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爷他后悔晚了》
传说中世子爷(11)
松涛院的规矩,原本如同国公府其他院落一般,等级分明。
贴身丫鬟、内院大丫鬟、小丫鬟、粗使婆子……像许明月这样初来乍到、身份不明、只凭一手糕点手艺勉强立足的末等粗使丫鬟,按常理,连世子爷正房的门槛都摸不着,更别说近身服侍。
然而,穆青杨自小就对女子身上浓郁的脂粉香气极为反感,更厌恶被人如同摆设般盯着看,尤其沐浴更衣这等私密时刻。
久而久之,贴身服侍,便成了铜鹿一人独揽的“殊荣”。
院内那些原本该近身侍奉的丫鬟们,便统统被打发成了外院丫鬟。
也正因如此,当许明月被世子爷亲自点名“服侍沐浴”时,整个松涛院外院丫鬟的圈子,瞬间炸开了锅。
许明月端着沉重的木盆,从热气腾腾的小厨房出来,她需要将热水一桶桶提到世子爷内室的浴桶里。
这活计费力又笨重,往日都是铜鹿包办。
“哟,这不是咱们新来的‘糕点西施’吗?怎么,铜鹿哥摔一跤,倒摔出你的‘福气’来了?”
“哼,什么福气?不过是钻了空子,想学那等狐媚子手段往上爬罢了!”另一个声音更显刻薄,“也不瞧瞧自己什么身份?一个末等的粗使丫头,也敢往世子爷跟前凑?等着看吧,世子爷最厌烦这个,有她的好果子吃!”
“就是就是!瞧她那副战战兢兢的样子,怕是连水桶都提不稳吧?别到时候把热水洒世子爷一身,那才叫好看!”
“要不——”有个丫鬟刚上前动了下,仿佛立刻注意到不远处的视线,默默退开。
许明月顺着那目光看去。只见一个穿着比普通丫鬟更体面些的藕荷色衫裙、梳着整齐圆髻的女子,正倚着廊柱。
这便是这松涛院外院丫鬟的头儿——福苑。
穆青杨奶娘的女儿,据铜鹿说,也是夫人最开始给穆青杨准备的通房。
她母亲是穆青杨奶娘,又是夫人贴身侍婢,她还没挨着世子爷的边,其他丫鬟纵然心里有些别样心思——比如羡慕这难得的接近世子的机会,或者想借机表现——也绝不敢轻举妄动上前帮忙。
一时间,没有一个上前搭把手。
热水是每日都备着的,灶上温着,专等世子爷回府。
许明月一趟趟拎着木桶往返于小厨房和内室门口。
内室里水汽氤氲,弥漫着淡淡的皂角清香。
巨大的紫檀木浴桶置于屋内,已经注了大半桶水。
穆青杨早已自行褪去了外袍和骑装,只穿着素白的中衣,背对着门口,正慢条斯理地解着束发的玉簪。听到脚步声,他并未回头,只淡淡吩咐:“满了么?”
许明月低着头,费力地将热水注入其中,轻舒一口气:“满了。”
水终于注满,水面漂浮着许多柚子叶和桂花,散发出清爽的香气。
“出去候着。”穆青杨的声音隔着屏风传来。
许明月如蒙大赦,连忙应声,提着空桶几乎是逃也似地退了出去,轻轻带上房门。
她靠在冰凉的廊柱上,长长吁出一口气。
原来并不需要真的服侍,就是打水而已。
然而,刚喘息片刻,门内那低沉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
“进来,给我揉揉肩。”
“……”许明月的心瞬间沉到了谷底。她推开门,水汽比刚才更重,模糊了视线。
穆青杨背对着她,靠在浴桶边缘,只露出线条流畅、肌理分明的宽阔肩膀和脖颈,湿漉漉的黑发随意地披散着,几缕贴在颈侧。
“愣着做什么?”穆青杨的声音带着一丝不耐。
许明月深吸一口气,仿佛正在走刀尖。
她挪到浴桶边,伸出微颤的手。
指尖触碰到他肩颈处温热湿润的皮肤时,她如同被烫到般瑟缩了一下。
她定了定神,强迫自己摒弃杂念,一下下,小心翼翼地按压、揉捏着他紧绷的肩颈肌肉,浑身僵硬,视线一直集中精力盯着他的头发丝,一点也不挪动。
直到穆青杨再次开口:“行了。一点力气也没有。挠痒痒呢?”
这句话对许明月而言,不啻于特赦令!她猛地抽回双手,立刻深深垂下头,动作迅捷地向后退开两步,拉开了安全距离。
穆青杨回头扫了她一眼。
这还是他第一个进来服侍他,没想搞小动作,反而避如蛇蝎之人,怎么他这么可怕?
“出去吧。”穆青杨的声音恢复了惯常的平淡无波。
许明月没有丝毫迟疑,动作快得近乎狼狈,几乎是手脚并用地转身,啪一声关上了门。
穆青杨扭头,蹙眉:“……”
次日清晨,天刚蒙蒙亮。
穆青杨今日兴致颇高,还要去城外狩猎。
铜鹿醒了,脸上扑了厚厚一层粉,勉强遮住了淤青,强撑着精神,一瘸一拐却又努力装作无事地迎了出来:“来啦来啦世子爷!”
穆青杨正整理着箭囊,目光扫过铜鹿明显不自然的步态和那张在晨光下显得过分白皙僵硬的脸,眉头微蹙:“摔哪了?看着不像没事。”
铜鹿夸张比划着:“嗨,别提了世子爷!小的昨儿个真是流年不利,走个楼梯都能脚下一滑,从顶上滚到底下!”
穆青杨眼神锐利地在他脸上停留了一瞬,没再追问,只道:“去牵马。”
铜鹿应声,转身走向马厩。
许明月趁着穆青杨检查弓箭的空隙,她快步凑近铜鹿,低声问:“你这伤……能骑马吗?”
铜鹿苦笑,一边费力地解着缰绳,一边压低声音:“能怎么办?总不能扫了世子爷的兴……”
殊不知,穆青杨远远地看着他们,忽地出声:
“铜鹿,你留下歇着吧。”
铜鹿和许明月同时一愣。
穆青杨的目光落在许明月身上,带着一种不容置喙的随意:“陈月,你陪我去。”
“我?”许明月愕然抬头。
“怎么?不愿意?”穆青杨挑眉。
“……奴婢不敢。”许明月垂下眼睫。
铜鹿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最终还是咽了回去,只能担忧地看着许明月。
出了国公府,穆青杨翻身上马,动作矫健利落。
他勒住缰绳,居高临下地看着还站在地上的许明月。
“愣着做什么?跟上。”
“……怎么跟?”
穆青杨唇角勾起一抹戏谑的弧度,慢悠悠吐出两个字:“用腿。怎么,难道你要我共骑?”
许明月连忙道:“奴婢不敢。”
她盯着马蹄,听铜鹿说过这是上好的纯血宝马,又猛地想起了刚到国公府那日,穆青杨绑了个人在马尾后,如同破布袋般被拖行、浑身血肉模糊……这位世子爷向来肆无忌惮,行事乖张。
不等她有任何反应,穆青杨已一抖缰绳,喝了一声:“驾!”
眼见他快跑远了,许明月提起裙摆,用尽全身力气朝着那绝尘而去的背影追去!
一路跟着马,从城内跑到郊外。
许明月肺叶如同火烧,喉咙里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汗水浸透了衣衫,黏腻地贴在身上。
她不知道自己跑了多久,跑了多远,只觉得眼前阵阵发黑,仿佛随时会一头栽倒。
终于,在一片稀疏的树林边缘,穆青杨勒住了马。
他调转马头,看着那个扶着树干、弯着腰剧烈喘息、脸色惨白如纸、浑身狼狈不堪的身影。
他驱马缓缓踱到她面前。
许明月抬起头,大口喘着气,几乎说不出话。
马蹄哒哒哒,来回地绕着圈。
穆青杨俯视着她,眼神锐利如鹰隼,声音不高,却带着穿透一切的冷意:“你,跟铜鹿,到底有什么事瞒着我?”
许明月心头剧震,喘息瞬间停滞。
她强迫自己迎上那道审视的目光,声音因脱力而嘶哑:“回……回世子爷,没……没有……”
“没有?”穆青杨嗤笑一声,手腕一抖,那根坚韧的马鞭在空中甩了下。
“我数三下,”穆青杨的声音如同寒冰,“一……”
“二……”
鞭影似乎悬在头顶。
许明月浑身僵硬,猝然闭上眼,她答应了铜鹿不能说就是不能说!
“三!”
“啪!”马鞭破空声,却没有打在她的脸或身上。
林间风传来树叶的沙沙声。
许明月浑身已出一身冷汗,睁开眼。
穆青杨只是面无表情地看着她,片刻后,他什么也没说,只是调转马头,策马缓缓向林子深处行去。
许明月脱力般靠在树干上,简直劫后余生的虚脱感。
穆青杨并未走远。
他取下马鞍旁挂着的长弓,搭上羽箭,动作流畅优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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