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第一缕阳光刚刚穿透云层，李三便已站在戚风禾家门前。

他抬手轻叩门环，铜环撞击木门的声音在静谧的巷子里格外清晰。

开门的是谢行舟。他身着素色中衣，外披一件靛青色长衫，显然也是刚刚起身。

晨光中，他的轮廓显得格外分明，眉宇间还带着几分未散的睡意。

“大人，上次跟踪戚姑娘的那两个人都已经抓到了。”李三抱拳行礼，声音压得很低，仿佛生怕惊扰了还在熟睡的人。

谢行舟闻言神色一凛，眼中的睡意瞬间消散。“关进大牢了吗？”他的声音低沉而冷峻，修长的手指不自觉地握紧了门框。

李三点点头，额前的碎发随着动作轻轻晃动。“昨晚您和戚姑娘走后，我和赵二又去酒坊里喝酒。碰巧有人闹事，我见他们和戚姑娘前天描绘的样貌极为相似，就先扣了下来。今早一审，果然就是他们。”

谢行舟微微颔首，目光不自觉地转向院内。透过半开的窗棂，能看见戚风禾的房门依然紧闭。想到她昨晚为了研究新药方熬到深夜，他眼中闪过一丝心疼。

“你先回去。”谢行舟收回目光，“等风禾醒来，我们用过早膳就过去。”

待李三告退后，谢行舟轻手轻脚地关上门，转身走向厨房。

他熟练地生火、淘米，将白米倒入锅中慢慢熬煮。灶台上升起的袅袅炊烟带着米香，在晨光中缓缓飘散。

当粥熬到恰到好处时，谢行舟揭开锅盖，浓郁的米香顿时充满了整个厨房。他正要将粥盛出，忽然听见身后传来一声轻呼。

“谢大人起这么早？”

谢行舟回头，看见戚风禾披散着长发站在厨房门口。

晨光透过窗纸洒在她身上，为她镀上一层柔和的光晕。她身上只随意披了件藕荷色的外衫，显然是刚起床就循着香味过来了。

“不早了。”谢行舟嘴角微微上扬，目光落在她脸上那道淡淡的伤痕上，心头又是一紧。

戚风禾顺着他的视线摸了摸自己的脸，这才惊觉日头已经高悬。“哎呀，我居然睡到这个时辰了！”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脸颊泛起淡淡的红晕。

谢行舟将盛好的粥递给她，“趁热喝吧。”

“多谢谢大人了。”戚风禾接过碗，指尖不经意间触碰到他的手背，两人都是一怔。

她急忙收回手，低头喝了一口粥，掩饰自己的慌乱。粥的温度恰到好处，米粒软糯香甜，让她忍不住露出满足的笑容。

两人安静地用过早膳，戚风禾起身收拾碗筷。她的动作轻快而熟练，衣袖随着动作轻轻摆动，像一只翩跹的蝴蝶。

谢行舟看着她忙碌的背影，犹豫片刻才开口：“风禾，前日给你下毒的人已经抓到了，就在大牢中关着，要和我一起去看看吗？”

戚风禾洗碗的动作一顿，水珠从她指尖滴落。

她转过身，眼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我要去。”她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手指不自觉地抚上脸上的伤痕，那道淡淡的疤痕在阳光下若隐若现。

小兔崽子，敢把本姑娘的脸弄伤，你给我等着。

谢行舟注意到她眼中压抑的怒意，心中一阵愧疚。“好，我陪你去。”

县衙大牢阴冷潮湿，空气中弥漫着腐朽与铁锈的气味。

戚风禾跟在谢行舟身后，不自觉地拢了拢衣襟。昏暗的火把光线下，她看见牢房里关着两个人影。

那是一高一矮两个男子，衣衫凌乱，神情萎靡。听到脚步声，他们猛地抬头，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惊恐。

“大人饶命啊！我们就是喝醉了闹事，真不是故意的！”矮个子扑到栏杆前，声音嘶哑地喊道。

戚风禾眯起眼睛。虽然那日巷子里光线昏暗，但她绝不会认错这两人的身形轮廓。她轻轻拽了拽谢行舟的袖子，低声道：“就是他们。”

谢行舟安抚地拍了拍她的手，转头对李三冷声道：“上刑。”

“是”

随着刑具碰撞的声响，戚风禾跟着谢行舟暂时离开了牢房。

她站在院子里，深吸一口新鲜空气，试图驱散胸口的闷痛。那日中毒后的无力感仿佛又回到了身体里，让她不自觉地握紧了拳头。

“别怕。”谢行舟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温暖的手掌轻轻覆上她紧握的拳头，“有我在。”

戚风禾抬头，对上他坚定的目光，心中的不安渐渐平复。

当他们再次回到牢房时，那两人已经瘫软在地，身上布满鞭痕。

矮个子看见他们，立刻挣扎着爬过来，涕泪横流：“是季老爷！是他让我们盯着跟谢大人走得近的姑娘！”

高个子还想阻拦，却被矮个子一把推开：“我们没想害她，是她先发现了我们...我们怕暴露才...”他的声音越来越弱，最后变成痛苦的呜咽。

谢行舟的脸色阴沉得可怕。他没想到竟是因为自己的缘故，连累了戚风禾。

离开牢房后，阳光照在他紧绷的侧脸上，勾勒出一道冷硬的轮廓。

“抱歉，风禾。”他的声音低沉沙哑，“都是因为我...”

戚风禾看着眼前谢行舟此刻自责的模样，心中那点怨气早已消散。她轻轻摇头，嘴角扬起一抹浅笑：“没关系，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

她故意转了个圈，衣袂翩翩，像是要证明自己真的没事。阳光穿过树叶的缝隙，在她身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宛如一幅流动的画。

谢行舟望着她明亮的笑容，心中的阴霾渐渐散去。他伸手轻轻拂去她发间的一片落叶，低声道：“以后不会再有这样的事了。”

戚风禾仰头看着他，阳光在他眼中映出细碎的金色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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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之后戚风禾盘腿坐在书房的地毯上，面前摊着几块形状各异的玻璃片。她手里握着一柄黄铜放大镜，正对着阳光调整角度，眯起一只眼睛观察光线的变化。

谢行舟坐在不远处的太师椅上，手中捧着一卷《水经注》，却已经小半个时辰没有翻页了。他的目光越过书卷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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