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本就昏暗，现在更是阴沉的可怕，给李平安一种终于要到晚上了的错觉。

抬头看向半空中的孙五丫，脸上泛着一种诡异的红，整个人显得激动极了，李平安纳闷，远处究竟有什么？

孙五丫像是突然想起了底下还有一个李平安，风一样刮到她的面前，“我姐姐来了。”语气激动。

李平安无语了，已知孙五丫口中有两个姐姐，一个姐姐小时候配阴婚死了，一个姐姐虽说不知道是怎么死的，可也在一年前死了，那么，不管来的是谁，都不可能是活人了。

怎么到哪个世界遇到的都是鬼呢？

远处的黑云还未靠近，城内突然传出一阵喧嚣声，残垣断壁内不知道躲藏了多少只鬼，李平安之前不知道鬼哭的声音是怎么样的，现在倒是见识到了，类似小孩子的叫声，尖声刺耳，频率极高，刺的心脏以及脑袋一跳一跳的，即使捂着耳朵也阻隔不了。

一些细小的黑影交织在一起，扭曲着试图向外逃窜，却又不知怎么回事，突然尖叫一声后消失不见。

孙五丫看向远方的眼神中充满了期待与希冀。

“故事还没有讲完呢，你还想要听吗？”

李平安正仔细打量着周围的东西，突然听到孙五丫问道。

抬头一看，孙五丫依旧眼神紧紧盯着远方，口中的话却是对李平安讲的。

李平安点了点头，站的有些累了，随意拍了拍地上，就坐了下去。

孙五丫飘了下来，落在李平安的面前，学着她的模样盘膝坐在地上，“刚才讲到哪里了呢？”

“对了，讲完我二姐了，该讲我大姐了。”孙五丫想了起来。

“二姐走后没多久，我爹又带着人吹吹打打迎来了一个新媳妇，”

“新媳妇年纪不大，比我大姐大不了几岁，配那个老东西真的是可惜了，”

听到这话，李平安看了孙五丫一眼，她以为孙五丫会极讨厌这个后娘的。

似乎是看懂了李平安的眼神，孙五丫嗤笑了一声，“一切都是因为那个老东西起的，新媳妇进来了又不是当大爷的，同样被他磋磨，何必还要互相为难。”

“老东西娶了新媳妇，前一个月还像个人一样，看着像是心疼媳妇的，”

“结果，刚刚过一个月，又恢复本性了，新媳妇被他打的身上青一块紫一块，天天坐在屋后偷偷抹眼泪，”

孙五丫想起了杏娘，长相不算出众，但年纪小，进门时还带着一股天真气，被老东西骗了一个月后，第一次挨打时，居然还琢磨着是不是自己哪里做的不够好，才惹得老东西生气了。

之后更加小心，天天看老东西的颜色，揣摩老东西的心思，后面挨打挨得多了，才知道老东西打人哪里需要理由。

“老东西运气不好，上面来人说要服徭役，家里没钱，老东西只能自己去，”

“那是我们过的最舒心的一段时间，”

少了那个人，心里舒服，天天吃野菜吃豆渣，都长胖了不少。

“我不知道大姐有没有想过，我是想过的，干脆老东西死在外面算了，”死在外面就不会再回来折磨她们了。

有一次三人闲扯，孙五丫说的太过开心，将这个念头不小心说了出去，当时，场上就安静了，大姐反应过来后，吓的脸色都白了，急忙用手捂住了孙五丫的嘴，“你在说什么胡话。”

对面的杏娘也是面色难看，大姐怕杏娘回来后告状，拉着孙五丫就想跪下，不料杏娘却拦住了她们，“想想也就罢了，”

“他要是真的死了，我们都好不了，”孙五丫现在还记得杏娘的神情，无奈到了极致，带着点悲伤，“他要是死了，我们运气好些就是随便找个人嫁了，运气不好，被随意卖了，也是可能的。”

听到这话，孙五丫和大姐都沉默了下来，杏娘不知道，他在，她们也有可能会被卖。

孙五丫当时对着这世道还存在一丝幻想，摸了摸杏娘的肚子，“你要是生了男孩，不就行了。”

杏娘听后，笑了笑，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我也希望是个男孩，起码能少挨一些打。”也许，日子就能好过一些了。

说到这，孙五丫对着李平安笑了一下，带着嘲弄，“你看，到这一步了，杏娘还对着那男人有期待，”

这嘲弄不是对着杏娘，倒是对着老男人。

“杏娘的期望成真了，她在老东西回来后生了个男孩，给老东西开心的合不拢嘴，”

“但是，杏娘死了，”说到这，孙五丫的语气变得伤感，

“杏娘太小了，小孩太大了，流了好多的血，”

当天之后，后山多了个坟包，孙家少了个女人。

“你看，不管你生的是男孩还是女孩，都没用的，”她娘生的是女孩，死了，无人问津，杏娘生的是个男孩，死了，依旧无人问津。

“老东西开心没多久，就开始在家里发疯，因为他心心念念的儿子现在就在他的怀中，他却不知道该怎么养活他，”

孙五丫想到当时的场景，都觉得好笑，死老头子到最后没有法子了，居然把他的根儿塞到大姐的怀中，要求大姐喂养自己的儿子，“你当初既然能把那个赔钱货养活，现在就能把你的弟弟养活。”

孙五丫不知道老头子的逻辑是哪里来的，当初她虽然是姐姐带大的，可在娘死之前，起码吃了一两个月的奶。

但死老头子真的相信了自己的话，松了一口气后又开始溜猫逗狗去了。

留下孙五丫看着大姐怀中的红色瘦猴子，手足无措，瘦猴子太小了，哭起来的声音比小猫的叫声还小。

“大姐没有办法，只能带着我，抱着瘦猴子找生了孩子的人家，挨家挨户的磕头，”

“没有人借，她们自家的小孩都吃不饱，怎么还有心思去分给其他人呢？”

“大姐没有办法了，只能转头带着瘦猴子去找下了猫崽的母猫，”

“我其实到现在都不知道，瘦猴子当时有没有吃到，”

“不管他有没有吃到，起码哭声小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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