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雀台春(女尊)》
展沛和裴恕之的初见是在国子监。
彼时的展沛化用她父后的名,给自己取名为周佩,隐藏身份入了学。
她的同窗们虽然见她气质谈吐都不一般,隐隐像是有大来头的人,却又因为没能想起来大都姓周的达官贵人有哪些,又兼之展沛此人实在好相处,于是众人很快便打成一片,再无人探究展沛的身世。
在国子监的生活对于展沛来说异常轻松。
她不再有繁重的学习任务,也不会因为身份而处处拘束。她隐姓埋名,在这里交到了许多形形色色,来自各个阶层的朋友,短暂地脱下了储君繁重的外壳,真正体会到了寻常百姓家的孩子是如何成长的。
和裴恕之初遇是展沛第一次带着小药偷偷溜出去玩的那天。
她们在望花楼喝了今年新酿出来的第一批青梅酒,两人大醉一场,直至第二日清晨才醒。
匆忙赶回来时国子监已大门紧闭,展沛无奈只得另辟蹊径。她循着记忆绕到后面,轻松越过高墙。
墙这头是国子监的杏园,内里栽种着的杏树棵棵高大挺拔,伸着弯弯曲曲的粗壮树枝,彼时正值春日,杏花层层叠叠地蔓延而上,白色的柔嫩花瓣舒展在枝头,一大片挨挨挤挤的凑在一块,美得仿佛云雾轻纱。
展沛钻入花丛中,踩着枝干往下滑,却没想到昨夜刚下过一场雨,大树枝干变得湿滑无比。她一个不察,脚下没踩稳,人便径直往下摔去。
面颊被撞断后变得锋锐许多的枝干划出细小伤痕,那无辜遭了灾的杏树更是被她摇撼,一时间雪白花瓣纷飞,洋洋洒洒,仿佛春日里下了一场大雪。
可是本以为的疼痛没有到来。
展沛落入了一个结实温暖的怀抱。
她茫然睁眼,却正对上一双线条利落,瞳色干净的清冷凤眼。高鼻薄唇,眉眼秀丽,那时候还很年轻的裴恕之身上还没有后来的温润柔和,眉眼间满是不近人情的冷漠。
不是个好相处的人。
即便是幸亏他接住了自己才没有摔到地上,即便根本连对方的名字都还不知道,但在看清了男人的神色后,当时的展沛心里还是立刻本能地生出了警惕。
她道了声谢,刚要扶着男人的肩膀站到地上,却又听见不远处传来沈明澜的声音。
“恕之。”
恕之?
展沛愣了一下。
裴恕之转头,大大方方地应了一声。
“我好像听见了树枝断掉的声音,是有什么东西掉下来了吗?”
说着便隐约有要向这边过来的动静。
展沛浑身一僵,再顾不上任何戒备,立刻抬手揪住了面前人的衣襟。
裴恕之顿了一下,而后缓缓转头低头看向她。
展沛抬手,面露难色地伸出手指在唇边比划了一下,示意他替自己打掩护。
裴恕之垂眼,目光在她身上穿着的国子监弟子服上扫了一眼,随后了然地点点头。
他将展沛放下来,随后转身,刚要迈步却又突然停下,而后从袖中掏出了一块手帕递给展沛。
展沛茫然接过,还没来得及问这是什么意思便看着他往杏林外走去。
很快有交谈声在远处响起,沈明澜的脚步也随之被阻住。
“没什么,老师。只是一只狸猫从墙头掉下来,不小心撞断了几根树枝。”
“那猫呢?”
“跑了。”
话语声渐行渐远,展沛躲在树后,心想原来那个大名鼎鼎的裴恕之就是他啊。
“殿下!”
小药终于瞅准时机从墙头一跃而下。
“嗯?”
展沛转头,脸上的血痕跟着暴露在小药的目光里。
少女的表情于是瞬间变得惊恐起来。
“殿下,脸,脸上划破了!”
展沛伸手一摸,指腹触过伤口泛起浅浅的痛,再拿下来时便沾了些许鲜红。她看着,终于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裴恕之离开前为什么要递给她手帕。
她一边安慰小药:“无碍,应该只是被树枝划了一下。”一边用那块绣着一支栩栩如生的兰花的素白帕子轻轻擦拭了一下脸上的伤口。
干净的帕子沾了鲜血,很快变得脏污不堪。
展沛胡乱擦拭了两下便止住了动作。
她握着那块柔软的帕子,又想起一开始对视时对方眉眼间那看得分明的冰冷,不由得眨眨眼,想,这人真有意思。
两人后来再见面是在一场蹴鞠赛后。
彼时大都蹴鞠正时兴,学生们都偷偷练着玩。夫子们看在眼里,觉得堵不如疏,便干脆办了一场蹴鞠赛,彩头是大雁山游学三日。
展沛那时候也正为之着迷,于是便也报了名。
那是她第一次正式脱离长玉公主这个头衔,也是她第一次参加这样的比赛。在场上,没有人知道她的身份,也没有人会让着她,大家铆足了劲地胶着厮杀,仿佛饿狼争食,只为了赢下那所谓的彩头。
最后展沛所在的队伍略逊一筹,输了比赛,她的脚也在混战中不慎扭伤。
两者都是展沛生下来头一遭经历。
伤不严重,展沛也称不上生气,只觉得有些丢人,于是躲开小药和展常钰,独自躲去了杏园。
她再一次在那里偶遇了裴恕之。
男人正坐在亭下对着一盘残局沉思,见到突然出现的展沛时神色变得有些意外。
展沛也没想到两人会再次见面,但既然上次已然知晓对方身份,这次也不便再装傻。
她于是俯身,认认真真地冲人行了个礼:“夫子好。”
裴恕之点点头,像是也不意外展沛会认识自己。
展沛在原地踌躇片刻,最后还是走了过去。
“上次在杏园,多谢夫子出手相救。”
裴恕之专心落子,淡声道:“无妨。”
那种觉得这人不好相处的感觉又出现了。
此刻心情不好,无心应付的展沛正思索着该找个什么借口离开,却又听背对着她的人突然问道:“蹴鞠赛输了?”
展沛愣了一下,随即一股羞恼的情绪蓦地升腾而起。
她明明什么都没说,这人是怎么知道的?
于是她强撑着面子,嘴硬道:“没有,我赢了!”
裴恕之没接话,只弯起唇角笑了一下。
展沛那点纸糊的自尊立刻被戳破,她在裴恕之对面坐下,不开心地坦诚道:“好吧,我确实输了。”
说完她自觉更加丢脸,便偷偷去看男人的表情。
本以为对方会嘲笑她或是怎样,结果裴恕之却只是点了点头,问她:“会下棋吗?”
展沛一怔,虽然有些茫然于话题怎么会突然拐到这上面去,但还是诚实地点了点头。
裴恕之于是拂乱棋子,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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