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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宫只想炼丹》

2. 第 2 章

上一世,姜菡萏去没有去猎场,只在晚宴时听说了张贺的死讯。

有人说是被猎狗咬死的,有人说是被人咬死的,听上去前言不搭后语,姜菡萏对这些事从不在意,自然也没有深究,听完就过了。

是到了五年后叛军入城、天下大乱之后,她才意识到这一天发生了什么。

张贺善战,镇守南疆二十年,让迦南人乖乖称臣,堪称是南疆屏障。

他死后第二年,迦南便不再纳贡,朝廷派使臣谴责,迦南王斩杀来使,反了大央,大央发兵征讨。

如果不是这场战事,人们还沉浸在大央繁荣无限、是天下之主的美梦里。

小小的迦南扯下了大央盛世的假面,露出底下的千疮百孔,央军一退再退,兵饷难以为继,各地刺史从此拥兵自重,不再听从朝廷号令。

张贺的死,是大央衰败的开端。

“陛下,娘娘,”姜菡萏的兄长姜祯起身行礼,“陛下和娘娘不是常常担忧妹妹体弱,让我多带她出门舒散筋骨吗?难得妹妹有意调教此人,姜家愿尽倾族之力相助,定教陛下与娘娘放心。”

上一代家主早逝,十八岁的嫡长子姜祯已经是姜家当代家主。姜家作为足以与皇族分庭抗礼的世家,富可敌国,权倾天下,姜家的倾族之力,庞大到可怕。

没有人能拒绝姜家家主的担保,连皇帝也不例外,承德帝终是点了头:“那便交给菡萏了,就以三个月为期,若是成了,朕重重有赏。”

丽阳一跺脚,冲风曜:“皇兄!”

姜菡萏有哥哥,她也有哥哥!

风曜嘴角带了点无奈的笑意,摇了摇头:“丽阳莫闹,你是姐姐,让着些菡萏。”

又道,“菡萏,此子野性难驯,我宫里有几个驯兽的好手,我让他们去帮你。”

丽阳闻言更恼了,恨恨瞪着姜菡萏,眼睛里像是能冒火。

可惜,就算她眼睛里真能冒出火,也烧不到姜菡萏身上,姜菡萏先谢恩,然后谢过风曜:“多谢三哥哥好意,我想自己先驯驯试试。”

风曜目光落在姜菡萏身上,分外温和:“那你可要小心些。”

姜家府兵费了不少力气才抓住少年,这还得多亏那条铁链,让少年多了一个弱点。

少年昂首发出狼嚎,拼命向那几头狼的方向冲,颈间鲜血直流,全身都被染红了。

承德帝看着眼睛发光:“有趣,有趣。”

姜菡萏:“有没有迷药?”这少年也是绝世犟种,她怀疑他能直接把自己脑袋扯下来。

姜家府兵可以说是京城最精锐的力量,是人类在战斗中所有智慧的凝练精华,他们训练有素,装备精兵,盾牌、长刀、弓箭、暗器、药物……无一不备。

一大蓬药粉向少年当头洒去,少年猛烈反击,却因此吸入更多,很快便身体发软。

府兵们这才将他带走。

姜菡萏缓缓松了一口气。

上一世张贺身死,自然是被逼不过,只得下场,激怒了那少年,死于少年之手。

现在少年被弄走,张贺应该是保住了。

围猎继续,因场内有狼,这回便是武将们下场。

少年尚未彻底昏迷,漆黑的眸子里映出他看见的最后景象——那些穿着铠甲骑着马的人类,举起弓箭和长矛,对准三只狼。

它们无法逃跑,挤在一起,仰起头,发出最后的长嚎。

*

场内围猎持续,贵女们悄悄在扇子后面偷看风曜在场上奔腾如雷的英姿。

姜菡萏举目四顾。

丽阳似乎无时不刻不在盯着她,问道:“你在找什么?”

“新科状元顾晚章你认识吗?是哪个?”

丽阳愣了一下,面色忽然红了红,转即又开始发白:“你你你要干什么?你你你别忘了,你是要嫁进风家当皇后的!”

姜菡萏:“公主的脑子似乎不好,有没有传太医看看?”

平时是谁老跟她针锋相对,不想她嫁进风家的?

丽阳跳脚,伸手就想打人,两人身边都围绕着妈妈侍女宫女与太监,自然早早将两位小祖宗隔开,丽阳犹涨红了脸:“姜菡萏,不许你打顾晚章的主意!”

“小姐想找顾状元?”阿福指了个方向,凑近小小声,“喏,那个穿青绿官袍,帽子上簪着一朵白梅的就是。”

姜菡萏的视线顺着阿福的指尖望过去,在重重人群里发现了大央有史以来最年轻的状元郎。

他很高,也很瘦,脸色是苍白的,完全符合时下“薄削羸形,不胜绮罗”的审美,整个人像被笼罩在七品翰林的青绿色官袍下的一捧雪。

唇很薄,嘴角微微朝下,看上去就很冷峻很高傲,世间万物仿佛都入不了他的眼。

那朵白梅是一位同僚为他簪的,他没躲过,被强行簪上,然后同僚还未走远,他抬手就摘下来扔了。

一看就是个很不好相处的人——没什么和他人相处经验的姜菡萏这样下结论。

阿喜凑热闹:“据说放榜那日,三皇子派出了羽林卫才护住他,不然早被榜下等着捉婿的人捉走了!小姐,你想捉他吗?”

话未说完,已经被阿福在头上敲了一指头。

阿喜自知失言,连忙捂上嘴。

姜菡萏当然不打算捉状元郎为婿。

上一世晚宴时她只喝了几口漉梨浆应景,略坐坐就回了别院,不知道席上后来发生的事。

那件事先是传遍了京城,再从京城传到西山,她才听闻。

新科状元顾晚章诗文了得,奉旨为今次冬猎作应制之诗。

承德帝满心等着欣赏状元的歌功颂德,结果诗里没有一句赞词,全是劝谏,还有暗讽。

当然了,承德帝是看不出暗讽的,这都是贴心的臣子们分析出来的。

天子大怒,顾晚章跪下,却不是请罪,而是慷慨陈词。

“道者,弃位出家,割爱中之至难,取灭后之殊胜,非帝王所宜慕也。愿陛下时开延英,接对四辅,力求人瘼,虔奉宗祧。思缪赏与滥刑,其殃必至;知胜残而去杀,得福甚多。罢去讲筵,躬勤政事。此诚为天下之福,万民之福!”

承德帝笃信道教,道士虞仙芝入朝不拜,皇帝反而要离座接迎,王公大臣当然要跟随一起躬身迎接。虞仙芝的父母族人俱受诰封,并且有实打实的封地采邑,并非虚封。

道士一概役税皆不用承担,还可以从官府领禄金,即便犯案,官府也不能直接上门拿来,得通过道门自己解决。

承德帝还准备出家为道,被阻止后仍不死心,在宫中设道坛讲法,甚至请道士去太学讲教。

承德帝喜好挥霍,只要心情好,赏一次乐工就要花费数万钱。乐师尉迟心琵琶弹得好,承德帝不单赏银钱奴婢宅院,还赏了他四品官职。

如此滥赏,国库空虚,且上行下效,达官贵人无一不是如此,为了满足贵人们的挥霍,百姓头上的赋税加了一层又一层,苦不堪言,每年逃去当道士的百姓有数万人之多。

数年下来,受供奉的道士越来越多,种地执徭役供奉他人的百姓却越来越少,田地荒芜,百姓失所,饿殍遍地。

这些全都是顾晚章在诗中所言,姜菡萏是到了城破之后,自己也变成流离失所之人,才懂得了顾晚章所说的这一切。

如果说大央是从内而外被蛀虫啃坏的,那么最大的那只蛀虫,就是承德帝本人。

可以想象承德帝看懂之后会有多么愤怒,顾晚章一夜连降三职,降到最后被派往惠州当收粮的小吏。

惠州本就不是产粮之地,去惠州收粮,等同于流放。

据说这还不是顾晚章的终点,承德帝冬猎的好心情一个晚上被败光,第二天早起还越想越气,要诛顾晚章九族。

是当时随行在侧的尉迟心开口求情,并为承德帝弹了一首新曲,承德帝听完龙颜大悦,遂放过了顾晚章。

所以姜菡萏吩咐阿福去找姜祯:“告诉哥哥,今夜顾晚章若是要献诗,一定要拦住他。”

这等大宴,多是男女分席,她照看不到。

一时开席,皇帝在前殿大宴朝臣,安贵妃在后殿宴请内外诸命妇与贵女们。

筵席丰盛,美酒佳肴流水介送上来,姜菡萏的筷子几乎没停过。

她以前为什么看着这些菜会没有半点胃口呢?明明每一道都香醇美厚,滋味入骨,这么好吃!

因为是冬猎,菜式多用人们打来的猎物,全是新鲜野味。姜菡萏已经很久没有这么痛快地吃过肉了,肉才这世上最好吃的东西。

丽阳一直盯着姜菡萏,越盯越震惊,最终忍无可忍地开口:“姜菡萏,你疯了吗?”

身为贵女,能这么吃东西吗?!敢这么吃东西吗?!

时人崇尚的纤弱无依之美,要有弱柳扶风的姿态才称得上是美人,纤薄身形顶着累赘衣饰,越是弱不盛衣,越是美丽绝伦。

姜菡萏一直比同龄人瘦弱,十五岁的个子跟十二三岁似的,身子单薄得像一片柳芽,任何人和她站在一起都会被比成虎背熊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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