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魔族少主献上合欢宗魁首》
温言顺势执着岑竹的手,将他带到桌前摁着坐下。
坐在岑竹对面,搁下酒壶,揭开灯罩,点燃了桌面上的一盏灯。
暖光骤然亮起,灯芯传来噼啪一声,岑竹仿佛被惊醒,漂亮的紫眸仿佛闪烁的宝石,倒映着烛火微光。
“想喝酒吗?”
温言一只手托着下巴,另一只手提起酒壶,往酒杯中倒酒。
酒液飞溅落下,醇香四溢,岑竹闻到了熟悉的花香,悠远绵长的香气,是拉人沉湎的幻梦。
岑竹抬眼看向温言,片刻后垂眸看向杯中晶莹酒液:“是上次的那壶酒?”
温言递来一杯:“是,尝一口吗?”
岑竹接过这杯酒,却摇了摇头:“镜花水月对我而言并无益处,我需要清醒,而非幻梦。”
温言自顾自喝一口,眯了眯眼睛,问他:“为何走之前让我等着你,明明你到现在才回来。”
当日岑竹走得匆忙,直到现在,温言仍不清楚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以为他一直在照顾重伤母亲,无暇他顾。
岑竹深吸一口气,缓缓平复了心情,才道:“这三日我一直在为母妃置办丧事。”
这句话仿佛平静水面上的一块巨石,轰隆一声,在温言的心中砸出了惊涛骇浪。
“你的母妃为何会忽然离世?”
像是想起了什么,温言皱眉道,“即使重伤,也非无药可医,为何不让她进入养魂池修养恢复?”
岑竹抓住她话中的关键词:“你为何会知道养魂池?”
温言顿时有些目光闪躲。
连岑竹进入养魂池都是她计划之中的,她当然知道魔域有这么个地方,能让魔魂未散的魔族巩固魔魄,起死回生。
她总不能告诉岑竹,是因为自己当初因为察觉到他的魔族身份,特地砸下了大笔灵石,才换来的秘密情报吧。
岑竹轻嗤一声,一口喝完了杯中的酒液,扔下酒杯有些讽刺地看着温言,直言道:“你又有事情瞒着我。”
温言自嘲一笑:“你不是也一样。”
从一开始,他们彼此的身份就并非透明,走到今天瞒着各自的事情还少吗?
大概因为酒意上涌,岑竹脑中有些昏沉,他忽然不想与温言针锋相对地打哑谜了,心里太累。
他眼神空茫地趴在桌上:“仙盟组织的一支先锋队偷偷潜入魔域,想要在宴席上刺杀我父皇,但结果呢,最后死的却是我母亲。”
“你说这是为何?”
岑竹酒量并不好,一杯酒下去就已经眼神迷蒙。
他明白自从自己踏入局中,准备争权夺位的那一刻,就注定再也不能置身事外。
温言也饮了口酒,思绪飘远,甚至回想起自己最开始见到岑竹时的情景。
或许最早在那时,他就已经不得不争,不得不搏杀出一条血路。只是在药铺养伤的那段岁月太过安宁平和,让他真的以为能与过去做个告别。
但一切都是镜花水月,转瞬成空。
远到仙魔对立自古有之,近到岑竹屠戮无数宗门,加上事关仙盟,温言也一时沉默。
但想起岑竹回到魔域前说的话,温言眼神忽然一凛。
她问岑竹:“接下来你真的将仙盟弟子挫骨扬灰,让修真界成为血流成河的地狱?”
“没错。”
“魔主之位,你非要不可吗?”
“我答应了母妃。”
这是母妃临终前对他交代的话,此生必不敢忘。
温言仔细地看着岑竹,眼神软下来,忍不住带了些怜惜与不忍,却又在察觉到自己的情绪时,别过脸移开了目光。
虽说早就料到岑竹的回答,但在亲耳听到后,温言还是不可抑制地生出了难以抑制的复杂情绪,一时间胸口隐隐作痛。
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缠绕在她身上的诅咒忽明忽暗,忽然暴乱,仿佛活了一般,争先恐后地钻向体内。
好像千万根针齐齐刺入,温言痛得闷哼一声,从凳上滑落下去。
岑竹瞬移至她身边,将她托起,难以置信。
“你的诅咒怎么会发作?!”
因为另一个人心痛,水中月才会生效。他一直以为温言根本不在乎他,没想到她会真的触发水中月的诅咒。
岑竹从未想过,温言会因为他,心痛?
温言根本没听清岑竹在说什么。
此刻她脑中嗡鸣声越来越大,头晕眼花,几近晕厥,嗓子却仿佛堵了似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即使如此,她还是感觉到了岑竹猛然贴近的体温,无法挣脱的手掌,以及一个不容她拒绝的,绵长又激烈的吻。
唇齿相贴处传来熟悉的血腥味,大脑疼痛欲裂,却唤醒了温言上次被解咒的记忆。
温言从一开始的剧烈挣扎到被迫接受。她意识到,这个吻只是解咒的一种手段。
解咒是一个漫长的过程,暴动的诅咒重新组合成线条的形状,自上而下将她环绕。
直到相依的唇齿分开,温言扶着脑袋深吸一口气,冷静地推开伏在颈侧的岑竹。
“可以了,放开我吧。”
幸好岑竹方才给她解咒,否则她不确定自己会不会疼晕过去。
这道诅咒就像一个定时炸弹,若是在战斗中诅咒发作起来,她早已死在对方手下。
她不能任由诅咒一直附在自己身上。
温言又摸了摸自己的唇角,这次没被咬破,口腔中却依旧残留着血的味道。
“你是用自己的血帮我解咒?”
“被你发现了。”
岑竹话音一转,苍白的脸上忽然绽出一点笑意:“你知道为何诅咒会发作吗?”
温言垂眸不语。
但岑竹不会给她逃避的机会,追问她:“我在你心里是有位置的,对吗?”
温言垂眸,她想不出岑竹是在何种心情下,才会创造出这样自伤的诅咒。
半晌才道:“无论有没有,都太迟了。”
如今岑竹满心仇恨,背负着过往的恩怨、母妃的临终遗言与期望,根本收不了手,回不了头。
这一点,两人心里都一清二楚。
温言独自坐在桌边饮酒,岑竹带着一身酒气摔门而出,两人最终还是不欢而散。
都说这壶酒能让人做美梦,可温言之后却是一夜无眠。
储物袋中有足够数量的灵石,可以支撑她在毫无灵气的魔域进阶,这是她最后都底牌——修炼到足够高的修为,一路杀出去。
她之前一直对岑竹抱有隐约的期望,才一直没有下定决心,但是现在情况已经容不得再三犹豫了。
仙盟已经开始有所动作。
她不能继续呆在魔域,必须在最短时间内取得岑竹的血,解开身上的封印,然后离开这里,阻止岑竹毁灭修真界的疯狂念想。
——
自从上次与温言不欢而散,不知是逃避还是其他原因,岑竹即使晚上回府,也不到温言这里,而是另辟了处房间用作书房。
原先的那间屋子实则已经成为了温言单独待着的房间。
名为房间,实则囚笼。
好在平日里一般无人打扰,温言趁机在这段时间内打坐修炼,巩固修为,凝练道心。
自葬礼过后,没有了母妃在其中的制衡,魔主越来越忌惮岑竹与他所掌控的势力。
他前一日刚刚操办完母妃的事,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后一日便被魔主宣召觐见,要求他交出一半的兵权。
岑竹表面温顺,实则心里一清二楚,被夺的兵权是他从养魂池出来后,名义上魔主赏给他,实则是用来与其他兄长制衡的。
自岑竹从修仙界凯旋而归,吞并了两位兄长的魔军军队,原本五万的魔兵,如今却被整合得扩大至十五万。
这样庞大又令人眼红的兵权,连魔主都忌惮三分。
如今平衡被打破,自然要重新规划制衡方案,第一个下刀的就是岑竹的兵权。
岑竹没有犹豫,当即便给了。
岑竹的表现魔主都看在眼里,脸色显而易见地好了很多,对岑竹的猜忌也消减了不少。
除了交出的这些,岑竹手中还有一大批魔军。那些是当初母妃私下所赠,魔主并不知情。
岑竹手中兵权被削的消息不胫而走,连一贯流连魔域奢靡烟花之所的四皇子都听说了。
令人意想不到的是,魔主紧接着又传召剩下两位皇子。
四皇子向来是众多皇子中最容易被忽略的那个,平日只爱在女人怀里消遣,但岑竹仍一直保持着对这位兄长的防范。
二皇子岑思本就经常上奏,与宫中来往频繁,很快便得知了消息。
四皇子岑恪接到传召的时候,还在销金窝中搂着美人甜梦正酣。
他睡眼朦胧地被侍女拉着起床,沐浴着装面见魔主,一直到与二皇子岑思一并跪在魔主身前,才猛地一激灵,眼神清明了些。
魔主一句话便削了岑竹的兵权后,似乎觉得还是不够,将这两名皇子召来,同样要下令削掉他们的兵权。
然而这两位皇子的兵权并没有岑竹那么好拿。
象征兵权的信物,两名皇子并未随身携带,魔主摆了摆手,让他们出去,别堵在面前让自己心烦。
岑竹听闻这件事后不由得轻笑一声。
他父皇的忌惮,可真是到了草木皆兵的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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