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雀台春(女尊)》
宋顷昀讨厌展沛,从两人真正见面前便已经开始了。
他的母亲宋斯羽是真正的白衣宰相,寒门出身。为官数年,能从一介寒门学子一步步到如今的地位,除开她本身的才干以外还离不开元景女君的赏识提拔。
也因如此,为报答女君提携之恩,宋斯羽自愿请奏做了公主师,每日下朝后仍留在宫中教授那位长玉公主。
于是在宋顷昀未入宫跟着虞英习武以前,那公主便一直无理地霸占着他的母亲,使得他与宋斯羽一月都鲜少能够见一面。
宋顷昀那时候还很小,父亲早逝,长姐忙于学业,他几乎依赖母亲到了极点,即便知道没有什么用,可每日临近宋斯羽下朝,他都会等在廊下,期待着母亲回来后可以抱一抱自己,亲一亲自己。
可总是从天亮等到天黑,还没等到人回来便先睡着了,再睁眼,又是一日新的等待,于是别说亲亲抱抱了,他就连和宋斯羽见一面都成了奢望。
而这一切都是因为那个公主。
宋顷昀委屈伤心至极,久而久之的,便慢慢讨厌上了那素未谋面,甚至连名字都还不知道的公主。
再后来,他跟宋斯羽进了宫,终于见到了那讨人厌的公主。
彼时正是冬天,公主梳着精致的双髻,穿着白色兔毛小袄,一张雪白的脸上嵌着一双圆溜溜,黑白分明的眼睛,笑起来时整个人都显得软乎乎的,仿佛一块刚蒸出来的奶糕。
模样可爱得直接让宋顷昀看愣了。
他握紧了宋斯羽的手,竟然有些紧张。
可还不等他分辨那紧张的情绪是从何而来,宋斯羽便先松开了他的手。
他一愣,转头,看见母亲蹲下来,熟练地张开了手。
然后随着余光轻轻一闪,宋顷昀便眼睁睁地看着那小姑娘如离弦的箭一般飞快地朝他们冲过来,仿佛一只归巢的小鸟一般亲昵地扑进了宋斯羽的怀抱里。
“老师!”
然后伸手搂住了宋斯羽的脖颈,粘糊地叫道。
宋斯羽也亲昵地捏捏她的小手,以一种宋顷昀从未听过的温柔声音应道:“殿下今日可有认真习字?”
“有!我抄写了长诗两篇……”
宋顷昀愣愣地站在原地,看着母亲收紧手臂将人抱起来,一边往前走一边和怀里的人说话。
两个人一问一答,转眼已经走出去很远。
而宋顷昀仍被留在原地,除了身边温声提醒他跟上去的宫人以外,那两个人无论是谁都自始至终没有想起过他。
仿佛和他比起来,她们才是真正的母女。
原来就是她,那个害得他每日都见不到母亲的公主。
宋顷昀握紧拳头,一边大步跟上去一边闷头掉眼泪,在心里恨恨道:果然很讨厌。
那一次入宫让宋顷昀真正明白了一件事——那便是除开他母亲,几乎所有人都爱展沛。
她在这座大得令宋顷昀惶恐的宫殿里自由自在地行走,一路上见到的人,无论男女,无论官职,都一应对她笑容满面,恭敬温和。
她走到哪里身后有无数人跟着,时刻的举动都有人关注着,随口说出的命令总有无数人争先恐后地替她去做,只为了事成之后得她脸上一抹惊喜的笑。
仿佛她是真真正正,生来便受万千宠爱的存在。
若说旁人的恭敬或许还能被歪曲成谄媚,可就连那位高高在上,分明和旁人说话时神情是那么的威严,让人只敢垂头弯腰,连喘气都不敢太大声的元景女君,在被展沛甜甜地叫上一声母君以后也会立刻柔和了神色,伸手将人抱起来,亲昵地捏捏柔软脸颊,叫她阿玉。
宋顷昀跟在宋斯羽后面,怔怔地看一会后又忍不住移开视线看向面前宋斯羽的背影。他想起自己日日在家等待着母亲,可总也等不到,一时间心里的难过与嫉妒几乎像泉水一般源源不断地往外冒。
为什么你的母君都那么爱你了,你还要来抢我的母亲呢?
年幼的宋顷昀心里还没有君臣的概念。
他不把展沛当成公主,当成元景未来的国君,只把展沛当成一个同自己一般大的小孩,一个抢走霸占着他母亲宋斯羽的小孩。
于是第一次见面,宋顷昀对展沛这个拥有了太多人的爱的公主的讨厌不减反增。
他那天其实并没有和展沛说上一句话。
展沛身边的人太多了,宋顷昀始终被人群排斥在外,并不能接近展沛。他只能站得远远的,沉默注视着那个仿佛自带光芒,无论身处何处都耀眼无比的身影。
但即便如此,在出宫后,他坐在晃晃悠悠的马车里,心里仍旧在不屑冷哼:是公主又怎么样,是公主难道就一定得人人都喜欢你吗?我偏不。
再后来某日,宋斯羽突然告诉宋顷昀,他将要入宫伴读,和展沛一同念书习武。
宋顷昀不知道宋斯羽为什么会突然做出这样的决定,但他知道,自己的机会来了。
他要做的比展沛更好,变得比展沛更强,那样,母亲便可以将注意力全都放到他身上。
怀着这样的念头,宋顷昀每天总是无比的努力。他扎马步,跑步,总是练到满身大汗,腿都抖个不停;他挥剑,射箭,即便练到手掌破皮也不曾有半分松懈。
而展沛则和他截然相反。
她从来只练虞英定好的份量,从不加练,甚至总是一找到机会便会偷懒,还常常用那种类似于看傻瓜一样的目光看着在烈日下一遍遍练习舞剑的他。
宋顷昀狠狠射出箭矢,咬牙切齿地想。
等比试的那天,我一定要狠狠超过你。
结果比赛那天,平日里从未显出半分厉害的展沛竟然大获全胜,而宋顷昀则输了个彻彻底底。
他不敢置信,握着弓箭怔怔地站在原地,一张脸涨得通红,眼里蓄积起分明的泪水。回过神后宋顷昀抹了把脸,顾不上多看一眼展沛便带着东西飞快地离开了校场。
他躲进花园的假山,伤心地哭了很久,最后竟然不知不觉睡着了。等到睁开眼才发现,外面的天竟然都已经黑了。
宋顷昀呆呆地站了一会,也不知道该往哪里走,觉得害怕,便又拎着弓箭回了校场。结果却发现本应该满目漆黑的校场竟然高燃着火把,满目通明。
偌大的场上只有两个人。
一个是虞英,另一个则是今日才将他气得哭了一场的罪魁祸首。
“手臂持平。”
话音落下的同时棍子也跟着落了下来。
“往后,用力。”
是宋顷昀从未听过的严厉语气。
他躲在柱子后面,震惊地看着校场上的那两抹身影,只觉得她们在此刻都显得无比陌生。
白日里不是不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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