手接过馅料,一手勾上围裙,绕过她的身子,将围裙系在了她的后腰处。
动作窸窸窣窣的,她安静等着,半晌,还不见好。
“好了么?”
谢徵玄紧了紧漂亮的蝴蝶结,这才满意道:“好了。”
她揉面、擀面、包饺子的一套动作行云流水,显然是常做的。
谢徵玄不禁想到,江颀风那家伙,往年应该吃过她包的饺子吧,真羡慕他。
“对了,有个好消息。”
江月见没有停下,一边擀面,一边问:“什么消息?”
“江颀风没死。”
攥着擀面杖的手猛地僵住,嗙当一声闷响,擀面杖滚落在地。
“真的?!”
“嗯。我的人寻迹找到了个隐世部落,里头人说,三个月前见过一个受伤很重的年轻人。比对了时间和样貌,都对得上。”
“是谁救了他,如今他还在那部落吗?怎么样,伤都好了么?”
“也是个外乡人救了他,是个女子,不知身份。他们在庄上待了几日,就离开了,如今仍算是下落不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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