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鸿祚雪》
第12章故人
就在这个提问后季瑜蹙了蹙眉。
"你是以什么身份同我讲话?"
他说话间仍看着司珹方才的慌乱随呼吸平复了一种与生俱来的矜贵就渐渐浮现在脸上取代掉面对父兄时的温驯。
“司、珹”季瑜一字一顿地念出了名字“没记错的话你是叫这个吧。你是我兄长的.通房奴?”
大景权贵好男风可**自有其称呼没有同女妓混叫的理遑论“通房”这一房中女婢奴仆的专称。可通房后面也鲜有加奴字的说法。
司珹上回听见这么唤**的还是前世在衍都时碰见的世家子。
那混球养了个眉清目秀的倌儿硬叫人穿着女子服饰整日扑粉戴钗进到酒肆包厢时指使人给在座的二世祖们脱靴坐腿说那少年是自己养的通房奴酒肉局间靡靡笑作一团。
人活成那样已被作践得不像是人。司珹当日嫌恶心
而如今季瑜说他是通房奴。
不待他回应季邈先开了口。
“阿瑜”季邈神色不虞“你从哪里学来的这些腌臜话?”
季瑜立刻垂首下去小声道:“兄长教训的是。我只是只是还未通晓过房中事也从未对男风有所涉一时口直心快冲撞了兄长并非刻意为之。”
他话回得快人动作得也快音刚落就已经恭恭敬敬跪到了地上那语气里听不出不忿只有全任季邈教训的恭顺。
“阿瑜说错话了兄长罚我吧。”
司珹冷眼瞧着这一幕。熹光落到季瑜发间给那垂柔的乌发投上几缕异彩像兽类皮**色泽的伪装。
“可你方才折辱的对象不是我致歉的话也不应是对我。”季邈说“你今年十五岁也到了应该**晓人事的年纪有些道理书中学不到总得由别的来教。”
他话说完瞥了司珹一眼。
后者也刚刚侧目过来二人视线又碰到一处。分明又是凑巧却更像刻意为之的商讨。
不知怎的季邈在这一眼中感觉到了讥诮尽管它转瞬而逝如夜间莲合枝上霜消。
司珹微微倾身恢复成人前温驯的样子说:“世子来讲就好。”
季邈这才收回了目光。
“昨夜沈万良在自家宅院内同那嵯垣人私连谈话间提到了你”季邈顿了顿“我派去的暗卫听得清晰那沈万良说‘幸好今岁是二公子协助分拨种粮’。阿瑜你可知这话是什么意思吗
?”
“兄长!”季瑜忽然抬起眼眼睛睁大了眸间满是诧然。
紧接着他又拜下去愤然道:“阿瑜不知!兄长若是怀疑大可将我也一同抓入牢中何必这样问?”
司珹站在阶上居高临下看不清季瑜的神色可对方语气中的愤慨不似作假。像是不堪自己可能蒙受污名一般季瑜连手都握紧微微抖了起来。
季邈显然也注意到弯腰拉他起来放缓语气问:“你这是做什么?”
季瑜抿着唇没有抬首。
“沈万良在牢里已经交代得七七八八。”季邈叹了口气“阿瑜他说这话是因为由你代肃远王府协助分粮时更好从中做手脚你听懂了吗?因为你如今尚小未到任职入仕的年纪对分粮科则规定并不清楚很多官场里面的弯弯绕绕你也不明白。”
“正因如此才给了那沈万良钻空倒卖种粮的机会。”
他话讲完季瑜的头终于缓缓抬起来了他眼眶已沁红同鼻尖冻出的红互为遥映分外可怜。
“兄长.”季瑜抑住哽咽“我还以为兄长真的不信阿瑜了。”
“瞎想什么”季邈说“不过事情一码归一码。你今日这般折辱人言辞的确不妥。这种事情父亲母亲不便管当哥哥的却不能袖手旁观
话说到这里已经足够。季邈受了弟弟的礼转身就要同司珹一起离开却见愈加稀薄的雾气里添了一抹青蓝紧随其后的是把杏黄罗伞掌伞的丫鬟轻声唤着:“夫人您慢些走。”
“见着孩子做母亲的怎会不心急?”
靛青常服的妇人开了口她生得清丽举手投足间却显矜贵。说话间她已行至几人跟前季瑜立刻唤:“母亲。”
这便是季明远继室、季瑜生母瑾州李氏所出嫡女李程双。她自原配温秋澜死后第三年进府如今已封了一品诰命夫人年过三十三依旧风姿绰约。
季邈也行过礼恭敬道:“夫人。”
他不叫李程双母亲这点从小便如是自李程双进府以来季邈就不愿意叫她母亲。这也是他唯一坚持忤逆父亲的事季明远几次三番叫他改口可小孩倔得很宁可挨了打半夜三更跑到祠堂中对着冰冷的牌位哭诉也不愿妥协。
享堂[1]内常年熏着香角落配龛供奉小樽观音像季邈在香案的燃烧中流泪枕着沉腻的烟雾睡在母亲的牌位下方。这种微弱的抗争用掉三岁稚童的全部力气没能打动
季明远,却先叫李程双妥协了。
年轻漂亮的继母半夜寻到他,又小心翼翼地托起他——彼时李程双已有孕,稍稍显了怀,她抱着季邈,像小龛里的观音那样垂目,悯然地说:“阿邈不愿意,那便叫夫人就好。”
三岁的季邈鼻子一酸,他埋首在李程双怀里,小小声地唤:“夫人。”
李程双应了声。
自那之后,夫人就正式成为整个肃远王府的夫人,在季明远为国拓疆、季邈被送到衍都去的那一年,夫人又成了诰命夫人。季邈远在深宫,没瞧见册封那日大红的冠。但当他终于回到阳寂后,夫人一如既往地接纳了他。
夫人名声在外,人人都说温家女命薄,李氏女才是肃远王府真正的福祉。李程双温婉,是无可挑剔的当家主母,她能在季明远不着家时将府内一切事务打理得井井有条,也从不随意偏颇亲生子,给季邈脸色看。
季邈是敬重她的。
可是,司珹呢?
上一世,长治二十九年的早春,衍都大门已破,长治帝季明望急火攻心、咳血而亡,继太子季朗缢死宫中。季明远在那悬垂的亲侄尸体下,终于真正回到了执念半生、又阔别半生的皇城。
从此往后,大景龙脉只他一支。
养心殿内五步一尸,历经沧桑的肃远王拾起了冠。他抚着流冕,渐渐笑起来,笑得前仰后合,岔气咳嗽不止。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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