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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妇为妻》

15. 隐瞒

“为什么?”

怀玉费解,心生疑窦。

哑女的情绪激动,反反复复执着地表达同样的意思,难以冷静的与她交流。

怀玉保持警惕和怀疑,她不可能随意相信一个来路不明、无从得证的女人。

她试图让哑女平静下来:“你很激动,先冷静下来,不要着急,不要着急。”

怀玉向下压着手掌,帮她平复剧烈起伏的情绪,哑女的双手停了下来,她看着怀玉,眼睛里的悲戚哀求令怀玉怔愣。

她在求她?

伴随这个认知的出现,怀玉顿了一息,心平气和地和她说道:“你的话我目前无法相信,我需要知道为什么,为什么要我离开董府。”

哑女眼神放空,像没有听到她的话,双手垂在身侧,不再表达任何东西。

怀玉的谨慎更甚,心里有道声音大声提醒着,这个女人有蹊跷,莫名其妙出现在她身边,跟踪她,和她打着没头没尾的手势。看,询问她一句为什么,她便没了声儿,显而易见的奇怪。

她本不该再在这里浪费时间。然而,怀玉不能忽视,内心深处还有微弱到不值一提的声音,那是失忆以来所有茫然不安、困惑慌闷汇聚而就。

如若她真的是董府从前的婢女,她会不会是能够帮她找回记忆的钥匙。

抱有着那丝侥幸,怀玉继而追问:“你在董府的时候可曾见过我?”

哑女明显抖动了一下,两肩膀耸起来,全身上下呈现出抗拒害怕的意味,她抬起脸看着怀玉,极慢极警然地点了下头。

此处小巷与董府离得近,且她出来的时候已经有点久,避免侍卫担心追找过来,怀玉再次问了她一句“为什么”,意料之内的,哑女表现出退缩、躲避,眼神挪移。

怀玉无奈,长叹一声,只好退而求其次去:“我不能相信你。”

哑女忽地转头,瞪大眼睛,激动地挥起手,又要打出让她离开的手势。

怀玉不为所动:“阿衣姑娘,你回去后想一想,若想清楚了可以和我解释原因,那我们明日在茶楼相见,我会在认真听取之后做考虑。”

哑女静默须臾,点了点头。

目视哑女的身影消失在巷口,怀玉心情复杂沉重,既想知道原因,又害怕知道。

她回顾落水醒来后发生的一切,董郢,她的夫君,总能完美地解释她所有的疑惑,他总是万分坚定,令人不知不觉地信服。

可现在,有一个人在她面前展开另一种可能性。

董郢,会不会有事瞒着她?

想法出现在脑海的那一刻,怀玉艰涩地发觉,可能它一直存在,所以在此时摆到明处时她会如此在意。

这件事没有告知董郢,怀玉和香露两人在次日午后出门,在茶馆二楼包间里等待。

一盏茶后,楼下的说书先生换了故事,哑女仍然未到。

香露扶着栏杆望了望楼下,又移两步去看楼梯,随后回到屋内,阖上门,朝怀玉摇了摇头。

香露其实并不知晓当时夫人和哑女谈了什么,只知道夫人说与哑女约定在茶楼碰面,但这时候时间到了,她还没有出现。本来哑女的行径她就十分不喜,这会儿还要夫人等她,更为不满。

“夫人,她莫不是诓骗我们?”

怀玉又给自己倒一杯茶,既已来了这里,左不过多待一会儿,不急一时。

“再等一刻钟。”

一刻钟还未现身,那她只能认栽,当做被人耍了一遭。

“你也坐下,喝口茶。”怀玉将倒满茶水的被子推了推。

香露愤愤不平喝了半杯,急促的敲门声起,她和怀玉对望,迅疾起身打开门,正是哑女来了。

香露脸一板,还想数落一句面子真大,让夫人好等,孰知哑女急里忙慌擦身步内。

哑女神情着急慌张,嘴里啊啊,破碎的音节比往日高亢,她先是打出熟悉的手势。

怀玉看懂了,依旧是让她不要回董府。

哑女没有停,她的五官因急切扭在一起,用力地想要表达,想要说出口,但最终只能发出不堪入耳的音调。

她做出新的手势,指着自己的喉咙,接着指向窗外,那是董府的方位,指代董府,而后又指了指自己的喉咙。

她的手掌抚上脖颈,嘴巴大张,完全被迫的姿态,下一瞬,眼睛突地大张,以极其恐怖之态,口中发出刺耳的音节。

怀玉震慑当场,她在说,是董府之人将她毒哑了?

被毒过程重演后,哑女的手未能离开脖颈,她的手仿佛还要指向董府,又或指向怀玉,但没能抬起。一双眼睛僵硬地看向怀玉,这一眼,让怀玉脊背生寒,毛骨悚然。

哑女的嘴角溢出殷红的鲜血,身体直直往后倒去,咚地轰然一声倒在地板上。

楼下说书先生讲到故事高.潮,满堂喝彩叫好,响彻云霄。

这声倒地沉重又轻渺,只响在了怀玉和香露的耳畔。

怀玉瞳孔紧缩,扑到哑女身旁,扶住头颅,鲜血越流越多,沾到了她的手中,怀玉声音紧成绷弦:“阿衣姑娘!阿衣姑娘!”

她扭头叫惊怔在一旁的香露:“香露,快去找大夫!”

“阿衣姑娘!你醒醒!大夫马上就到!”

香露拍了拍脸,双腿发软,她扶着台阶把手匆匆而下,快到一楼阶口,看到一个高大挺拔的身影。

她语不成句:“大、大人!”

包间虚掩的门被大力推开,怀玉扭颈,愣愣抬眸,望进深邃得看不穿的眼睛。

青白长袍随走动而曳摆,董郢的目光专注在她身上,从上至下,看到了她沾染血迹的双手,剑眉微不可察地皱起。

怀玉呆怔,看着他走近,没有感知一般,被他牵起来。

他执起她的手,温柔细致地为她擦拭掌心的血渍。

怀玉只觉手心被灼伤,她反握住董郢手臂,洁净的青白色衣衫落下格格不入的红痕。

“快救她!快去找大夫!”

董郢将她的手握紧,一错不错地与她对视:“阿缘,放轻松,别着急。”

吉风蹲身前去查看,用时很短,已是定局,没有挽救的必要。

他站起身,宣判:“她死了。”

怀玉身子晃了晃,被董郢稳稳揽住,倚靠在他怀中,她难以置信,睁大了眼:“死、死了?”

嘴角不再溢血,但血迹已将她褐色的衣衫染成湿漉的深色,她的眼睛没能阖上,两个想要说出更多的大眼睛盯着天花板。

死不瞑目。

怀玉狠狠打个冷颤,心头森寒意汹汹,她嗫嚅:“明明前一时还好好的,为什么,为什么会……”她说不出口,最后的腔调沉闷带了细微的哭腔。

“初步判断,应是中毒。”

“中毒?”

从没有想到这种事情会发生她的身边,又是谁歹毒地毒杀哑女,越往下想越可怖,怀玉身子控制不住地在抖。

董郢搂紧她,不带情绪地冷漠地瞥了眼没有生气的哑女。

漏网之鱼惹出了祸。

垂下颈,他面色温和,柔声道:“阿缘,此地不宜久留,我们先回去。”

从茶楼到董府,怀玉心神恍惚,脑海里一忽儿是哑女不断比划的手势,一忽儿又是哑女死前看她的最后那一眼,接着是门口突然出现的董郢。

哑女前脚来的,待了不多时,仅仅几句话的功夫,董郢带着吉风就赶了过来。

这不由得她多想,他怎么知道的,为什么如此巧合地在那种时刻赶到。

每到这时,哑女飞快的激烈的手语就会逐渐加深,她告诉她,不要回董府,她告诉她,是董府之人把她毒哑。

董郢作为一家之主,和他脱得了干系吗?

到了漱石院,姚嬷嬷瞧见两人身上星星点点的红色血迹,吓了一大跳,尤其是夫人双手,干涸的血渍深深浅浅,她压住惊呼,赶忙去舀清水。

董郢亲自浸湿帕子,挽高她的衣袖,为她清洗双手,淡淡的红色血迹霎时在水中沉落,清水带上了锈色的红。

怀玉全程一声不吭,他帮她擦干了手,对她笑:“干净了。”

刚刚一个活生生的人在他面前死去,他为什么还是这么儒雅平淡,甚至笑得如同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或者像是早就知道结果,故而连一丝一毫的惊讶也没有。

怀玉眼睫轻颤,她喉咙发紧,涩然出声:“你,怎么会去茶楼?”

“我收到消息,有人要对你不利,遂快马而至。”

“什么消息?”她捕捉重点,愕然:“你派人监视我?”

董郢沉了沉眼,流露出几丝受伤:“阿缘,为什么要这般想我?”

她受不了他这样的注视,好似她又说错了话,做错了事,伤害到了他。怀玉揪紧裙角,她要他正面回复她:“所以你没有派人监视我?那你从何而来的消息?”

“没有,阿缘,我没有监视你。但经历今天的事,我认为需要派几个侍卫保护你,不然我会不放心。”

他又绕回了她身上,怀玉竭力不被他绕着走,“这不是讨论的重点,你还没有告诉我,你哪里得来的消息?”

他却不回答她,只一双黑漆墨染的眼睛静静看着她,嘴角弧度下落,在她面前罕见地正肃面孔,薄唇轻启,语调尚且算得轻和:“阿缘,你怀疑是我杀了她?”

怀玉微顿,下意识躲了视线,瞬息后,又强撑着重新看过去,抿唇不语。

她不能反驳,有些种子破土而出,松动了坚固的土壤,就不能再视而不见,装作不存在。

她的心有些难受,她还是想要信任他,内心无比希望事情的真相不如自己的怀疑和猜测。怀玉不想让两人好不容易走近的感情,破裂到冰点,更不敢想,如果是真的,那现在在她眼前的这个人是有多么可怕,她又该怎么办。

她重新组织语言,缓和了针锋相对的气势:“你认识她吗?”

“认识。”

怀玉握紧袖中的手,横生紧张。

“她是董府的婢女,确切说是父亲身边的下人。”

她看向他。怀玉想起来,昨日问过哑女,她回答过不在抱素斋伺候。

董郢接着道:“她的喉咙便是父亲毒哑的,父亲不喜欢多舌之人。”

最确切的,她是昌宁院董骞身边的人。

然,也并无太大区别。董继祖的人和董骞的人有何区别,董继祖毒哑的和董骞毒哑的又有何区别,父慈子孝、父子情深的两个人,替他儿子担些罪名,想必董继祖定然欣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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