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喜欢循规蹈矩，也对一成不变没兴趣。

不过对于出乎意料的稀奇事倒是兴致雅然。

譬如，

现在…

阳光照射在青石板路上，昨夜下过一场春雨，空气中还弥漫着潮气，让人生出一股寒意。

庭院中落满了白梨花，是被雨水打落下来的，散落一地倒像是下了一场春雪。

挽卿阁内宫女急忙从外跑进来，踩起梨花雪，口中嚷嚷道：“云大人！不好了！”

边嚷边跑，推开虚掩的房门，宫女气喘吁吁再喊：“大人，大事…不好了。”

贵妃榻上正休憩的云芷被闹醒了，她缓缓从榻上坐起，清冷淡漠道：“什么事大惊小怪。”

青丝顺着她的动作在白色中衣上滑下，眉间一点朱砂红，双眸睁开显露出一股春漠之色。

纵有温情却含凉薄。

“大…大人。”

宫女与那双眼眸对上，顿时噤若寒蝉，缓了好一会儿她才继续道：“陛下南巡归来，带回来一位妃子。”

“嗯？就这事？”

云芷闻言不免多看了她一眼，唇角一撇，鄙夷不屑，“他哪年没带过妃子回来？”

狗皇帝不是每一年都会带一位妃子回来吗，人尽皆知的事儿，有什么稀奇的。

云芷挥挥手，“没事就出去吧。”

“不是的大人！”

宫女连忙出声阻止，面色几经变化最后从牙中挤出了，“这位妃子…是男的。”

“男的？”

欲躺下再眠的云芷忽而抬眸，盯着宫女道：“你的意思是，他带了一个男人回来当妃子？”

宫女立马点头，“是的，大人。”

“有趣。”

云芷坐直身子，撩动自己的青丝。

这狗皇帝又在做什么把戏？还学起龙阳之好了。

眯了眯眼，她噙住笑，“那男的长得是不是很好看？”

此话出口，前来回禀的宫女眼神闪烁，脸颊浮现抹嫣红，她支支吾吾地说道：“奴婢没…没认真看，但确实很好看。”

“真符合他的德行。”云芷饶有兴味地失笑。

“大人，你要去看看吗？”宫女小心翼翼地看着云芷，有些害怕也有些担忧。

云芷将她的小动作看在眼里，心里门清面前这个小姑娘在想什么。

无非是怕这个男妃会抢了她的殊荣。

毕竟她也是皇帝南巡之时带回来的女子。

只是怪就怪在，皇帝没封云芷做后妃，反倒让她做了女官，御前女官，既能上朝听政，也能待在后宫。

这份职位简直是前无古人之举，朝廷后宫都知道皇帝对于云芷有多么的疼惜，为她破了不知多少次例。

如今皇帝为另外一位妃子，还是位男的破例，要说不吃惊还是不可能的。

云芷推开窗户，见落了满地的梨花，思量一瞬，“如果那位妃子在，倒是能去瞧瞧。”

“啊？那应该见不到…”

宫女嘀咕两句，还没说完，又传来一阵急切的足音。

赵公公掬着笑颜走到了门边，瞟了眼房内穿了件中衣的云芷，头沉了下去。

“云女官，陛下有请。”

“才回来就叫我，是有什么要紧的事吗？”

云芷倒是不慌不忙地应着，瞥了站在一边像个鹌鹑的宫女，示意让她下去。

“云女官去了就知道了，杂家哪能知道那么多。”

赵公公模棱两可回答着，虽弓着腰，但那股不把人请去就不走的姿态还是做得很足。

云芷敢保证，若是自己不去，赵公公铁定会赖在这里。

不如看看狗皇帝叫自己要做什么。

反正挺闲。

“麻烦赵公公先行一步，我随后就到。”

“嗻。”

赵公公应了话，退身而去。

云芷慢条斯理起身，随心扫了眼散落在四处的衣衫，摸了摸手腕上的银镯子，顺手拿起件云织灰白外衫套在身上，走出了房门。

淡淡梨花香飘在空中，梨花树花开正满，时不时飘落白梨花。

云芷接过一朵，看见答应先走一步的赵公公还在院中站着，眉尾轻挑，放落梨花，走了过去。

两人一同来到了倾君殿，赵公公笑盈盈地顿住脚步，意有所指地说：“杂家就不进去了，云女官自个进去，陛下就在里面坐着呢。”

“嗯，我知晓了。”

云芷踏入殿中，转头就看见皇帝端坐案桌前，面色严肃，为难模样。

“菁玥来了。”

看进来的人是云芷，皇帝孙忌缓和脸色，唤着云芷的小字，放下笔指着旁边的位置道：“坐吧。”

“陛下有事直说。”云芷也是毫不客气坐在了位置上，单刀直入。

见云芷坦荡悠然，没有半分焦心，孙忌却又多了份忧虑。

等了半晌没听见孙忌开口，云芷更是一言不发，甚至焦虑的情绪也不见分毫。

倒不知道谁才是皇帝了。

“你觉得，朕的做法可有错？”

良久孙忌才道出了这么句话，不见头不见尾，着实让人难猜。

“陛下做了什么？”

云芷知晓孙忌所问之事，但是不太想为这位年过四十的男人排忧解难，那太烦人了。

孙忌认真看着云芷，平日里不怒自威的神态此刻出现裂痕，他叹息试探问道：“朕带了名男子回宫，你觉得朕这么做应不应该？”

云芷抿笑，“陛下真是说笑了，普天之下谁敢质疑你的作为，一位男子而已，既然陛下喜欢，带回来也就带回来了，哪有什么应不应该？”

孙忌忽然松了口气，他眉峰渐渐带上喜色，“依照菁玥的话，是认同朕领男妃入后宫？觉得朕没做错？”

“陛下永远是对的。”

得了这话，孙忌好似也没有纠结了，挺背立身，中气十足，“朕也以为朕做得不错。”

“嗯，陛下说得对。”云芷淡淡敷衍，手指搅动自己的衣衫，眼帘掀动，乏味之色慢泄而出，“还有事吗？”

“菁玥你又想走了？”孙忌闻言不悦地蹙眉。

云芷笑了笑，“陛下日理万机，我又帮不了什么，碍着你批阅奏折，那些肱骨之臣又要参我一本了。”

“他们敢！”

案桌被拍响，吼完的孙忌朝着云芷又放柔了语调：“菁玥你也无事，帮朕磨墨，可好？”

“陛下，磨墨很无趣。”云芷面上不显，可话外之意，孙忌也能明白。

琢磨少许，孙忌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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