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有潇月》
“好吧,既然遇上了,姑且就听听你要说什么。”杜瑾萱拉回思绪。
以后总归是要和苏家打交道的,尤其是墨儿,她可放不下,也放心不了,至少这个阶段是这样,清禾把他教得太柔善了。
“不急,前面有苏叔叔,我们索性多聊聊。我先实话跟您说,早上去锦绣坊我真的是去定衣服的,没有约过苏少爷,后来我想了想,大概是他在门口看到了我的马车,否则,既然我听到了他的声音,又怎会不出来与他相见?还有,午膳后我让小厮去锦绣坊约您,小厮说您不在,正好我也要找苏叔叔问些事,就先过来了,却没想到碰巧您也在。”
林潇月可不会傻到告诉杜老板,是阿衡看到她从锦绣坊出来,便一路跟着她,眼看着她进了苏府。所以林潇月这才紧赶慢赶,刻意上门来“偶遇”的。
“我事情多得很,可没那么多工夫跟你在这磨牙。”杜老板语气干巴巴地说。
潇月浑然不在意。
“您去过苏夫人的房间了吧,我只进了院子,便看得出苏叔叔他们夫妻二人岁月静好的样子。”
“你个黄毛丫头,看得懂什么。”
“我和苏叔叔还有苏少爷认识的时间不过月余,接触寥寥,谈不上有多少了解,肯定不如您知道得多。请问依您所知,苏叔叔和苏夫人的感情怎么样?或者说,他们曾经感情怎么样?琴瑟和谐,朝暮共赏,互敬互爱,再到后面一家三口,这些甜蜜的时光总得有几年吧。”
“那又怎样?抵不过后面新人进门,旧人黯然,甚至最后......连自己的孩子都没能看着长大。”
“新人?苏府只有一位夫人,可不曾有什么妾室姨娘的,这个四邻八舍的都清楚。杜老板说的新人,可是那个无名无分,困于一偏僻院子,好不容易生下孩子,却为了就救老爷甘愿舍身的张惜玉?别说看着自己的孩子长大,她连自己拼死生下的孩子是生是死都已无能为力。这么多年了,她还需要背负什么?”
林潇月极力克制,但还是因为心情复杂而微微动容。那个可怜又可悲的女子,到底是什么原因让她选择了这样一条路。
她不懂,暂时也不理解。
“你这是要为你娘打抱不平了?”
“苏叔叔可没说他们是我爹娘,上辈人到底有什么纠葛,我是不清楚的。我好端端的突然被牵扯其中,甚是无奈,就事论事罢了。我倒是想置身事外,但你们不许啊。那么您呢?您来为苏夫人打抱不平了,在您心里,当年的怨张惜玉洗不清,而今的厌,还要继续落在我身上。您正义凛然,勇者无惧,我就该瑟瑟发抖,任凭骂声?杜老板,我哪里得罪您了吗?您倒是跟我说说看,我做错了什么?”林潇月眼里掬着一把清丽的倔强,让人无从回避。
但杜老板在生意场上亦是杀伐果断之人,岂能轻易输了气势,在她眼里,林潇月不过是个未长成的丫头,言辞虽然铿锵有力,眼神固然凛冽逼人,可这吓唬不了她。
“你不用冲我喊,你说得再可怜再无辜我也不会同情你,你若想用这一套在我这里搏个就此风轻云淡,我告诉你不可能。你果然比一般姑娘强一些,不光命大还命好,衣食无忧富贵荣华地长大,不光有林家给你撑腰,现在连苏家父子也纵着你,你多得意啊。”
林潇月平复了一下心情,刚才有那么一瞬间,她真觉得委屈极了。明明她什么都没有做,现在却要站在一个陌生人面前接受她的连番指责,甚至自己也要言语犀利锋芒尽显张牙舞爪,这都是她不喜欢的。
可是没有办法。
“请您如实告诉我,苏老爷和苏夫人婚后感情究竟如何?”
杜瑾萱纠结了一下,她不想再和林潇月纠缠了,她忽然觉得自己在这里形只影单。可又说不清楚为什么,林潇月的话似乎不受控制地一点一点入了她的心,十几年摸爬滚打审时度势,她不糊涂,甚至可以说她是敏锐的精明的。
似乎有什么事情,与她相像得不一样,她应该再耐心些,细致些。于是她缓缓开口,告诉林潇月,“曾经,确实很好,那几年,她满心满眼的幸福藏都藏不住。”
“苏叔叔和张惜玉可是自幼相识,远比认识苏夫人要早得多。”
“你说什么?”杜瑾萱眉头一皱,大惊失色。
“他们是师兄妹啊,您不知道吗?”看着杜老板的错愕,林潇月也有些惊讶,她以为,苏夫人一定告诉过她了,苏靖斌贸然把张惜玉带回府,总得有个说词吧,师兄妹的关系不应该是最容易接受的吗?
“不可能吧,清禾只说张惜玉是苏靖斌带回府的,关于他们是怎么认识的,张惜玉是哪里人,他一概未说。清禾一直都以为他们是偶然相识的,苏靖斌怜她孤苦。”
“您确定吗?会不会是苏夫人没告诉你?”
“不会的,我很确定。因为清禾当着我的面感叹,她说造化弄人,情深缘浅更残酷,老爷和玉娘偶遇定终身,老天爷连一年都不给他俩,可却要让我用余生去陪。清禾说,他们纵情深缘浅,然而念念不忘,她却要一人消磨无尽的残酷。”杜瑾萱声音低下来,尾音绵绵,丝丝不忍,回顾亦成艰难。
“您能把您知道的,跟我多说一些吗?拜托了。”潇月情不自禁地握住了杜瑾萱的胳膊。
杜瑾萱的目光移下来,看着这张纤细白皙的手,不知作何感想。而后她抬起头,看着这个眉宇间透出几丝疲倦的姑娘,不由地心底一声叹息,“清禾,我准备和她谈谈,你不会怪我吧。”
故人还未远,今人探茶烟。过往曾经困住的人,不止一个两个。
“走吧,去亭子里坐坐,我也需要跟你了解一些事情。”
花园深处,一座小小凉亭,半隐于新竹和芭蕉的浓绿之中,亭额题着“听竹”二字,墨痕已老。阳光透过新竹细密的枝叶筛落下来,在阶前地面投下摇晃的碎影,亭内光影交织,明处亮得晃眼,暗处却幽深如古井,几缕微尘在斜照的光柱里浮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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