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苏穿成宋仁宗太子》
“都是我的错。”
李观澜低着头,眼角眉梢都写满了自责:“如果不是我好奇问卷调查的结果,进了赵小郎的寝室后翻开那张纸,又和子固兄讨论时泄露了风声,也不会让国子监有今日的光景。”
他对着周围的人挨个道歉:“祭酒、赵小郎、程兄、范师兄……还有委员会的各位,都是观澜之过。”
他说的是关于国子监**的事。
“学子种菜”,原本只是一句玩笑般的草案,扶苏去八王府吃个饭、又逛个集市的功夫,就在国子监学子中间遍传,当中一定有人故意散播。
祭酒杨安国把膳委会的人召集齐全,彼此一核对,只有苏轼和李观澜去过扶苏的寝室,亲眼看到过他写的问卷报告。其中,苏轼一整个下午都不在监内,而李观澜却在晚膳的时候,关于这个提议和曾巩聊了两句。
或许消息就是从那时起散播开来。
膳委会的反应很凝重,李观澜更是自责到了极点。
“也不一定。”扶苏却笃定地说。
“你们别忘了,我曾经得罪过谁?如果是那些人不想让我好过,偷偷潜入我寝室里,看到调查报告之后,把我提议学子种田的事情散播出去,想让我为千夫所指,也未尝说不通。”
苏轼点头频频:“就是就是!而且,就算师兄你无意中提起又如何,一个虚无缥缈的传言能一晚传遍全监,背后没人使坏?反正我是不信。”
自从跟赵小郎认识了,他“阴谋论”的能力得到了大幅提升。没办法,天才总是遭人嫉妒的啊。
李观澜虚弱地笑了一笑:“多谢两位师弟宽慰我。”但他的表情却稍稍松动,不再一副想“以死谢罪”的模样了。
“罢了。是谁之过到此告一段落。”杨安国说:“你们都知道的,重点不是这个。”
重点是,该如何面对国子监学生的愤怒。
范纯仁说道:“倘若我们辟谣按下这个消息,固然能平息学子们的不满,但也会令膳委会丧失信度。”
“但若是执意要执行下去的话……”他缓缓泛出一个苦笑:“就只能承担学子们的怒火了。”
摆在他们眼前的两难远不止于此。国子监毕竟是全国最高学府,出一点风波都会被外界关注、放大。倘若有心人说,哎呀,怎么官家前脚批了膳补银,你们国子监学生后脚就**,是不是对官家心怀
不满啊?
得,那就全完了。
满座之人,一言不发。
杨安国则直接快刀斩乱麻,点了扶苏的名字:“赵小郎,学子种田之事是你最先提出来的,你如何看?是作废还是推广?
“要推广。扶苏斩钉截铁地说:“这是好事,是有益于国子监之事,为什么不做?
“可是……
“但不能让师兄们怒气冲冲地下田,而是要兴高采烈地下田。
兴高采烈,怎么可能呢?
有的人还在眉头紧皱,苏轼却眼前倏地一亮:“莫非你是说……
他骤然压低了声音,但说出的内容还是使得所有人面上一肃:“……官家?
扶苏缓慢而坚定地点头。这也是他一开始打算用来游说祭酒的办法。
他举了个例子:明明一开始大家对填问卷附赠的澄泥砚感兴趣,一听说膳委会要做的事可能会直达天听,纷纷表示砚台不要了,争相着填起问卷来。
这还是间接的与官家联系,倘若能直接面见天颜,只是亲自下个田而已,谁会不乐意?恐怕让他们家里奉上田产白送给国子监,都乐意得很!
大家都狠狠吸了口凉气。
苏轼更是直言不讳:“赵小郎,还是你狠!
扶苏谦虚地表示:“哪里,我也只是从收集问卷得到了灵感而已。
杨安国则深思片刻,摇了摇头:“区区一点小事就要惊动官家,是否不够稳重了?
苏轼十分上道地补全了借口:“但官家不是给咱们刚发了一笔膳补银嘛?学子们沐浴天恩,感激涕零,主动下田耕作贴补膳堂。您作为国子监的祭酒,请官家来看看学生们,怎么了?有什么不妥嘛?
范纯仁:“……
曾巩:“……
李观澜:“……
就连扶苏也要“**为他鼓掌了:小小年纪就参透了两头骗的精髓,此子未来的成就不可限量啊。
杨安国哑口无言,用手指指着苏轼,却对他笑嘻嘻无辜的模样没辙。只能好气又好笑地放下手:“念在你是为国子监考虑,这一次也就罢了。以后为官时。万不可以蒙骗为生,要上对得起官家,下对得起百姓。
“什么?您已经默认我以后会当官了?
杨安国点了点苏轼的脑袋:“你不当,谁还能当。
当然,他也没放过默不作声、试图装低调蒙混过关的小扶苏:“还有你,你
更是个猴精!
范纯仁&曾巩&李观澜&程颢:“……
他们此刻的想法空前一致:明明没被点名,但是感觉被骂了怎么回事?话说回来,他们坐在这儿提出过一句建设性意见吗?破天的补丁都被两个小孩子给打好了。显得自己好没用哦。
李观澜试图补救:“那我们该怎么联系得上官家?
是哦。这才是问题的关键。要是官家的圣驾不能驾临国子监,刚才所设想的一切全是白搭。
在场的人,有不少官员之子。但要说真的到能直面圣颜的唯有一人。他们把齐齐目光投向了祭酒杨安国,杨安国似乎也准备接下重担。
“老夫今夜便上疏官家条陈此事。
但他是区区一个国子监祭酒,能条陈达天听,优先级上却远远不如三司六部的相公尚书侍郎们。官家何时愿意接见他,又肯不肯亲临国子监?杨安国自己心里也没底。若事不可成,他又该求助哪位友人呢。
“我也去。
一道嫩嫩的声音突然响起。
“……赵小郎,你?
其余人纷纷想起了扶苏“特殊的身份。对哦,他爹可是濮王。或许有什么特殊的门路?但也有人在心里头打鼓,就连范纯仁都不敢打包票呢。濮王,区区一不起眼的宗室,有什么特殊的吗?
唯有苏轼,一瞬间“恍然大悟。
濮王是没有,但是八王爷他有啊!八王爷可是官家的亲叔叔,亲叔叔他邀请官家去国子监走走看看,官家能不给个面子么?
话又说回来,赵小郎为了国子监真豁出去了呀。苏轼可是了解内情的,赵小郎与八王爷三年多只见过一面,今天下午是第二面,看样子是感情不太好吧?结果,马上就要为国子监去见第三面了。
他赞赏地“啧了一声,手搭住小扶苏的肩膀:“赵小郎,我相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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