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寡三年后亡夫诈尸了》
巫医淡淡道:“当年选择用这么个凶险的法子救你,本就是因为再无其他手段,而今依旧如此——算是药石罔效。”
梁椟心中反而松了口气。
彻底没有希望,总比怀揣希望却又落空好。
“‘算是药石罔效’,那就是还有办法?”陶珑突然开口问道。
梁椟张张嘴,很想安慰她。事已至此,他自己虽然还有遗憾,却也释然。可瞧见她有些颤抖的手,这番话却无论如何也说不出来了。
巫医挑挑眉,“的确。是还有办法……冒昧问一句,您是他的妻子?”
陶珑犹豫片刻,点了点头。
“那还是有救的。”巫医笑起来,一张晒成古铜色的脸上绽出明亮的光彩,“其实不难,只要有另一人服下母蛊就可以了。子蛊与母蛊同生共死,母蛊不死,他就不会有事。
陶珑眼睛一亮,陶瑛和梁椟却同时面露难色。
梁椟却蹙眉道:“真有这法子,为何当年……”
巫医白了他一眼,“同生共死的东西,肯定得找信赖之人用。你那时说自己父母已亡,也无妻儿,自然只能叫你吞下子蛊吊着命。”
梁椟搞不明白他们南疆这些稀奇古怪、超出常理的蛊虫,忍不住问:“要说只有血脉至亲可以也罢了……怎么妻子也算在里面?”
“自然是人人都可以,但除却亲人,还有谁乐意与你同生共死?嫌自己命太长吗?”巫医理所当然地说。
梁椟一时哑然。
“只是,”巫医缓缓说,“此蛊本就有逆天改命之功效,要用它自然也不是毫无代价。一则——梁大人你应该清楚——母蛊与子蛊之间不可相距太远,至多一里。”
下意识摸了把一直挂在腰间折扇上、那看起来平平无奇的葫芦扇坠,梁椟抿唇沉默着。
他有点后悔,自己为什么没阻止陶瑛直接带人回来?
若是知道还有这么个法子,他无论如何也不会叫陶珑知道。
哪怕巫医手上的东西又什么活死人、肉白骨的功效,那也不是正经药物,而是蛊虫。药尚有三分毒,遑论是着一看就不怎么“正经”的蛊虫呢?
梁椟不想陶珑涉险。
之前在南海,他分明和陶珑在一起,却还差点连累陶珑受伤,已经非常自责了,如今又怎么能叫她因自己干这些于身体有百害而无一利的事?
命数有定,梁椟何苦还要再拉她下水,绑在自己这艘沉船上?
“二则,母蛊在则子蛊存,但子蛊伤,母蛊也会承担同样的痛楚。”巫医认真看向梁椟,“梁大人,若是下定了主意,为了你的妻子,你也不该再涉险。”
梁椟像个挨训的学生,既不敢直面巫医的训导,也不敢窥视陶珑的反应。
因为,他可耻地为此隐隐感到高兴。
假若陶珑真的愿意,那他便可以名正言顺跟在陶珑身边,再也不分离。
……可凭什么?
陶珑凭什么就要为他搭上自己自由自在的后半生?
“就这些。母蛊在梁大人身上,如何抉择,端看你们自己了。”巫医摆摆手,看向陶瑛,“我能走了不?”
陶瑛有些不好意思道:“麻烦您大老远过来,若是不嫌弃,可以在我们这里歇脚……”
巫医立刻摇头,“不必了,住不惯你们大齐人的豪宅。我这种身份,用你们的说法,叫作‘游医’,都‘游’了,哪还能扎根,还是到处转转吧。”
陶瑛虽然不太明白这是个什么说法,但秉着人大老远被自己请来不易,还是恭恭敬敬亲自送人离开,独留陶珑和梁椟二人去商量。
只是,他还是忍不住瞅了陶珑一眼。
陶珑不在乎陶瑛怎么想,甚至也不打算在乎梁椟怎么想。
巫医前脚离开,她后脚就没什么仪态地斜坐在椅子上,似笑非笑道:“没有妻儿……还好,只是没有,不是死了。”
梁椟本想坐下,闻言,脚步登时钉在原地,局促道:“那时,我也不知……我还以为……”
端起已经凉透的茶,陶珑喝了两口,没太在意梁椟的反应,满心里想的都是这子母蛊的事。
陶瑛走前那一眼的意思,陶珑明白。梁椟和他是兄弟没错,兄弟如手足也不错,但后认的兄弟与一母同胞的妹妹,就像惯用手和另一只手的关系,到底有亲疏之别。
陶瑛显然还是不希望陶珑冒险。
可陶珑认真琢磨了一番,确信除非梁椟还要继续回北镇抚司卖命,否则这子母蛊的限制,对他二人根本没什么影响。而她本人身体康健,日日努力加餐饭,活个长命百岁不算难事。
所谓的距离问题,压根就不是问题。她是还没想好要如何处理和梁椟的感情问题,但一里也太宽裕了,又不是“君住长江头、我住长江尾”,留他在自己身边做个伙计都能解决。
剩下唯一的困难,就是不知梁椟是否愿意和她走。
梁椟成为锦衣卫、进北镇抚司,算是“子承父业”。他父亲同样是彻头彻尾的“纯臣”,踏踏实实做事,半点油水不捞,日子虽过得清贫,却因能力而另同僚敬佩,哪怕始终只是个百户,也曾数次得到过皇帝的嘉奖。
梁椟始终以他的父亲为荣。
何况,他本就是天子近臣,为了扳倒陆党,他险些丧命,又潜伏三年,更是送上了关键证据……位置怎么也是还能再升一升的。
……但,除了自己,梁椟还有别的选择吗?
“你怎么想的?”
“……我不想你冒险。”梁椟干巴巴地说,后退几步转身,坐在了陶珑对面。
扇坠摇摇晃晃,轻轻碰在扶手上。
陶珑忍不住问:“你就这么大喇喇地放外头?真不怕死了丢了?”
“贴身放就太打眼了,反叫人怀疑。”梁椟垂下眼,“扇子不丢,它就丢不了。我还没死,它自然也姑且死不了。”
“那你有人选吗?”陶珑打着扇子,目光落在茶盏上。
梁椟只管盯着衣角,两人目光没有半点交汇,好半晌,他说:“谁又该因我被捆绑半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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