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魔族都知道我是卧底》
石门前的明灯熄灭了。
凌虚子的眼睛狭长而阴冷,发出幽暗的光泽,如同潜藏在角落里的毒蛇。
郁燃常年待在羲和山狩猎,经常在潮湿的草丛间遇到毒蛇,他熟悉毒蛇的习性。
它们攻击性和领地意识极强,一旦有人进入领地,便会划分为闯入者。如果不及时躲避,被咬上一口,这条命当场就没了。
他是经验丰富的猎手,盯着凌虚子的眼睛,嗅到了危险的气息。
但面前的是他的师尊。
凌虚子给了他入仙门的机会,他态度平易近人,方才答应赎他出牢房,不到一炷香的时间,为何转眼出现这种扑朔迷离的态度?
郁燃突然不认识眼前的人,强烈的直觉,令他往后退了一步。
凌虚子神色收敛,淡淡瞥了一眼警惕的郁燃,这个弟子果然出色,仅凭借五感便能察觉到他无法抑制的杀心。
可惜了……
他做好了决定,没有搭理他,转身走出牢房。
地牢入口,司狱长迟迟现身,他擦了擦额头的汗,简直有苦说不出。
凌虚子赎人,他不敢拒绝,但人被带走了,他怎么和众多长老交代?
到最后,那帮长老没胆量怪凌虚子,只会抓几个小喽喽来顶罪,他这个司狱长,讲不定也要被牵连。
作为管理地牢的领导,司狱长本就微茫的前途好像更渺茫了。
凌虚子瞥了一眼入口的人。
除了司狱长,忘尘,还来了一个曾负责押送郁燃的静玄,以及看守地牢的守卫们。
这些人都安静地站着,准备听凌虚子做出一番感人肺腑的演讲,声情并茂给郁燃脱罪,再怎么样,总要找个借口才能把人带走,凌虚子也许语气不会太强烈,但总会意思一下。
然而,下一刻。
凌虚子面色冰冷地宣布:“郁燃背叛师门,罪大恶极,即刻押送归元洞府。”
众人以为自己耳朵听错了,守卫们瞪大眼睛,发出一阵惊讶的叫声。
司狱长扶了扶头顶的帽子,感觉前途一下子又光明起来了。
忘尘眼睛发亮,嘴角抑制不住往上扬,暗暗窃喜。
只有静玄抱剑立在一旁,皱眉说:“进去归元洞府的弟子生不如死,事情还没有调查清楚,怎么能平白无故给人定罪。”
他这个人严格遵守门规,在犯错的弟子眼里,他不近人情,在冤屈的弟子面前,他又是格外通情达理。
凌虚子语气不悦:“郁燃犯了错,我这个师尊也有责任,我教导不良,至于平白无故定罪,却是你误会了。通过搜魂术,我确认了一些事实,卧底逃跑当天,他私下去伏魔塔放跑卧底。”
忘尘立刻附和:“是这样,那晚我看到他了。”
搜魂术这种东西,是查清楚真相的最直接手段,但是对修仙弟子的元神伤害极大。罪名落实之前,负责审讯的弟子很少把这个严苛的手段用在犯人身上。
郁燃是凌虚子的亲传弟子,他却半点没留情面,也不知是狠心,还是想通过这种方式洗刷冤屈,结果反倒落实了罪名。
静玄眉头松开,没了异议。
忘尘上前一步,主动揽活:“前辈,我将功赎罪,亲自把这个罪人押到归元洞府。”
他一刻也不愿意耽误,以免夜长梦多。
凌虚子挥了挥衣袖,眼皮都没抬:“嗯,去吧。”
-
从地牢走到外面,郁燃眯了眯眼睛,多日间待在昏暗的环境,乍然间看见阳光,他的眼睛略微不适应,不舒服地皱了皱眉头。
忘尘没给他缓解的时间,用力推了他一把:“快走。”
两人到了山顶,上方深蓝色的天空,一座塔楼倒悬,四周悬浮大大小小的石块。
忘尘指了指石块:“往上走到塔楼门口。”
这些大大小小的石块是另一种形式的台阶,通往一个古怪颠倒的世界。
郁燃毫不知情,问忘尘:“塔楼是什么地方?”
忘尘没给他眼神,巨大的心虚让他移开目光,含糊其辞:“该去的地方。”
郁燃的脚步突然停滞,山顶的风呼啸而过,他披头散发,多日的关押之后,他的脸色有些憔悴,衣衫凌乱,透着一股颓废的气息。
但他的意识仍然理智且清醒。
前面等待他的是地狱的入口。
“我不去。”郁燃发出质疑,“依照玄天宫的规矩,对我的定罪需要三个证据,人证物证和我自己的供词,我没有认罪,证人也没有与我对峙,物证也缺失,仙门凭什么定我的罪?”
忘尘懒得与他周旋,冷笑一声:“人证便足够了。”
郁燃反驳:“周浩与我有怨,此人不可信。”
他不可能认命,还有很多事没做,还有人在等他,他用力拉扯铁链,做出剧烈反抗。
在忘尘看来,他像一个困兽,做无用的挣扎。
刚入门的郁燃风光无限,前途似锦,现在却是落魄无助。
他的师尊,明知道他是无辜的,却亲自定下死罪。
想到这里,忘尘浑身哆嗦,庆幸自己的算盘没人发现,如果他没有找到郁燃这个替罪羔羊,那么疏忽职守的罪名,可就要落到他的头上。
到时候去归元洞府的人,便是他了。
归元洞府这个鬼地方,比死都可怕,不如直接处死更痛快。
忘尘拽住他的锁链用力收紧。
强烈的自尊心,使郁燃抵抗这股力道,他的身姿挺直,骨节分明的脊背拉伸成一条直线,像一颗在狂风暴雨中屹立不倒的树木。
“一个人证就能判我的罪?”郁燃冷冷地说,“何时仙门的门规成了一纸空文,任何人指认我有罪,我就有罪?”
忘尘清了清嗓子说:“当然不止一人,静玄指认你偷偷去了伏魔塔,凌虚子亲自搜了你的魂,三个证人,足够判你死罪。”
凌虚子搜魂?
他突然笑出声,似乎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越笑越大声。
忘尘恼怒说:“你笑什么?”
郁燃没有搭理他,兀自在山顶站了一会儿,狂风将他的发丝撩起,无情地拍在自己的脸颊上,带着几分刺痛。
所有人都要他死。
一个人究竟沦落到何种地步,才有这么多人推他入深渊。
郁燃从小到大人缘一直都很好,长辈们喜爱他,同辈们也喜欢与他一起结伴出门。
可是进入仙门,他的境遇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有些人嫉妒他的天赋,两面三刀。
有些人与他亲近,当他落难了,却一次也没来探望他。
有人许诺报答他的救命之恩,转眼却下令置他于死地。
也许到了这一刻,大多人心灰意冷,接受既定的结局,因为不论如何挣扎,惩罚也不会出现任何改变。
但郁燃绝不屈服。
他的心中涌出愤怒和不甘,漆黑的眼睛冒出一团燃烧的火焰,胸口似有一个撼天动地的声音在无声质问:
凭什么要接受这样的安排!?
忘尘开启阵法。
他看着前方的一片白雾,也许那里是恐怖的地狱,但他的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
别人要他死,他偏要活着——
无论前面等待他的是何种绝境,他总有一天出去,让那些人付出代价!
-
玄天宫的客房。
午后吃完饭没事做的时候,祈念小睡了半个时辰,做了一个不太好的噩梦,梦里张牙舞爪的怪物从地狱入口伸出手,那一双双鬼手如干枯的树枝,不仅吓人还十分有力气,抓住她的脚腕一点点把她拽进黑乎乎的洞口。
她发出无声的尖叫,使劲用脚踹,踹了半天脚指头一阵疼痛,好像撞到了什么坚硬的地方。
从床上起身抱着自己的脚,脚指头都青了,罪魁祸首是床榻后边的横板。
门外阳光热烈,这个觉睡了不如不睡,头昏脑疼,脚趾也受了伤,嘴巴特别干,仿佛在沙漠了走了一天路。
她迷迷糊糊下了床,捞起桌前的凉茶喝上一口。
许是意识还不太清醒,茶杯没拿稳,掉地上碎了一地。
她盯着地上的水痕和碎瓷,一会儿思考要赔多少钱,布袋里的铜板不知道够不够……
一会儿又考虑等郁燃洗刷清白了,两个人一起去寺庙拜一拜去去霉气……
她的设想里,郁燃不出几天就能重获自由,听凌虚子毋庸置疑的语气,他很快能解决郁燃的麻烦。
她等啊等,等了两天。
曾带领她来客房的秦河出现在门口,他叹了一口气说:“姑娘请回家吧。”
祈念眼睛发亮:“郁燃呢,他来了吗?”
秦河欲言又止:“郁燃来不了了。”
“?”
祈念一脸疑问,他有事不能来了,还是有人不让他来?
她的脑子里冒出一个不好的猜想,但不敢往下细想,挤出笑容说:“他是不是还要待在这里修炼?没事,我可以等他什么时候有空了见上一面。”
秦河实在难以启齿:“不是这样。”
“那是哪样?他不想见我吗?”祈念的声音简直快哽咽了,最好是他不想见她,千万不要是其他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ggdowns.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