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昧》
沈泠白睡眠状态一向很好,但今天不知是因为酒精的缘故,还是那个印象深刻的男人。
她做了个光怪陆离的梦。
梦里空气灼烧,光线糜离,依稀能瞧见两具身影在紧紧缠绕。
两只细白的手腕被许清聿握住,反剪在身后,他双腿强势地挤进她腿间,纤细的后腰抵在坚硬的盥洗台边沿。
浴室没亮灯,黑压压的背景下,沈泠白被束缚在这方寸之地,舌尖被亲得发疼,她难耐地梗起脖子,露出潋滟如水的乌瞳和浆果色的唇。黑色卷发从脑后垂直坠落,发尾一晃一晃地在湿漉的大理石的台面来回扫动,
昏昧光线下,她穿了条红色的吊带裙,性感冷艳,纤细的带子沿着圆润的肩膀滑至胳膊,她像黑夜里摇摇欲坠的曼珠沙华。
落在她腰肌的那双大手温热而干燥,面料失了阻隔效应,像是贴在了皮肤表层,温度随着神经末梢逐渐攀升。
身体渐渐产生一种奇怪的感觉,像一股细微的电流在血管里流窜,大脑如放烟花般噼里啪啦反复刺激引发新一轮潮水。
后腰被抵地生疼,沈泠白蹙眉,双瞳沁着水光,撒娇似地溢出一声娇软的轻吟,“疼......”
许清聿抬了抬眼皮,顷长的睫毛在白皙的下眼脸垂下一层扇形的阴影。他从她唇中退出,掌心摁住她的腰换了个方向,沈泠白只觉得她缺氧缺的厉害,脑子晕乎乎,她有气无力的抬眼,恍惚间撞进一双深邃的眼眸,许清聿眼底蕴着一团朦胧的雾气,漆黑的眼底像是深夜下一望无际的海平面,汹涌,翻滚。
夜色使人生出几缕错觉,零星的火焰一点点将人吞噬。
黑暗叫人格外集中注意力,暗昧将心跳放大到极致。
干燥的掌心抚上她的后颈,温热的指腹细细摩挲着那块白皙娇嫩的软肉,额头相抵,她听见他嗓子发出一道磁沉的低音,用近乎蛊惑的哑音叫她的名字:“沈泠白。”
......
身体陷进滑泞的指骨里,她双眼迷蒙地咬上他灼硬的肩膀。
慌乱中,不知是谁无意触到水龙头的开关。
“哗——”
沁凉的水流从头浇到尾,全身上下湿得彻底。
沈泠白猛地睁开眼睛。
梦断了——
人被惊醒。
她茫然地盯着漆黑的天花板,眼睫颤巍巍的闪动。
卧室窗帘紧闭,光线黯淡,彷佛仍旧置身于梦境当中。
睁开眼,那些艳丽的画面依旧清晰地停留在脑海里。让她长久回不了神。
沈泠白咽了咽嗓子,抬手,一巴掌拍上自己的额头,难以置信地反问自己。
她干了什么...为什么...会做这样一个梦?
沈泠白不解,并大为震撼。
难道说这是空窗太久了造成的蝴蝶效应?
她闭了闭眼,一时间,仍然不敢相信,自己居然会做这种带颜色的梦。
而梦的对象,居然还是——许清聿。
“啊!”她捏着被子,无声哀嚎。
沈泠白缓了缓神,半响,一条细嫩的胳膊从被窝里探出去,拿起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摁亮屏幕的同时双眸下意识眯起,幽暗的光芒倏地亮起,屏幕的微光落在她白皙的脸蛋上,映现出她此刻茫然无神的神情。
屏幕上的时间赫然显示着—六点十六分。
因为一个男人,她破天荒地醒了个大早。
清醒后,沈泠白也没了睡意,索性掀开被子起了床,换下身上的睡衣转身进浴室冲了个澡。
上午有节艺术赏析的选修课,洗漱完换了身衣服,沈泠白决定回学校吃个早餐。
车辆在北门停下,沈泠白下了车步行踏入A大,今天是新生开学的最后一天,耳膜边不时传来行李箱压过路面的轱辘声,偶尔伴随着一两句新生间的说话声。
A大食堂众多,味道都不错,沈泠白随便找了个离自己近的,在窗口点了份小笼包。
/
早七点的仁海医院正处于电梯运转的高峰期,此时电梯前正围挤着数不清的人头。
“叮—”电梯门缓缓开启,两拨人流交相错开,里面的人率先出来,而后,外面站着的人一窝蜂挤了进去。
许清聿一身黑T加黑色休闲裤安安静静地站在电梯前,双臂自然垂下,右手拎了个塑料袋,里面装着一打包盒。
正逢交班点,医生护士有条不紊的做着交接手续,保洁阿姨戴着口罩一手提着清洁桶,一手握着拖把杆,从长廊经过,白色运动鞋踩在光洁如新的浅色地砖上,空气里漂浮着淡淡的消毒水味。
许清聿如往常般踏进1605病房,这是个最普通的三人间,住着同为心内科的病患,江悦的病房在最里间靠窗的那一张。
最外面住着的是一老太太,头发花白,这会正靠在病床上,喝着家属一勺一勺喂来的粥。住最中间的是个二十多岁的小姑娘,病床前坐着她男朋友,这会正拿着温热的帕子认真细致的为她擦手。
整个病房只有江悦一人孤零零的坐在病床上,许清聿走过去,温声喊了句她的名字。
江悦闻声,缓缓抬眼,在瞧见来人时,蓦地笑了出来,脆生生的喊了句:“哥哥—”
许清聿嗯一声,随后将打包盒放在床头柜上,垂眸看向江悦,“饿了吗,给你买了馄饨。”
江悦点点头,许清聿贴心地替她解开塑料袋的结,顺手掀开打包盒的盖子,氤氲的热气缓缓呼出,盘旋在半空中。
江悦拿起勺子,抬起胳膊,行动间,宽大的衣袖顺着手臂滑下来,蓝白色的病号服松松垮垮穿着她身上,包裹着瘦弱的身躯,黑色长发勾在耳后,她捏着勺子,舀起一颗馄饨,吹了吹热气。
一个馄饨被她分为两口,细嚼慢咽吞下。
八点过,医生陆续开始查房,轮到江悦这时,在照例问过她身体情况后,陈医生抬起胳膊将水性笔重新挂在胸前的口袋,随后抬眼,看向站在一旁的许清聿,若有所思的顿了下,“稍后你到我办公室来一下。”
医生办公室内。
陈医生将桌上的检查单递给许清聿,双手交握搭在桌子上,语重心长的看着他,“你妹妹这种情况,瘤体已经扩大到了6.3㎜,心外和介入科的医生今天下午会过来进行一个专业的会诊,随后我们会商量出一个术前可实施方案。”
办公室内气氛严肃,电脑屏幕上赫然亮着江悦的冠状动脉造影图。
许清聿指腹紧紧捏着报告单的边角,声线沉重沙哑:“快的话什么时候能手术?”
“最快也只能下周。”联想到病人家庭情况,陈医生沉默稍许,又多看了他两眼,踌躇过后还是补充道:“不过我还是想提醒你,手术费是笔不小的开支,你看你这边...”
京市九月的天依旧延续着夏日的热气,炽热的暖风从半开的窗户灌了进来,吹在脸上,像是一张闷热的细网,密密麻麻包裹着脑袋。
许清聿弯着头颈,看着屏幕里的银行卡余额。
他低阖着眼,脑子又浮现出和陈医生的对话。
冠状动脉瘤的手术难度很大,治疗费用高昂,后续还得一直吃药维持。
前前后后都是一比不小的费用。
江悦确诊后,是姑姑陪着她到京市的医院,待了几天,便得回去继续工作,临走前,江琳双手捏着一张卡,面色憔悴地递给许清聿,“卡里有三万块钱,你先拿着。”她低着头,叹了口气,“剩下的我再想办法,你好好读书,照顾好妹妹。”
许清聿捏着手里的那张卡,只觉得它像是从火堆里滚了一圈,一寸一寸灼烧着他的指尖,连带着心脏都被拉扯泛起一阵不规律的疼。
他不应该拿的。
江琳在苏城一家医院当护士长,早些年日子过的也算可以,但自从丈夫生意失败,将家里所有钱财都亏空了之后,一次夫妻俩争吵间,对方盛怒之下动手打了人。
没多久,二人离婚,江琳独自一人抚养女儿。
他紧紧攥着手里这张卡,尖锐的棱角在掌心恪出一抹刺眼深陷的红痕。
江琳的三万,外加他原本攒的以及这段时间兼职赚来的,远远不及医药费的一半。
他无声呼了口长气,身躯靠在医院楼道间雪白又冷硬墙上,身体的疲乏,精神的无力,交织重叠在心底汇成一股麻木苍凉的挫败感。
生平第一次,感受到没钱带来的穷途毕尽。
他像走进死胡同的困兽,难以觅寻到一条生路。
...
艺术鉴赏上课的教室是在西区,离食堂隔了大半个学校的距离,用完早餐,她才慢悠悠地起身朝教室走去。
上这节课的老师是位外教,头发都白了,有着一口不太地道的中文,说话时总是莫名加上儿化音,或许是受环境影响,学得不太地道。
到教室时,人已经来了一半。
沈泠白特意找了个靠后的座位坐下,随后毫不顾及的趴在桌上睡觉。
睡意袭来时,身旁响起一道细微的窸窣声,紧接着,鼻尖闻到一股淡淡的清香,若有似无,像雨后的栀子,随着呼吸慢慢侵扰着她的嗅觉神经。
困意支使她迅速入睡,这一觉倒是极沉,临到快下课时,才迷迷糊糊醒来。
室内光线昏暗,台上正放着电影,光影由明至暗投射出来,她眨了眨眼睛,左臂支着脑袋慢悠悠地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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