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开门,我是嫂子》
黎予礼自诩不是乖孩子。
从小到大全家人都惯着她。
她一直以为黎青瑶对她的好是出于爱女有加,从未想过这份爱也许附加了对亡故之友的怀念与弥补。
“予礼,”小姨父说完当年的旧事,见黎予礼坐在医院走廊椅子上一动不动,还以为她是受了冲击,“我们真不是有意瞒着你,你的生母,也就是尹惠珍,她在遗言里千交代万交代,希望我们务必保密,请求我们把你当成黎家人对待。逝者为大,我们得满足她的遗愿。”
黎予礼微微点头。
或许是没什么力气。
黎宴琛坐在她身旁,连抬手拍拍她背的勇气都没有,他看上去并不比她轻松。
被小姨父说出口的不仅是真相,更是宣告他不再是黎予礼哥哥的判决。
“唉,大人都有苦衷,你也别太难过,不管怎么样,你都是我们黎家的人。”小姨父不走心的安慰聊胜于无。
到底是男人,旁观者的视角永远无法还原苦难。
今天事发突然,他们几个都没有任何心理准备。
不管是心脏受了刺激病急就医的小姨,还是活了近二十年才知道真相的黎予礼。
她几乎浑身僵硬,哪怕早已知晓自己和黎宴琛没有血缘关系,但事实所带来的冲击仍然令她措手不及。
小姨父所讲述的内容里并没有太多关于她父亲的信息,只言片语或许也道不明,眼下他们心系手术,其他细枝末节在此关头都显得无关紧要了。
分秒难捱,手术室大门打开的瞬间,他们三人几乎同时站起身。
“医生,我爱人怎么样了?”小姨父急切上前,“她现在是什么情况?”
医生摘下口罩:“患者主动脉瓣狭窄,根据你们家属在术前说明的情况来看,应该是情绪激动导致患者心脏负荷骤增,狭窄的瓣膜无法有效泵血,从而引发了急性心力衰竭和晕厥。”
见他们面色凝重,医生不再赘述。
“总之手术顺利完成了,病变瓣膜已切除,新置换的机械瓣膜功能正常,血流恢复良好,术后还需抗凝治疗并监测凝血功能,防止血栓或出血,具体情况ICU那边的医生会和你们沟通说明。”
“好的好的,谢谢医生。”小姨父连连点头。
他大概是关心则乱,像个无头苍蝇一样原地转了两圈,才想起来自己要去做什么。
“宴琛,予礼,我得去给蓝瑛办住院,你们要是没什么事的话就先回家休息吧。”
“好,小姨父再见。”
黎宴琛佯装平静,他们在这里帮不上什么忙,再待下去黎予礼怕是要撑不住了。
小姨父刚走,黎予礼就双腿发软般无力下坠。
好在黎宴琛稳稳接住了她。
“还好吗?”他不再像从前那样,掌心紧紧贴着她的臂膀,而是有意避嫌似的握拳,刻意减少肢体接触,“能站稳吗?”
黎予礼没有精力留意他的异常,情绪波动让她有些生理性反胃。
她强忍干呕,反而伸手牢牢攥住黎宴琛小臂,不自觉往他胸膛靠。
干咳的动作刺激了泪腺,泪水从她眼眶溢出的那一刻,她再也忍不住了。
“……都是我的错,”她抽泣着,整个人都在颤抖,“如果没有我,小姨就不会这样了……”
从小到大,黎宴琛最受不了的就是她的眼泪。
每次她一哭,纵使是用尽所有办法,他也要把她哄好。
他松开紧握的拳头,用力将她搂入怀中,一手横在她腰前,一手环在她身后。
手掌贴上她侧耳,企图替她隔绝世界的喧嚣。
医院算不上吵闹,她把压抑的哭声埋入他的怀抱。
泪水逐渐濡湿了他的衬衫。
“这不是你的错。”
他微微低头,轻吻她发旋。
可她哪里听得进去,一边呜咽一边喃喃:“都是我的错……要是没有我的话就好了……”
要是没有她,妈妈不会离世。
要是没有她,小姨不会出事。
黎予礼感觉自己好像瞬间失去了一切,肢体记忆般像小时候那样紧紧捏住黎宴琛衣角时,她好像有种错觉。
有种这个拥抱能让他们融入彼此骨血的错觉。
她把哭声闷在黎宴琛胸口,急促的呼吸和过度的换气让她产生了暂时性的听力模糊。
她没有听到他开口。
“可是我不能没有你。”
*
医院,一个无论何时来都不会人少的地方,这一点黎予礼早在高三那年就深有体会。
“上午来得太急,在医院停车场转了一圈也没找到位置,我把车停到对面商圈了,你在这里等我一会儿,我开过来接你。”
黎宴琛仍有些不放心,不知道从哪掏出了一颗桃子味软糖塞到黎予礼手心里。
“找个凉快一点的地方休息吧,我快到了就打电话给你。”
她耷拉着脑袋,黎宴琛走之前没忍住抬手揉了揉她的头发。
“我很快就来,不会让你等太久的。”
从叶子缝隙里掉落下的光斑在她手心里跳动,把那颗粉红色的透明软糖照得亮晶晶。
她倒是不介意等待,心里嘟囔了一句“怎么会有人不爱吃甜的还随身带桃子味的软糖啊?”
转身回头看到住院部的大楼时,她心里好不容易聚集的一点点甜又被酸涩覆盖。
唉。
心情好乱。
她没有听黎宴琛的话,找个凉快的地方等他,而是在蝉鸣不息的绿荫下,把自己的脚印拓在一个又一个圆形光斑上。
不失为一种消磨时间的好办法。
只不过她没想到,先于黎宴琛来电的,会是她那位断联半个月的男朋友。
隔着不到十米的距离,她头一次觉得自己和孟尽桀之间好像离得很远。
不过半月没见,孟尽桀像是变了一个人。
他穿着无袖宽松T恤,脖子上戴着略显张扬的配饰,下半身还是熟悉的工装裤。
乍一看确实是他的风格。
但黎予礼眼尖看到他右臂上有一片擦伤,覆盖在上面的药水好似刚涂没多久。
裤腿不知道沾了谁的血迹,早已凝固成深褐色。
受了伤,在医院。
黎予礼不用问也能猜到他多半是骑车骑出事了。
只不过以他们俩现在的状态来看,她显然不适合在这种情况下主动开口关心。
孟尽桀也没给她关心的机会。
他快步走到她面前,怒色在他靠近的每一步里逐渐加剧。
“你,”他停在她跟前,俯视她的同时胸膛明显起伏,“是不是该给我一个解释?”
“什么解释?”她明知故问。
本来以为,在医院这样的地方碰到男朋友,不说别的,至少应该先问一下她为什么来这儿,有没有受伤,是不是生病了。
可是孟尽桀没有。
虽说黎予礼晾着他半个月这件事对他来说好像很不公平,但她在医院的原因应该比争执更重要吧?
更何况孟尽桀不分青红皂白就生气,万一她是有苦衷呢?
万一她是不得已呢?
黎予礼不是没有想过再次见到被迫单方面“冷战”的男朋友时该如何处理,她本以为自己撒撒娇把责任推到黎宴琛身上就能把孟尽桀哄好。
但现在看来,她好像没有哄人的必要了。
“微信不回电话不接,什么意思?”孟尽桀质问她。
她不想回答,视线落到他手臂的伤上:“很疼吧?出车祸了?”
“你别转移话题。”
“……”
很好。
气得连她的关心都可以置之不理。
“你再怎么任性也该考虑一下我——”
他的话音被黎予礼的手机来电铃截断。
她拿起手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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