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爷他后悔晚了》
传说中世子爷(20)
长乐郡主父亲的忌日临近,长公主府依循旧例,需举家返回遥远的祖籍之地祭扫。
这一去,山高水长,路途迢迢,往返至少要去三四个月。
消息传来,晨雾尚浓,国公夫人便亲自带着穆青杨,前往长公主府送行。
国公夫人与长公主言笑晏晏,说着些一路顺风、早去早回的场面话。穆青杨则一身墨色劲装,身姿挺拔如松,面色却冷淡如霜,只在长辈问话时才简短应答一两句,其余时候,皆垂手侍立一旁,眼观鼻,鼻观心。
长岚郡主的一身伤早已好了,目光不住地往穆青杨身上瞟。听闻他为此被罚跪了整整三天祠堂,今天又破天荒地亲自来送行,加之即将离别数月,心头那股子怨气倒也消散了大半,只余下几分少女的别扭与矜持。可左等右等,穆青杨就是不肯主动上前来与她说一句话,她心头那刚压下去的火气,又隐隐有了复燃的迹象。
长公主她与国公夫人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两人默契地寻了个“再叮嘱几句行囊”的由头,走开了几步,给他们留了片天地。
长岚郡主负气地将头扭向一边,用后脑勺对着他。穆青杨则依旧是那副神游天外的模样,连眼皮都未曾抬一下。
“喂,你当真一句话不跟我说?!”长岚郡主终于忍不住开口。
“祝郡主一路顺风!”
“你——”
长岚郡主一咬牙,转身登上了那辆华贵沉重的马车。
车帘落下,隔绝了外界的视线。
一进到车厢内,长岚郡主便再也忍不住,气鼓鼓地坐下。
“岚儿,”长公主跟着进来,劝诫道,“男人,尤其是穆青杨那样的男人,性子桀骜,吃软不吃硬。你越是表现得咄咄逼人,处处想压他一头,他便越是逆反,越是厌烦。你上次当众受辱,他回头也受了罚,这事就算扯平了。这次回乡祭祖,路途遥远,正好是给你们双方冷静下来的时机。”
她顿了顿,又抛出一个重磅消息:“况且,我已与你未来婆母商议妥当。待我们祭祖归来,明年入夏,便择个吉日,为你们完婚。”
“明年……入夏?”长岚郡主猛地转过头,方才还黯淡的眼睛瞬间亮了一下,随即又嘴硬道:“他天天给我甩脸色,谁要跟他成亲啊!”
“是吗?”长公主看穿了女儿的口是心非,只微微一笑,不再点破,“这几个月,你且安心随我回乡,也让他……静静心。他是世子,未来的国公爷,知道分寸的。”
马车缓缓启动,在车轮的辚辚声中驶离了府门。
长岚郡主听到他们明年就成亲,心终究还是忍不住跳快了些。
她伸出手指,小心翼翼地挑开了车帘一角。
只见晨光映出穆青杨冷峻的侧影,他自小便五官俊朗,在京中一众贵胄子弟里出类拔萃。更难得的是,他身上没有半分皇城子弟常见的文弱或油滑,反而带着一种烈马狂风般不驯的英气。这,才是她最初一眼便看中他的模样。
一回到松涛院,铜鹿脸上的狂喜简直抑制不住。
“那瘟……郡主可算是走了!”他忍不住压低声音感慨一声,亦步亦趋地跟着穆青杨走了两步,还是憋不住那份喜悦,凑近了分享道:“世子爷,这一去就是小半年啊!天高皇帝远,咱们院里可算能过上几天清净日子了!阿弥陀佛,菩萨保佑!小的真想放两挂鞭炮庆祝庆祝!”
穆青杨轻笑一声,还当真想让铜鹿去放几串。
就在这时,院子深处倒是传来一阵阵凄厉悠长的狗叫。
“嗷呜——嗷呜——”
穆青杨眉头一皱,据铜鹿说,他被关禁闭这段时间,来福就总是时不时狂叫一阵,尤其是到了晚上,对月长嚎,吵得人难以安寝。
“怎么回事?!”穆青杨沉着脸,大步流星地朝屋内走去。
刚进门,便见许明月正蹲在来福面前,小心翼翼地安抚着它。
只见来福面前放着一碗平日里最爱吃的肉骨头,它却看也不看,只是烦躁地用爪子扒拉着地面,时不时仰头“嗷呜”一声,满脸的意兴阑珊。
“病了?”穆青杨沉声问。
许明月摇了摇头,清澈的眸子也带着几分不解。
铜鹿跟了上来,观察了半晌,忽然一拍大腿,恍然大悟,小心翼翼地凑到穆青杨耳边,压低声音道:“回世子爷……小的瞧着,来福大人这……这怕是……发情了!”
“发情?”穆青杨显然对这个词汇有些陌生。
“是啊!”铜鹿立刻来了精神,绘声绘色地描述起来,“前些日子,小的带来福大人去后院遛弯,它不知怎的,在角门那儿隔着门缝,就瞧见了外面不知谁家的一条小母狗……自打那天起,它就跟魔怔了似的!这几日每次遛到后门,都跟丢了魂儿一般,对着那门缝又是挠又是嚎,那叫一个望眼欲穿,简直就是牛郎织女啊!”
“世子爷,要不……给来福大人配个种吧?”铜鹿试探着提议。
“你有什么提议?”
“您想啊,咱们京城里,能配得上咱来福大人的,那也得是名门闺秀不是?吏部尚书崔大人家的崔十郎公子,府上不是养了条品相极佳、血统纯正的雌性大宛犬‘明珠’嘛!正好跟咱们来福大人‘门当户对’!”
穆青杨沉吟片刻,吩咐:“明日备车,去崔十郎府上。”他转身欲走,又顿住脚步,目光回头一扫,落在安静的许明月身上,状似随意地补充,“对了,陈月,你也一块儿去。”
铜鹿一愣,随即心领神会地应下:“是!”
世子爷现在是什么都要带上陈月了,狗会发情,人也……铜鹿没继续想下去,当即对许明月笑眯眯地说:“陈月姑娘,明日跟我们来福大人一块儿相亲去。”
次日,天气晴好,惠风和畅。
国公府的宽敞马车,载着穆青杨、许明月,还有来福,驶向城西的崔府。
崔十郎,名唤崔璟,乃吏部尚书崔大人家的幺子,与穆青杨自小一同习武读书,情谊深厚。
崔府不似镇国公府那般透着武将世家的威严气派,亭台楼阁,曲径通幽,处处都透着书香门第的清雅与底蕴。
崔十郎早已得了信儿,亲自在府门口相迎。
见到穆青杨下车,他笑着上前,熟稔地捶了一下穆青杨的肩膀:“青杨兄!今日是什么风把你这尊大佛给吹来了?”
“无事不登三宝殿,”穆青杨也难得地露出几分笑意,“我来,是为我家来福说媒!”
崔十郎闻言乐不可支,两人说笑着往府内走去。
行至一处临水的凉亭,却见一个身着鹅黄衣裙的娇俏少女独自坐在亭中,手托香腮,正对着一池残荷枯叶怔怔出神,正是崔十郎的妹妹,崔莹莹。
穆青杨脚步微顿:“你妹妹这是怎么了?”
左右也无外人,崔十郎无奈地叹了口气,压低声音道:“还能如何?害了相思病。”
“哦?”穆青杨挑眉,有些意外,“看上谁了?”
“当今太子殿下。”崔十郎的声音压得更低,带着一丝苦涩。
“啧。”穆青杨嗤笑一声,毫不掩饰语气中的嘲讽,“你们崔家兄妹……一个两个,眼光倒是都挺‘高’。一个倾慕太子,一个倾慕未来的太子妃。”
听到“太子殿下”四个字,一直安静跟在身后的许明月,微微抬了下头。
是啊,容修那张清冷俊美、时而如沐春风,时而遗世独立的脸庞,确实很有欺骗性,总能轻易在第一眼就心生怜悯和……倾慕。
崔璟不想谈论妹妹的痴心,转而问道:“你和长岚郡主……到底如何了?听闻她随长公主回乡祭祖去了。走了也好,趁这几个月,你们双方都冷静冷静。毕竟是自幼定下的姻缘,迟早是要做夫妻的,何必闹得如此剑拔弩张,彼此难堪?”他语重心长地劝诫。
穆青杨脸上的笑意淡去:“别提她。”
崔十郎见状,也不好再说,只得摆摆手:“罢了,不说这些糟心事。先办正事,让你家来福去跟我们家明珠‘相看相看’吧。”
穆青杨点点头,这才恢复了些兴致。
当崔府的仆人将那只毛色雪白、体态优美、眼神温顺的雌性大宛犬“明珠”牵出来时,连许明月都微微一惊。
那狗身形矫健,皮毛如缎,一双眼睛水亮聪慧,实在漂亮得不像凡物。
铜鹿立刻松开来福的绳索,在一旁给它鼓劲:“来福大人,上啊!去啊!这么漂亮的媳妇儿!”
然而,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来福只是上前,矜持地在明珠身上嗅了嗅,随即就意兴阑珊地退到一边,别说殷勤了,连多看一眼的兴趣都没有。
“这……”崔十郎也有些诧异,“许是还不熟悉,让它们独处一会儿,培养培养感情。”
于是,穆青杨和崔十郎便到远处喝茶闲逛去了,留下这雅致的临水凉亭,给两条狗“独处”。
许明月和铜鹿则守在一旁。
铜鹿甚至拿出了珍藏的肉干去引诱来福,想让它在“心上狗”面前表现一番,可来福依旧爱答不理。
他不住地感叹:“奇了怪了,真是奇了怪了!来福大人不是发情了吗?我以前邻居家那大黄,一见着母狗,那叫一个殷勤,恨不得把尾巴摇断!咱们来福大人怎么跟个柳下惠似的?”
一个下午过去,来福始终对美犬明珠视若无睹。
无奈之下,穆青杨一行人只得先行告辞。
回程的马车上,铜鹿还在百思不得其解:“世子爷,您说来福大人莫不是真生病了?还是哪里不舒服?怎么就对明珠姑娘不动心呢?”
马车行至国公府后门,正准备驶入。
就在这时,角门处传来一阵细弱的“嘤嘤”声,一直趴在车厢里没精打采的来福,耳朵猛地一竖,鼻子用力地在空气中嗅了嗅。
下一刻,它竟像被雷劈中一般,猛地从车厢里一跃而下,趁着众人不备,“嗷呜”一声,像一道离弦的黑色闪电般扑了过去!
众人定睛一看,只见角门外,不知何时来了一条瘦瘦小小的流浪母狗,毛色杂乱,看着这边的车马。
而来福,正围着那小母狗,疯狂地摇尾巴、嗅闻、转圈,喉咙里发出讨好的“咕噜”声,尾巴摇得几乎要飞起来,恨不得将自己揉进对方的毛里!
铜鹿震惊得下巴都快掉下来了:“我的天!来福大人……放着崔府那金枝玉叶的明珠姑娘不要,倒看上了这么一条……流浪狗?”他挠了挠头,恍然大悟,“哦!我想起来了,就是它!来福大人吃剩下的骨头,我有时会倒在后门,想必就是招了它过来。原来那日来福隔着门缝瞧见的,就是它啊!”
他连忙下车拉来福,然而平日里温顺的来福竟是犟趴在地上死活不走,双眼直勾勾盯着那小母狗。
穆青杨看着那两条狗旁若无人的亲昵,又看看自己这只热情过头的爱犬。
他沉默了片刻,忽然沉声道:“带它进府,配给来福。”
铜鹿大惊:“世子爷!这……这可是条来路不明的流浪狗啊!来福大人是血统纯正的斗犬,要是跟它生下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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