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里有个姑娘她叫小芳》
自从值班护士找过孙少康后,他天天从施工队下工就到病房来,晚上也在303的空床位睡。
小芳前两次还叫他回去,说自己不缺人照顾,花姐和护士们比他仔细、专业多了。
孙少康只扯嘴角笑两下,照顾?他来这里守着看管才是真,哪天不留意这女人跑了,得要他哥半条命。
他没质问小芳为什么,他等着她养好身体回去把账慢慢算。
他摆开了死赖不走的架势,小芳也不再多费口舌,要当门神随便他,反正自己又不能直接从医院跑,重要证件,来时身上带的钱全放在孙家,要跑也得带上这些一起跑。
接下来几天小芳只当他不存在,和花姐该吃吃该喝喝。
小芳本就食欲不好,是花姐说,拿身体干熬也换不回孩子,而且身体废了,人咋跑?她才听劝地每天逼自己吃饭。
但本是两个人住的病房,多个人存在,说拿孙少康完全当空气也是骗人的,小芳和花姐当着孙少康,好些话都不能说。
花姐对孙少康的耐性只有三天,她开口了,“你守这里干什么?要守不该你哥来守?”
孙少康笑笑,不把花姐当回事,“我哥忙,只能我来了。”
“都一个施工队,他忙你轻松?”
“可不?”孙少康满脸耍赖,“我这人你也不是看不出,我哥哪有我会偷懒?我上工就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我哥就不了,勤勤恳恳的,只有多干没少干的。”
花姐觉得这小子有趣,撞上对手了,她冷嘲他,“照你这样说你哥多干就是为了给你填坑?你挺会坑你哥的啊?”
孙少康吊儿郎当地笑,“谁让他是我哥呢?”坑?老子不在这儿守着才是坑了他,女人哪天跑了都不晓得。
花姐不客气了,“你小子倒会享福,活儿丢给你哥干,你哥的女人你来献殷勤,姐我是知道内情,要是不知道的,看你们成什么话?你也得给你哥嫂留点脸面!”
花姐隐隐感到,孙少康天天来这里守着是清楚了什么内情,但她和小芳又不能主动套,万一这小子是真不清楚,她们不就先暴露了?
“我爹妈死得早,”孙少康说,“我哥在我们家又当哥又当爹,那话怎么说的?长兄为父,长嫂为母,我天天守着我嫂子不也等于守着我妈?”
“呸,”花姐啐一声,“少在这不要脸,你比她大多少?她倒给你当起妈来了!岁数比你还小的妈是什么吗?小妈?”
花姐已经不在乎撕破脸了。
孙少康撇了眼听他们打嘴仗,没吭声的小芳,“辈分可比岁数重要多了,不信你问我嫂子一句。”
他把两个人的争执扔给小芳去判公道,花姐可以跟这小子贫,但她不想去烦小芳,她没小产过,但这滋味同为女人不用试也明白身心多难受,她只能恨恨地剜孙少康一眼,主动停火。
毕竟她是人,不能跟畜生比谁更畜生。
303病房本来热闹闹的友好氛围,在孙少康到来后就像时刻等待着什么爆发一般,弥漫着硝烟气。
小芳有天在孙少康回施工队后,起身去外面上厕所,上完她不想立刻回到病房,就在走廊里来回走。
她不知是否是自己错觉,从孙少康来后,他在,他就守着自己,他不在,小芳也感到他没离开,她总感到有人在盯她梢。
她决定试探一番,这栋医院的住院部一共有七层楼,她住三楼,每层楼有两座楼梯,常走的楼梯靠近她和花姐的303病房,另一处楼梯在尽头拐角处,那座楼梯少有人走,走到底是医院的地下室。
医院的地下室总带着些不好意味,花姐讲过,几年前有个老头住院时,每天在那座楼梯爬上爬下锻炼身体,结果有天心脏病发了,猝死在地下室和一楼楼梯间的空地上。
他家人只知道老头每天有锻练的习惯,不知道老头具体去哪儿锻炼,全县城急疯了找也找不到。
还是医院的清洁工,一周一次去扫那座楼梯,才发现老头尸体。
清洁工是个大妈,那座楼梯少有人走,为了省事一周才扫一次,那么勤快干嘛?又没有奖金拿。她即使打扫也只扫到一楼,一楼到地下室那段她是不会去的,大妈说:“阴森森的还有凉风,跟鬼吹气似的,谁敢去?”
她发现老头尸体,还是因为越往下死老鼠臭味越浓,扫到一楼,险些把她臭昏了,不通风的地下室,从没这样臭过,死老鼠也不至于死一堆吧?
好奇心驱使大妈往地下室走,刚走两步,她就看见趴地下的老头尸体,衣服和贴的寻人告示能对上号,死得很狰狞,心脏病发死前的抽搐,足够让一个人死得像鬼上身。
大妈一路疯叫跑上来。
后来一楼到地下室那层就被安上一道铁栅栏门。
花姐还和小芳说:“鬼知道那老头是不是心脏病发,这医院以前是特殊时期用来批斗人了,冤死多少人,怨气那么重,那老头爬楼梯还净找人少的爬,死鬼不找他,找谁?”
对于邪门事,小芳不敢全信更不敢不信,但今天她想试试自己被人盯梢的直觉准不准。
她唬起胆子朝那座楼梯走去,先上到七层,她感到除了自己,还真有另一双脚也在爬楼。
她刻意加快脚步,一步两台阶,那双脚也以同样节奏配合她,跟跳交际舞似的有来有回。
空荡荡的楼梯两双脚的疾走声久不散去。
小芳后背泛出冷汗,她感到后面那人紧盯着他,她全身被他盯出麻痒来,恐惧如同田野里幼苗破壤而出,瞬间席卷她全身。
她从未在明媚晴朗的白天遭受如此富有实感的恐惧,走到七楼,她一下拉开安全门跑出去,那双脚也跟着跑上来。
七楼走廊人多,小芳胆量上来了,恐惧渐渐消散,她死盯着那扇门,她要看看是谁青天白日的起不轨之心。
刚被小芳关上不久的安全门猛地被人拉开,男人一出来就和小芳狠厉的双眼对视上。
他倒像被吓一跳般往后躲,小芳只盯住他不放,如果刚才的一切只是巧合,那么他会立马走远,但那男人和自己视线错开后,装散步般若无其事地在走廊上闲逛,好拙劣的一个跟踪者。
小芳在七层走廊的长椅上休息了会儿,边从常用楼梯走下三楼,那男人也尾随着他,他大概是清楚已被识破,也不遮掩了,肆无忌惮地跟踪。
回到病房,小芳坐回床上,她想不出盯他的男人,除了是孙少康叫来以外的其他可能性。
换没做手术前,她还会自恋下,自己脸蛋毕竟从小被人夸到大,被个别不怀好意的男人盯上也不是啥稀罕事儿,可现在不同,她浑身酸臭,头澡近半个月没洗,头皮油腻得能开两桌菜,哪个男人会对女叫花子感兴趣?
花姐讲过,有些地方落后顽固得天理不容,一个村的人都会帮忙看守、监视被拐来的女人,被拐来的女人别想再逃出去。
看来孙少康也是这种畜生。
正好今天花姐要回家住一晚,她儿子想她想得紧,空出个机会让小芳和孙少康摊牌。
那晚孙少康被值班护士叫出去之后,回来种种反常,小芳就猜他大概是晓得点什么,这样看来自己是猜对了。
傍晚,孙少康从施工队回了病房,照例给小芳带了外面的饭菜。
小芳直截了当地问:“你找人盯我?”
孙少康微微愣怔,也爽快承认了,“嗯。”
“为什么,怕我跑?”
“你现在就是说你不想跑,你换我你会信吗?”孙少康说。
小芳说:“我为什么要换你?我打一辈子光棍自生自灭,也不去祸害无辜女人。”
孙少康懒得和她理这个问题,理了八百遍了,谁也不能说服谁。
他大脑简单地认为,不理她是自己让步,好男不和女斗,他那几根筋的脑袋,是不会认为自己其实是理亏。
事情既然发展成这样,小芳想,自己今后该是插翅难逃了吧?孙少康对自己起了疑心,回孙家了岂不更难跑?但上次是发烧烧晕了被他送进医院的,重要证件和钱一样没带,自己又必须跑回去一趟。
小芳又想不如把底牌亮一部分,能打消些他疑虑也好,她说:“你送我进医院的时候,你把我的身份证、户口本那些拿来了?你没拿来我怎么跑?”
孙少康觉得她说的,有几分道理,但他还是不全信面前女人,小芳比他见过的女人都聪明,都狡猾,偏生还美丽,很像狐狸。
“这些东西又不是不能补办,你要是跑到派出所,把情况说明,警察还会给你出车票费用,送你回老家。”
“我不会回去的,”小芳半是认真半是骗取他信任,“我当初是要去广州挣钱的,全村人都赶来送我,我要是钱没挣到,这样灰溜溜跑回去,我不要脸,我妈还要脸,我妈就我一个孩子,要是这边警察把我送回去,还顺带把我被拐卖的事通知给我们镇上派出所了,我和我妈下半辈子也别想好活了。”
“我会信你?”孙少康心里信了一半,他信她是个要强的女人。
“你要是不信,你就把出院手续办了,我跟你回你家行不?你天天找人盯我,麻烦我也麻烦别人。”
“你病养好了?”孙少康打量她一眼,“没好别逞能。”
“你说的哪样病?”小芳问他。
“你自己心里清楚!”
“好了!”小芳说,“你现在就去把手续办了,我立马跟你回去,天天走哪儿都有个人盯着我难受!”
“真好了?”孙少康用戏谑的调调问她,“别又发烧晕倒,又让我把你人送医院来。”
“你可以不送啊,”小芳说,“让我病死在你家不就行了?反正也是拐来的,死了个没人晓得的外地女人,你和你哥不说,哪个能来追究?就是可怜了我妈,养了十八年的女儿死在外面了都不晓得。”
“你说话哪儿那么难听?谁让你死了?”孙少康火冒起老高,这女人倒打一耙倒厉害,“是我们家让你死了,还是你让我们家的人死了?”
他说的是小芳打掉的胎儿,小芳却没听明白他胡扯些什么。
“你胡说八道些什么?我让你家谁死了?!”
“你把我哥的孩子打了,你不是让我家孩子死了?”他摊牌了。
“你哥的孩子?!”小芳听了天大笑话般笑出声,原来这几天孙少康跟自己闹了这么大一场误会。
“你笑什么?那不是你孩子?全天下有你这么毒的妈?”孙少康积了几天的火,快被她不当回事的笑引燃了。
“那是我的孩子没错,我打了它,你们家真得感谢我,不然你哥每年有脸去你孙家祖坟上香?”
“把你这种女人领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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