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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度反应》

5. 第 5 章

杨露避着陆诚,很少在家里待着。

陆诚是真的讨厌她,又故意摔坏了她新买的咖啡杯,梁琴也不敢说什么,只能把碎渣扫干净,别让杨露回来看见。

“老李,你忙什么呢?”

“小夏刚才说想荡秋千,我给她做一个,正是玩的年纪,小夏太安静太乖了,也不跟同学出去放松放松,不像我邻居家的孩子,出考场就野飞了,玩到昨天半夜才回家,喝得醉醺醺的。”

梁琴笑道,“这大热天的,怎么想起玩秋千了。”

“女孩儿嘛……”

李叔家里有两个孙子,没少自己做玩具,对他来说树上绑个秋千很简单,找一块不用的木板,再加一根结实的绳子就行了。

苏夏没在班级微里,也没加学校里任何一个同学的微信,更不会去参加他们的聚会,她一直待在陆家,陆诚喜欢黏着她,有什么好东西都往她房间里送。

陆诚睡午觉的时间,苏夏绕到后院草坪,树荫底下没那么晒。

李叔踩着据木板,抽空说,“小夏再等一会儿,绑上绳子就能玩。”

“好,”苏夏在旁边帮他递工具,“您的手受伤了?”

“提这个我就来气!我兄弟家好几条狗,我孙子见了一次,喜欢得不得了,我就要了一条回来,但那狗太凶,第一天就把我咬了。”

“被狗咬了得去医院打狂犬疫苗。”

“打了,”李叔叹气,“小夏,你养过狗吗?”

苏夏回忆起还没搬进新房子之前的那几年,那时候还住在家属院子里,“养过一条,刚开始也特别凶,我也被咬过,后来就听话了。”

“怎么养的?快给李叔传授点经验,我孙子护得紧,不让打也不让骂,我都快气死了,”李叔绑好麻绳,拍了拍木板,“来,坐上来试试。”

苏夏笑着坐到秋千上,脚尖点着地蹬了一下,慢慢荡起来。

“也没什么,狗通人性,其实很聪明,先给它吃一顿,别吃太饱,然后饿它几天,煮碗肉让它闻个味儿,等它完全臣服于你的时候再把肉给它,狗和人一样,越惯越得寸进尺,不能饿太久,也不能吃太饱,吊着性子磨它一阵,再给它点甜头,只要它心里有欲望,它就会上钩,上钩了,主动权自然是你的。”

李叔也没听明白,憨厚地挠挠头,“读书就是不一样,说话一套一套的。”

“谢谢李叔,您去忙吧。”

陆镇安最近在忙一个大项目,难得能回家吃顿晚饭。

陆诚说要给苏夏做蛋糕,下午就待在厨房,也不让梁琴帮忙,失败了再重新来。

他其实很会玩魔方,茶几上摆了好几个,有粽子形状的,有镜面的,杨露随手拿着拧了几下,怎么都复原不了,又趁他不注意小心翼翼放回原来的位置,去给陆镇安泡茶。

陆镇安忙工作,疏忽了对苏夏的关心,该问的还是要问,“夏夏,高考成绩出来还有几天吧,你估分了吗?如果觉得你的分数很难上个好大学,我提前联系国外的朋友,送你出国,国外条件好,出去见见世面也不错。”

苏夏低着头,“我没对答案,可能考得不太好。”

杨露本来就没有抱太大希望,“该学习的时候瞎玩,现在抬不起头了?你看你哥哥,从不让人操心。”

“哥哥聪明,我比不上,”苏夏也不反驳。

“都长一个脑袋,怎么就你笨?”

“好了,别家的女儿也没咱家的漂亮,夏夏刚出院,”陆镇安不在意地笑了笑,陆家人脉广,出国留学是很简单的事,“夏夏你去看看陆川,他如果烧得厉害就叫医生来家里,多大的人了心里一点数都没有,生病也不知道吃药。”

“嗯,”苏夏起身去小楼。

陆家人不会随便进出陆川的卧室,他没有锁门的习惯,开了盏台灯,苏夏第一次见到这个男人睡着的样子,他长相像他的母亲。

手心刚碰到他额头就被攥着手腕拽到床上。

陆川眼睛闭着,长腿压着她,埋首在她颈窝,嗓音沙哑模糊,“哪里来的狐狸精,鬼鬼祟祟想干什么?”

他还在发烧,苏夏像是抱了个火炉。

“给你量体温啊,难受吗?”苏夏笑了笑,“我关空调了,一会儿再把窗户给你打开,外面有点热,你忍忍。”

“太闷了,开着。”

苏夏把遥控器丢到一边,“我发烧的时候你也是这么对我的。”

陆川松开她,“你走吧。”

“哦,那我走了,”苏夏爬下床,找到飞到窗户旁边的拖鞋穿上。

经过床沿的时候,手腕一紧,又重新跌到床上,脸朝下,砸在他胸口。

苏夏疼得鼻腔发酸,没好气地给了他一拳,“鼻子都要撞歪了,你赔。”

“嗯,赔你一巴掌,”陆川不轻不重在她屁股上拍了一下,随后熟门熟路地往衣服里摸。

他体温高,连手掌都是烫的。

苏夏不能待太久,“手拿开,我怕你被榨干了明早直接进抢救室。”

“呵,”男人从鼻腔里发出一声冷哼,对她的挑衅很不屑。

苏夏推不开他,就作罢了,安静躺在他怀里。

“陆叔叔要送我出国。”

“你多有能耐,国内几千所大学都容不下你,”他平时嘴里就没有半句好话,现在病着不舒服,脾气更差。

苏夏也不在意,慢悠悠地说,“我要是出国念书,近几年可能就不回来了,陆哥哥正值壮年需求旺盛,我可舍不得让你独守空房。”

“你就是欠。”

“别,别了,我怕你硬件跟不上,我演技再好也没用,多尴尬。”

陆川被她气笑了,“你还是走吧。”

“晚饭还没好,你先量体温,”苏夏把温度计递给他。

沉默几分钟后,她忽然问了句,“他们要在老爷子回国前先领证,你什么想法?”

陆川什么想法都没有,“无所谓,我跟他各过各的互不干涉,只要法律允许,他娶十个八个我都零意见。”

苏夏心想,这样的父子关系也是蛮和谐。

“等他们领完证我可就真成你的妹妹了,”轻飘飘的语调,勾着尾音上扬,“陆哥哥?”

陆川根本不在乎。

陆镇安从来没有考虑过他的感受,他也不会顾忌陆镇安,老爷子顾不上他,至于陆家其他人,更没有资格管他感情上的事。

“38度6,吃完饭得吃点药了,是去主楼吃,还是给你送过来?”

“你送过来。”

“要送也是梁姨送,我送算什么,兄妹情深?”

“那你现在这样算什么?”

她还躺在他怀里。

“算……知恩图报?毕竟我生病的时候你也照顾我了,现在我照顾你是应该的。”

陆川淡淡道,“那就感恩地给我送过来。”

苏夏也很好说话,“好吧,看在你病重娇弱的份上。”

一只手顺着腰线摸上来,警告的意味很明显。

“谁娇弱?”

“你啊,”她换了个姿势,很认真地看着他,手指轻轻从他眉眼间划过,“你看你,眼睛红红的,脸也红红的,声音这么哑,一点力气都没有,你不娇弱谁娇弱。”

她说完就跳下床,快速跑出卧室,连房门都帮他关上了。

主楼餐厅里,饭菜碗筷都已经摆好了,苏夏坐到自己的位置,“哥哥还在发烧,说不过来吃。”

梁琴连忙说,“每样菜都留了,我待会儿给小川送到房间。”

陆镇安还是关心他的,“叫医生来一趟。”

“好的,我现在打电话。”

饭后,杨露熬了润喉的梨汁,也是梁琴给陆川送过去,苏夏从头到尾都没有插嘴。

陆镇安在看新闻,杨露按照他的习惯泡了茶,两人对视会心一笑,陆镇安牵着她的手吻了一下,被陆诚看到了,他也学着去握苏夏的手。

苏夏看着手背上的口水印,心里有种反胃的恶心感。

陆镇安不经意间看过去,陆诚在给苏夏演示怎么玩魔方,苏夏虽然不感兴趣,但还是认真地看着陆诚表演,给他鼓掌,他们以前也是这样,苏夏从小就很乖,给她一包零食,她就能陪陆诚玩一下午。

“阿诚,夏夏过段时间就要去很远的地方上学了,你别总是缠着她,让她好好休息。”

陆诚紧张地看着苏夏,“还会回来吗?”

苏夏点头,“会的。”

“多久回来一次?”

“我不知道,可能要很长时间,也可能很快就能回来。”

陆诚听完闷闷不乐地上了楼,他所有情绪都很直白,不高兴就是不高兴。

摄影师把精修后的婚纱照发给杨露,杨露想要选几张做大尺寸,挂在卧室,陆镇安有些心不在焉,每一张都说好。

杨露佯装生气,“又在应付我。”

“好好好,再重新看一遍,”陆镇安哄着她,“你还是跟年轻的时候一样漂亮,每一张都做大尺寸,换着挂。”

“一百多张,家里哪有地方放啊。”

“我专门腾出一个房间给你放这些行吧。”

杨露‘哼’了一声,很娇俏。

她是真的很期待她和陆镇安的婚礼。

准备婚礼其实很麻烦,虽然都是二婚,但陆家有条件大办,要提前很久选婚纱,等婚纱做好了才能拍婚纱照,要确定宾客名单,提前寄发请帖,还要一遍遍确定婚礼流程的细节,礼堂怎么布置也要她操心,整体什么风格,选什么花,灯光的明暗等等问题,为了让自己有最好的状态穿上婚纱,她还要定期去美容店做保养,练瑜伽保持体态。

可即便过程这样繁琐,她也没有抱怨过。

有时候苏夏也会想,如果杨露和陆镇安在彼此结婚前就认识相爱,说不定也能长久,那样就不会有她了。

陆诚似乎已经接受杨露这个‘坏女人’总是住在家里的事实,因为他知道只有她在这里,他才能见到苏夏,她走了,苏夏也会走。

陆川病好后很少在家,每天走得早,回来得晚。

这天下了雨,助理来家里搬走他的拍摄器材,梁姨看见就多嘴问了一句,“小川啊,怎么把摄像机都搬走了?”

她以为陆川要搬出去住。

“我要去外地拍公益广告,半个月左右,地方偏僻,信号差,可能联系不上。”

苏夏在客厅看电影,回头刚好对上男人的视线。

只对视了一秒,她就能确定陆川这些话是说给她听的。

“去外地?哪天走啊?”

“明天。”

梁琴不懂他工作上的事,“出发之前我帮你收拾几件衣服,偏僻的地方买什么都不方便。”

陆川说好。

机器很重,也很贵,两个助理小心翼翼抬上车,进屋跟陆川打了声招呼才走。

下雨地湿,小楼地板被踩脏了,梁琴过去打扫,客厅就只剩陆川和苏夏两个人,她在看一部新上映的悬疑片,剧情进行到最精彩刺激的部分。

“老爷子后天回来,你明天走,真孝顺啊,婚礼前还能赶回来吗?”

陆川扯松领带坐到她旁边,淡声道,“不能最好。”

苏夏笑笑,“我也这么想,眼不见为净,说不定根本办不成。”

电影里播放着男女主生死离别的场面,梁姨把小楼打扫干净后,回主楼处理食材,晚上要用的鱼得提前腌制,不然会腥,陆诚口味极其挑剔,稍微有点不如他的意,他就能摔盘子。

陆诚在睡午觉,客厅没有其他人,苏夏看着电影,悄悄把手蜷进男人的手掌心,指尖有一下没一下的轻挠他,他不为所动,只是在她有下一步企图之前收拢手指,裹住她柔软的手,不轻不重地捏了一下,像是警告,又像抚慰,有种隐蔽的快感。

“走之前陪我去逛街吧。”

“不去。”

“我想买个相机,随便拍拍,但我不懂这个,不太会选,陆导是专业的,帮我挑一个呗。”

“我房间里有,自己去拿。”

陆导有一个巨大的储物间,放满了价值不菲的拍摄器材和各大摄影大赛的奖杯。

“你那些都太重了,我想要一个轻巧的,”苏夏用手比划了一下,“手掌大小最好,方便携带,像素不用太高,我就随便拍拍记录生活,保存一些视频以后还能回看,而且你不在家我会很无聊,就找点事情做打发时间。”

陆川也知道她平时不爱出门,同学之前也基本不联系,“跟你那些‘朋友’飙车没意思?”

意有所指。

“我最近很乖的,你不高兴,我就跟肖齐保持距离。”

苏夏刚要起身就被陆川捏住下巴面朝着他,他虽然没什么表情,但眼里阴森森的。

“我什么时候提过肖齐这两个字?你活这么大就他一个朋友?”

“小心眼!算了不要你了,你走吧,我自己逛。”

她换了张沙发,专心看电影,陆川也没再说话。

电影结束前十分钟,陆川拿着车钥匙出门。

苏夏把电影看完,上楼换了件衣服,梁琴问她回不回来吃晚饭,她说回来。

陆川的车停在路口,车窗降下一半,他在抽烟,虽然平时没什么耐心,但等人的时候很少催。

苏夏知道他会等她,陆川也知道她会出来。

苏夏坐副驾驶关上,以为陆川没开车是要等抽完烟再走,就拿出玩手机玩游戏。

“安全带。”

“哦,”苏夏只是嘴上应了一声,但眼睛还看着手机屏幕,手也没动,“游戏开了,我没空,你帮我系吧。”

她清楚陆川烦这一套,又继续解释自己真的不是在耍他,“坑队友要被问候家里人,杨女士会在他们嘴里反复去世好几次,她毕竟是要办喜事的人,我良心不安。”

陆川把烟咬在嘴里,倾身靠过去。

下一秒少女温软的唇便亲在他脸上,那半根烟也被她拿走了,吻落在唇角,一点一点往里深入。

陆川也不客气,把人收拾了一顿将才启动车子。

显然陆导不太会陪女生逛街。

进了商场就直奔主题,在某个品牌摄像器材专卖店挑了一款适合女生用的相机,苏夏没有体会到任何逛街的乐趣。

其实她也不是来逛街的。

店员拿样机演示了一遍,苏夏决定就要这一款,陆川挑中的,怎么都不会差。

结账的时候,陆川习惯性拿自己的卡。

“不花你的,”苏夏比他动作还快,把银行卡还给他,重新从包里拿出一张递给店员,“麻烦刷这张卡。”

高考完陆镇安给她的,她不知道里面有多少钱,也没花过,陆镇安对她大方,买相机肯定是够的。

陆川看着那张被退回来的银行卡,似笑非笑,“不花我的钱?”

花他的钱拿他的东西,挺像她是出来卖的。

这些话苏夏当然不会真的说出口。

“你和陆叔叔是一家人,花你的还是花他的不都一样嘛,”苏夏颇有兴趣地摆弄着新到手的相机,“我用他的钱买相机,你请我吃饭。”

陆川被气得没了脾气,“我缺这点钱?”

“不,不是,陆导缺的是大钱,”苏夏镜头对着沙发上的男人,他随便坐着都是一张海报,“我可以拍你吗?”

陆川朝她伸手。

苏夏很茫然,“什么意思?”

“先给钱,”陆川说,“拍一张五千,签名翻倍。”

苏夏怎么都没想到他会当众勒索,“不要脸,你怎么不去街上抢啊?我又不是你粉丝。”

陆川面不改色,“不是粉丝才要收费,谁知道你背地里拿我的照片干什么。”

结完账,店员把银行卡递给苏夏,苏夏顺手拍在陆川面前,一副阔太太折辱失足少男的模样,“这些够买你不穿衣服的照片了,晚上给我等着。”

“谁等着?”

“嘻嘻,我等着。”

车停在地下车库,前面有辆车堵住了出口,司机是新手,开得很小心,陆川也没催,等对方把车倒出来。

苏夏抱着相机研究说明书,“这么小的东西还挺复杂。”

陆川打转方向盘,“傻瓜机,够你用了,每个按键有什么功能说明书上都写得很清楚,如果看不会,等我回来再教你。”

他话说到一半,秦淮打电话过来,“陆哥陆哥,到哪儿了啊,都等着你呢。”

“我不去了,你们自己喝。”

“寿星本人不来有什么意思!赶紧的!别逼我们找上门。”

陆川应付几句后挂断电话,坐在副驾驶的苏夏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看,情绪很复杂,意外之中又有些抱歉。

“你今天过生日啊……”

“不是今天。”

苏夏松了口气,“那你朋友怎么说要给你庆祝。”

“下周我不在江城,他吵着要提前喝两杯,”陆川简单道,“先送你回家。”

苏夏点了点头,没再问什么。

她对相机比较感兴趣,一路上拍了很多照片,有窗外的风景,有开车的陆川。

大部分都是陆川,她没有拍到脸,很多都是糊的,

到陆家别墅门外,陆川不进屋,等苏夏下车后就直接掉头往外开。

陆镇安和杨露都不在家,他们有应酬,说是哪家公司的千金订婚,陆镇安多年的老朋友来安城,难得见一面,晚上应该不回来。

雨还在下,空气很潮湿,天气预报说凌晨两点后会有红色预警大暴雨。

陆川离开后,苏夏又自己打车出去了一趟。

梁姨照顾陆诚很辛苦,吃完晚饭时间早,她就回自己家了,她儿媳妇怀孕,儿子在外地工作不能常回来。

肖齐叫苏夏上游戏,她玩了几局,大概十一点的时候,撑了把雨伞去小楼,树上的桃子明显长大了,但摸着还是很硬。

断断续续下了一天的雨,晚上的风很凉爽,陆川的卧室是极简北欧风格,过分干净整洁,床头柜上甚至没有一本乱放的书。

他口中的傻瓜机并不‘傻瓜’,苏夏晚饭前鼓捣了好久才弄明白,卧室面积大,每样东西都有自己固定的位置。

苏夏要找一个合适的角度,不能太近,他会发现。

阳台有一盆绿植,树叶茂盛,不知道是什么树,苏夏试着把相机卡在树杈中间,拿胶带固定好就不会掉。

窗帘拉上,留一条缝隙,镜头对着床的方向,开一盏台灯亮度就足够了。

苏夏又下楼烧水,煮好一杯醒酒茶后,往里面加了点东西。

把杯子放在卧室床头柜上,最后再检查一遍相机。

被褥和床单都换过新的,但她还是能从洗衣液的味道里分辨出哪一缕是属于陆川的气息,他身上总是有种很干净的味道。

秦淮还是在老地方组的局。

男人聚会无非就是那些消遣方式,他们几个好就好在没人有那种癖好,最多就是玩玩牌喝喝酒。

“贺昭怎么没来?”

“他在家陪媳妇儿呢,说晚上超过八点就不跟我们这些人出来鬼混。”

“别总瞎说,小心他知道了又跟你急。”

安萝很小就被贺昭的母亲收养,一直住在贺家,在别人嘴里就成了贺家的童养媳。

秦淮只是会在贺昭面前逗逗他,在外面还是有分寸的,倒不是贺昭爱面子,是因为安萝脸皮薄,有些话传来传去就传到了她耳朵里,她不喜欢听这些。

“秦老身体怎么样了?”

秦淮说起这件事就觉得又好气又好笑,“根本没病,上次是故意装病骗我回家结婚,怕哪天有女人挺着大肚子找上门,催我尽快定下来。”

“纪舒什么想法?”

纪舒就是被逼婚的另一个人,她和秦淮青梅竹马,互相看不上,分分合合数十次,最后还是逃不过双方父母。

秦淮根本不想提起这个女人,“你看她像是想结婚的样子吗?”

“你看起来更不想结婚,”陆川说出了事实。

秦淮给他倒酒,拿起杯子碰了一下,仰头喝尽,“没劲,我们俩就算结了迟早也得离。你们家老爷子不催你?”

年纪到了就得结婚成家,事业稳定了就应该开始考虑生孩子的事。

老一套的观念根深蒂固,一天两天改变不了。

秦淮是秦家独子,陆川的处境也不会比他好到哪里去,等老爷子回国,肯定少不了在他耳边唠叨。

陆川神色自若,“我看起来很想结婚吗?”

“谁想结婚谁就是有毛病,”秦淮跟他碰杯,“你不是早就不拍广告了么?”

“题材挺有意义的,拍摄周期也不长。”

“什么题材能请动你?”

“未成年遭遇性侵,这种事其实很多,尤其是偏远落后的地方。”

“我去年还听说过,说是哪个村里的女孩怀了养父的孩子,跳楼自杀了。”

“……”

酒局在暴雨前散场,陆川叫了个代驾。

平时他喝了酒一般不回家,直接住酒店,今晚代驾司机开车前询问他地址的时候,他却鬼使神差地想回陆家。

鞋柜上有双凉鞋,陆川对于苏夏不打招呼就往小楼跑这件事已经习惯了,密码她知道,她也不怕他,从一开始就不怕他,明知道他讨厌外人进入自己的领域,偏偏就要挑战他的底线。

果不其然,卧室亮着一盏台灯,床上被子鼓起了一团。

她喜欢侧躺着睡,黑色长发铺在枕头上,安静睡着时眉眼温婉的模样倒是有那么点良家少女的样子。

桌上放了杯醒酒茶,陆川看了看玻璃杯,又看了看苏夏,竟不自觉地笑了出来。

两人之间有种无形的默契,就像下午他虽然嘴上拒绝陪她去买相机先走了,她也知道看完电影出门车就停在路边。

这种默契不会让陆川心烦。

陆川喝完醒酒茶,拿着睡衣进了浴室,十五分钟后出来。

一声惊雷在夜色里破空炸开,白光闪现,雨势骤然变大,床上的人被吓得缩成一团。

陆川走到床边,把毛巾挂在肩上,俯身揉揉她的脸,“怕打雷?”

“不怕,”苏夏闭着眼伸懒腰,顺势抱住他,“是被你吓的,你怎么一点声音都没有?”

是雨声盖住了他的洗澡声响。

苏夏倒打一耙的本事陆川领教过,他喝了酒,懒得跟她扯,“回自己房间睡。”

她拒绝,“不要,你的床睡起来更舒服。”

又一声惊雷,一道白光将夜空里的幕布撕开裂缝。

杯子空了,苏夏自然地移开视线,等雷声停了才开口问,“你们吃蛋糕了吗?”

“谁吃那玩意儿,”陆川伸手掀开薄被,“往里面一点。”

他突然停住,目光从苏夏脖子往下,再往上,彻底扫荡了一圈,眼底暗色浓稠,表面却不动声色,手指勾着她腰上那条丝带,轻轻一抽就散开了。

“生日礼物?”

“你说是就是。”

她存了蛊惑的心思,眼角笑意浅浅,烟视媚行。

“那么,现在要拆礼物吗,陆哥哥?”

话音未落,下颚就被抬高,阴影笼罩下来,陆川吮着她的绯唇轻咬了一下,听到她低低的声音后哑声低笑,舌尖探入她齿间。

雨势越来越来大,电闪雷鸣。

石子路被雨水冲刷干净,两旁桃树的树叶和果子落了一地。

天色大亮,陆川睡得深沉,眉目温和。

苏夏穿上穿上衣服,拿着相机回主楼,在楼梯口和梁琴面对面碰上,梁琴来给陆诚准备早饭,陆诚已经起了,在洗漱间刷牙。

“夏夏,你怎么也起这么早。”

“昨晚睡得早,屋里太闷,去外面散步了。”

“还在下雨,可别着凉,”梁琴无意间看见苏夏膝盖那处青青紫紫的,她皮肤白,很明显,“摔跤了?”

苏夏低着头,有些窘迫,“嗯,路太滑,我玩手机没看路不小心踩空了,回房间抹点药膏。”

梁琴知道这个年纪的孩子都爱面子,不喜欢听人啰嗦,就没多说。

她拎着一串钥匙自言自语,“咦,这是小川的车钥匙吧,他昨天晚上是不是回来了?”

“我不知道,梁姨你忙,我再去睡个回笼觉,”苏夏说完就上楼。

她浑身都没什么力气,到房间就反锁房门,确认相机正常工作后勉强撑着去洗了个澡,明明很累,倒在床上的时候却毫无睡意。

陆诚在外面敲门,苏夏没出声,没过一会儿就听见梁琴和陆诚说话的声音,陆诚被带下楼,耳边才清净下来。

苏夏再睁开眼,是被手机震动声吵醒的。

雨停了,苏夏等系统自动挂断后关了机,翻身继续睡。

梁琴在小楼帮陆川收拾行李,苏夏没接电话,陆川准备去她房间,却看见陆诚坐在房间门口玩魔方。

“声音小一点,夏夏很累,还在睡觉,不要吵到她。”

陆川大脑里的记忆虽然很乱,但也知道昨天弄到很晚,醒来身边空荡荡的,乱糟糟的房间提醒他那不是梦。

“等她醒了打电话告诉我,我有事情要跟她说。”

陆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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