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离放下花灯后，快速退到树林深处，躲在黑暗中。在丛林中，萤火虫绕着他飞舞，他朝着忘忧河方向跪下，小声说道：“愿龙晶和花离.....一切安好。”

花尧躲在不远处静静的看着这一幕，萤火虫的星光把姜离的脸照的斑驳不清，花尧一时分辨不出，他处在光明还是黑暗中。

“若要别人安好，应该付出努力，而不仅是动动嘴，用向上天许愿来代替自己应该做的事。”

花尧走到姜离旁边，俯视着姜离，她眼神中带着不屑。她最看不起这些只会说不会做的懦夫。

没错，她现在觉得姜离是懦夫。抛妻弃子的懦夫。

姜离没说话，只是静静闭上眼睛双手合十，慢慢向前叩拜，完成自己的许愿。

“对神明倒是虔诚。”花尧背过身去，她不想看姜离的动作。

姜离缓缓站起身，站在原地没有离开，也没有反驳花尧的话，只是站着。

花尧觉得这份安静有些奇怪，于是转身看着姜离。

姜离见花尧转身，抬起头问道：“花离.....还好吗？”

“无父无母，一个人在仙门，天资平平，寄人篱下，受人欺辱，这么多年都不敢长大，能好到哪去？”

不敢长大？姜离听到花尧的话，捏紧了拳头。

仙族若感到生存环境受到威胁，可以选择保持小时候模样，降低自己的攻击性，让别人放松对自己的警惕。

“花远.....没管他吗？”

花尧觉得眼前这个人说这句话时，有些心虚，也许他知道自己所托非人，但是花远已经是当时最好的选择了。

“花远师父......事情太多，弟子也太多，也许是顾不过来吧。”

虽然花尧被仙族追杀，虽然她现在已经成为半妖，但她内心还是对仙族有情，不愿在外说仙族的坏话。

“比起花离，你更应该关心关心龙晶。”

听到这话，姜离将眼神转到别处，他不敢看花尧。

“我对不起龙晶.....不过她在葫芦谷应该很安全。”

花尧拔出宝剑，架在姜离肩上，由于起手太快，剑锋削下他的一缕头发。

“她叫我，杀了你。”

姜离闭上眼，哈哈大笑起来：“我是该死，但我还有事情要做，等我做完，我会自己去她面前赴死。”

花尧感到身后传来一阵寒气，脖颈上传来一阵冰冷，低眼瞟到一把剑离自己脖子只有一寸不到。

再往前看，自己的剑悬在空中，剑下之人不知何时，眨眼间已经出现在自己身后。

她挥手打开姜离的剑，反手捏住他的喉咙，将他扑到在地，并用咒术把他禁锢在地上，不得动弹。

姜离望着天空，望着那轮弯月，他想起自己和龙晶来到葫芦谷时，也是这样的弯月，像极了龙晶的笑起来的样子。

“我和龙晶，在万花门时就相爱了，因为师尊不许，我和她便来到葫芦谷，准备在这里生活一辈子。”姜离把自己和龙晶的故事缓缓道来。

花尧起身坐在他旁边，默默听着。

“后来，龙晶便怀孕了，她怀孕后很焦虑，她担心小孩因为妖族身份，以后会受到歧视和打压。尽管我和来福不断安慰她，在葫芦谷仙妖没有区别。但她依然很焦虑，她对我说，她自己可以一辈子待在葫芦谷，但是孩子不行。她的孩子应该拥有更广阔的天地，应该云游四海，潇洒自在。”

“原本我以为她也就是说说，慢慢就会想通的，可是没想到她非常执着，日夜担心，以至于整个人消瘦下去。”

“我不忍看她如此，便飞鸟传书花远，向他询问转仙之法。花远回复：‘若要转仙，需在师尊的许可下使用转仙佩，吸收所有妖气，再补充相应仙气。’我看着花远的信，十分高兴，但看到最后，却发现有一句话，‘在此之前，师尊从未允过。’”

“我知道师尊的脾气，他一直憎恨妖族，若要让他允许妖族转为仙族，定是比登天还难。所以我让花远带话，我自愿放弃仙籍，还自己孩子一个身份。”

“花远显得有些为难，但还是帮我向师尊争取。”

“原本我想等花远的答复在告诉龙晶，但龙晶似乎听到了一些我和花远的谈话，一直缠着我问，所以我就告诉了她这个办法。”

“龙晶非常开心，她觉得这样既能让孩子获得仙籍，又能让我转为妖籍和她在一起，是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在等待花远消息的日子里，她气色慢慢好了起来，人也活泼起来。”

“正当我们觉得未来一片光明时，花远却带来一个坏消息。师尊不仅要我放弃仙籍，还要龙晶献上妖丹。”

“妖丹对妖族来说非常重要，普通妖族失去妖丹会即刻死亡，龙晶虽是魔兽，但没了妖丹也会元气大伤。师尊此举，无非就是想要龙妖的长生之力。”

“我当场就拒绝了花远，但龙晶却答应了。她说在葫芦谷，没有妖丹也可以生活，妖丹对她来说没有孩子的未来重要。”

“我拗不过她，生下花离后，在成亲之夜，她将妖丹给了我，让我带着花离去仙门，务必带回来仙族身份的花离。”

“但到了仙门，师尊却说先给龙晶的妖丹，才会开启转仙佩。我深知师尊的风格，如果让他先拿到妖丹，那转仙之事将再无可能。”

“几番拉扯后，师尊同意先为花离转仙。在这期间，我拜托花远让我进入死界，我在死界去掉仙籍，将龙晶的妖丹放入自己体内，又让冥夜帮忙复制了一颗妖丹，将这颗妖丹给了师尊。”

“正当我准备带花离离开仙门时，却被师尊拦住了。‘仙门弟子，只能待在仙门。’我因刚刚获取妖力，气息不稳，无法抵抗仙门的轮番攻击，最终将花离托付给花远，逃下了山。”

“龙晶知道这件事情后大怒，发誓要上山抢回花离。但就算集我和龙晶之力，也不一定是师尊的对手，到时候只能白白丧命。”

“龙晶将整件事情迁怒于我，说是我害他和孩子分离，说不想再见到我，所以我就来了九龙山。”

姜离似乎说完了，静静的躺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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