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爷他后悔晚了》
唯有真心难觅(4)
柳姨娘从屋内出来,一眼便望见院中枣树下那两个身影。
看到穆青杨终于肯出来,柳姨娘心头那根绷了许久的弦,终于悄悄松了些许。
自打被赶出国公府,住进这小院,她就没见穆青杨脸上有过一丝活气。
刚来那几日发疯摔东西的样子,更是让她心惊肉跳。
如今,他竟肯坐着轮椅出来。
她站在门廊的阴影里,没有上前打扰,只是默默看着。目光落在穆青杨瘦削却依旧挺拔的侧影上,心底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
她与这位世子爷照面其实不多,在国公府时,他是云端上的主子,她是深宅里的姨娘,国公夫人又忌惮这些。
然而,穆青杨却实打实地救过她们母女三回。
一回是青婷失足跌进了后花园那口深不见底的荷花池。
二回是中毒那日,穆青杨亲自手书请了宫内御医为她诊治。
还有便是这次……他将她们“赶”了出来。
那时她还满心疑惑,甚至暗怨他翻脸无情,直到国公府轰然倾塌的噩耗传来,她才如遭雷击,瞬间明白了他的良苦用心。
谁能想到,昔日煊赫无匹、根基深厚的镇国公府,竟会在一夕之间崩塌成这般模样?
服侍国公爷多年,纵然身份卑微,心中也存着几分情分。更何况还有青婷……这孩子身上,终究流着穆家的血。
国公府倒了,穆青杨如此这般,她们这对侥幸逃脱的母女,前路又在何方?
柳姨娘望着枣树下那孤寂的轮椅背影,无声地叹了口气。
视线不自觉落到站在轮椅边的许明月身上,只不过,以往在国公府内,许明月事事都找她商量,反而这次变故,许明月像换了个人,突然沉稳许多。
自那日之后,崔十郎每隔三日便要来一回,专挑着黄昏人少时来,他如今在礼部任职,为人又和善,能听到不少消息。
这日,他照例坐在穆青杨床边的矮凳上,压低声音,带来外界的消息。
“恒邱前几日与我们几个喝酒,喝多了,满肚子牢骚。”崔十郎轻笑,“为了迎娶长岚郡主,他提前遣散了府里所有姬妾,本以为已是极大的让步。谁曾想,长岚郡主去恒侯府参观了一圈,见孩子闹腾碍眼,竟不许孩子养在身边,勒令必须全部送走,送到偏远庄子上,眼不见为净!恒侯有个庶长孙,刚满三岁,粉雕玉琢的,侯爷当心肝宝贝似的疼着,这下真是剜了他的心头肉!可又能如何?长公主如今风头正盛,恒侯亲眼见过国公府的下场,哪还敢有半分违逆?只能咬着牙,把孩子送走了。”
穆青杨靠在床头,面无表情地听着。
若是以前那个意气风发的世子爷,听到这等事,必定要嗤笑恒邱窝囊,再调侃几句长岚的跋扈。
可如今,他心中只有一片冰冷的漠然,淡淡道:“既想攀附长公主这棵大树,享受她带来的权势安稳与荣华富贵,自然也要咽下她女儿赐予的跋扈与苦果。这世上,哪有只占便宜不付出的道理?恒侯府,求仁得仁罢了。”
“是。”崔十郎点头,继续道,“还有一事,更为棘手。恒侯的胞弟,大理寺少卿恒寺卿,他的嫡子看上了许太傅家的四小姐许画凝,托了恒侯夫人亲自上门做媒,结果被许家毫不客气地拒了。恒侯府自觉颜面扫地,大为光火!”
穆青杨道:“许家嫡长女是太子妃,许太傅更是太子太傅。他们自然是太子党。甘蔗没有两头甜,恒家既想攀附长公主这棵大树,又想与太子党联姻结好,两头下注,左右逢源……呵,哪有这般便宜的事?许家拒婚,正是划清界限,向太子表明立场。”
崔十郎深以为然:“正是如此!青杨,你虽不在朝堂,却比许多身在局中的人看得更透。你料想得不错,太子殿下与长公主虽一同监国,但龃龉日深,嫌隙越来越大。长公主处处掣肘,太子殿下也颇为不满。”他顿了顿,声音压得更低,带着一丝试探,“我……曾在太子面前,隐晦地提及过你尚在京城。殿下并未反对,亦……未多言。”
穆青杨沉默片刻,太子此人,他也托崔十郎着重打听了他不少事迹,毕竟如若太子是个草包,复仇之计便是全盘浪费功夫。
他缓缓道:“这位太子殿下,心思深沉,最懂得如何收拢人心,经营名声。我如今虽已是废人一个,身败名裂,但我国公府百年经营,父亲在军中、朝中,总还有些念旧情、或对长公主所为不满的故旧人脉。即便我什么都不做,太子殿下若能‘庇护’于我,光是这份‘不计前嫌、顾念勋臣遗孤’的名声,对他而言便是稳赚不赔,所以我若投诚,他绝不会拒我。”
“然而,”穆青杨话锋一转,语气变得斩钉截铁,“若我真想在太子身边立足,获得足以的助力,光靠这点‘名声价值’远远不够!我必须拿出实实在在、让太子殿下无法忽视的‘投名状’,彰显我独一无二的价值!”
崔十郎神情一凛:“你想如何?”
穆青杨的目光投向窗外沉沉的暮色,仿佛穿透了时空:“你能否安排我……秘密去一趟北疆边关?”
“去边关?”崔十郎吃了一惊,“如今天气渐冷,北地苦寒,路途遥远艰险,来回一趟至少需三四个月!你腿伤未愈,如何经得起颠簸?为何非要去那里?”
穆青杨摇了摇头:“我自有我的理由。”
日日夜夜,穆青杨不能动弹,便坐在床上苦思冥想,如何能够扳倒长公主。
前几天晚上他突然想起父亲曾偶然提起过一件事。
长公主的夫君,那位战功赫赫的骠骑大将军,伤口爆裂,死在战胜回来的路上。
然而骠骑大将军出征之前,曾因想纳一位边关将领之女为妾,与长公主爆发激烈争吵,闹得很不愉快。
后来战事胶着之际,长公主派人千里迢迢,送去了大量御寒衣物和珍馐吃食……
若真是关心,为何不在出征前备好?偏偏在战事最紧、驸马已深入敌境之时才送?更蹊跷的是,骠骑大将军明明已大获全胜,班师回朝!回程之路并不急迫,若真是在战场上受了重伤,伤口崩裂感染,完全可以就地休养,延缓归期,何至于在归途中暴毙?
那时便有人传言,骠骑大将军并非因伤口,而是中毒……
他一死,圣上悲痛不已,追封厚葬,长公主也因此被圣上更为怜惜宠爱,不仅让她享有与亲王等同的封邑,更赋予她前所未有的荣宠。
那时国公府已与长公主府议亲,骠骑大将军之死关乎皇家声誉……长公主似乎还亲自登门提点了几句,他父亲镇国公便把这件事按下了。
当时负责此案后续调查的,正是郑将军。
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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