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念她》
次日。
虞昭醒来时燕芜已不在榻上,她起身离开寝殿,正好迎面撞见扶晔。
面前的随侍风尘仆仆,似是刚从外面赶回来。
“扶晔,殿下他可是出去了?”她合上殿门,柔声问。
扶晔没想到会在自家殿下的寝宫门口碰见虞昭,他内心有些复杂,愁喜交织,喜的是殿下他昨晚终于抱得美人归,愁的是都察院的那位……不知那位是不是打听到了殿下先前去渊国的消息,殿下一早便入宫,也不知道何时能回来。
但此事是万万不能告诉虞姑娘的,扶晔思忖道:“殿下今早入宫处理要务,恐暂时不能陪您了,您若是无聊,可在府中随意走动,除了西侧第二间厢房不要去。”
扶晔停顿了下,沉声道:“虞姑娘,切记莫要去。”
“好,我记下了。”她回道。
待虞昭回到偏殿,便看到杏月一脸八卦的样子,她和三两侍女拿了小凳凑一块坐,手上还捏着一把没嗑完的瓜子,眼见虞昭回来,连忙把手里的零嘴往身后藏。
虞昭:“……”
杏月目光闪烁,眼神亮晶晶地凑到虞昭身旁,“小姐,您和三王子昨晚相处得怎么样?您一夜未归,夜半那会儿我正着急呢,问了春桃,才知道您在三王子寝殿歇息啦,您快与我好好说说,我可是盼着星盼着月等您回来呢。”
昨夜梳洗完,本应是她陪着公主去逛圣火会,怎料燕三王子正好回府,他那眼神直勾勾地凝在公主身上,缱绻缠绵,连杏月都被那灼灼的视线弄得有些脸热,连忙寻了个由头跑开,让公主和燕三王子独处。
圣火会结束之后,公主彻夜未回偏殿,杏月好奇极了。
“你呀,”虞昭也觉面热,倒不是因为燕芜,而是她身前这些侍女们炯炯的注视,她嗔道:“想那些有的没的做什么,你们便是在此处趁着空子偷懒么,一个个都不做工了?”
原本围在一旁听八卦的侍女们纷纷散开,各做各的活。
管家说虞昭是渔海生意的富商之女,三殿下回凉州途经临海,二人因此结缘,她便随殿下一道回来。
虽说虞姑娘不是什么金贵的出身,但看眼下的情况,她已然与三殿下交好,倘若她们有所怠慢,虞姑娘再去殿下那吹吹枕边风,她们怕是便不用在府里待下去了。
殿内瞬间清净不少。
“杏月,”虞昭道:“从渊国带来的裙裳是上个时令的款式,怕与燕国流行的样式大有不同,过两日我要随燕王子入宫,你便把我的鎏金点翠簪和手钏拿去当了吧,换身上乘些的头面和衣料。”
杏月睁大了双眼,“小姐……您是说,三王子他要接您入宫去!”
“这事切不可再和旁人多交流,恐一时失察,让他们猜到我的身份。”虞昭沉吟。
杏月点头如捣蒜,此刻殿内确是只有她们主仆二人,她从袖中拿出一沓叠好的信纸,交到虞昭手里,“小姐,我已依您先前所言,来凉川之前,趁夜里无人注意,去暗涯换了些消息,都在这张纸上了。”
暗涯是渊国与燕国交界岭的一处交易街,属诸国管辖地外,于夜间亮红烛开业,入街者佩面具掩饰真容。在那换取的情报虽不一定完整,但绝不会有暴露自身身份的风险,因而各国来往者络绎不绝。只暗涯之地知者甚少,故而大多人都以为这只是一个噱头。
虞昭先前花重金买通打探人,才知晓暗涯,提前让杏月随燕国使臣团一道走,人多眼杂,为的便是找机会打探到消息。
这两日随燕芜同行,他们虽是避着追兵走,但到底虞昭能知晓的情况甚少,自从离渊以后,她便再未做过预知梦,前路渺然,她必须清楚眼下是怎样的情形。
她展开手中信纸,看上面的字迹:
渊帝驾崩后,七皇子虞书景于诸方势力之中杀出重围,登基后改年号瑞景,收编旧制,立朱、影二部,朱部的掌司是顾年,虞昭先前见过。
据说他是旧渊国丞相的人,怎会效忠于虞书景?在她的印象里,虞书景一直是最不受父皇宠爱的皇子,寡言孤僻,鲜少和他人有交流,新帝怎会是他?
虞昭继续往后看。
新君仍执着于追捕和安、嘉宁公主,然他们派出了大批兵马,诸未有所获,帝震怒,命影部全体影卫出境缉拿。
离渊国最近的,便是燕国,影部之人追来,她势单力薄,若无燕芜相护,恐难以逃脱,可燕芜当真会愿意为了她以身涉险么?
还有影部的掌司是谁,连暗涯之人也不知晓,可见其身份之特殊。
他们在暗处。
虞昭惊出一身冷汗,她迫使自己冷静下来,掐了掐掌心。
依信中所写,嘉宁公主也私逃了。
她心想:她们当日同在坤颐宫,宫外玄甲卫数千人有余,唯一的逃脱机会便是那场大火。可就算如此,自己是事先便做足准备,这才得以离开,那么嘉宁呢?
坤颐宫一共有四处窄门,当日,其中只有一处被燕芜的人安排好,嘉宁能够离开,便要经过那处朱雀门。
她不可能在惊慌失措下还能保持冷静,孤身一人去到朱雀门,在自己随燕芜离开之后,再悄悄离开。
所以只有一个可能,嘉宁事先便准备离开,而她知晓自己的计划。
虞昭思及此,将手中信纸撕作碎片,引火点燃。
一番细想下来,她心下已有粗浅的判断:自己凭借梦中景象而谋生路,嘉宁却不能预知将来,那么她一定比自己知道的,要多的多。
冥冥中有预感,兴许虞书景大费干戈要追捕她们,为的不是“和安”,而是“嘉宁”……可即便真的如她所想,那她同为被捕的对象,若是不幸被抓到,死状只会更为潦草。
不论如何,她已走到这步,自然是要争一争,看这梦里的结局,是否能够被更改、重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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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浓稠。
许是风雨欲来,云幕逐渐黑沉,伏羲光渐落去,燕王宫檐铺琉璃瓦,殿顶两端各伏一金漆螭吻,象征龙瑞。
虞昭面覆云水蓝帘挂,着翡翠烟罗千水裙,步上台阶时,裙摆层层错落绽开,她将腕轻轻搭在燕芜束袖上。
正映了那句诗。
芙蓉不及美人妆,水殿风来珠翠香。
何谓美人?
便是只消露出一双明眸,就叫人想她婉约的身姿,想她那面帘之下的芙蓉面,杨柳腰,和风里飘拂着的,一步一矜香。
“阿昭,”燕芜轻唤:“好像自从你我相识以来,我便总是见你这般模样。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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