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特殊的称帝技巧》
姚公公忙应道:“太子、七公主、九公主都还没回。”
见皇帝胸前血迹斑斑,姚公公急得连连转:“不如先让钱太医替圣上诊治一番。”
“不必。”
皇帝摆手拒绝,因为这不是他的血。
想到刚刚遇刺的画面,皇帝脸色发黑,眼中怒火升腾翻滚。
今日是他心血来潮,才猎上几只,就有兽类倾巢而出,似是发疯一般攻过来。
近卫军起初还能应付,但隐在林中的刺客猛然现身,随野兽一起袭来,近卫便难以抵挡了。刺客对他身边的近卫布防很是熟悉,第一时间集火围攻费连、巩鹫二人。
费连率领银甲卫掩护他撤退,路上竟遇到同样遭到刺杀的太子。
如此,背后之人的心思暴露无遗,他们的目标不止是自己。暗杀计划这般缜密,今日在场之人定是有人参与其中。
若不是太子倾力相护,关键时候挡在他身前,他怕是要被刺客一剑穿心。
最后的一面是太子决然现身引走刺客,哪怕他已身受重伤。
一如她当初的模样。
皇帝不由得握紧拳,阴沉的目光扫视着登高台的众人。朝臣们见了心新生惧怕,他们从未见过天子这般发怒。
“追加人手去寻,朕要太子安然归来。寻不到太子,就不必回了。”
深夜的苍徐山极静,飞禽走兽隐在黑暗中无一丝声响。只有阵阵寒风穿梭在山中,带来些嚎啸。
像是在应和那些哭喊着的“罪人”们。
登高台上,帝王端坐在上首,堂下的地面暗得发红,好似一张吞噬一切的魅魔享受着美味。
朝臣们皆不敢出声,天子一怒,伏尸百万,刚刚被拖走的那些人便是最好的见证。
直至现在,太子仍是未归。费连倒是寻回了七公主,只是,九公主的下落无人知晓,怕是也凶多吉少了。
哀嚎声再次传来,伴随着浓郁的血腥,登高台成了临时的刑罚场,没见过这等场景的文官们吓得身形颤抖。
但见帝王面无表情,他们知晓,今夜怕是再无宁静。
……
别苑卧房之中,福王坐在霍丛雁的床前。他面色平静,伸手拨了拨火烛,房间顿时暗了下来。
唯有一束月光透进来将他的身影拓印在墙上。黑色的影子蛰伏在暗处,边缘虚虚实实,好似一只看不清形状的恶鬼。
而床上的霍丛雁却一无所知。
她闭着眼,眉间紧紧蹙起,脸色是失血后的惨白,即便裹着棉被,她的身形却不足鬼影一半大。
钱太医诊治时说,若是那刀再偏一寸,她便再无活着的可能。
福王眼眸微动,替她擦了擦额边的汗。
也许是她命好,逃过了一劫。今日计划失败,也叫那人逃过了一劫。下次定不会这么轻易了。
窗外传来一道低低的鸣叫,像某种动物般。福王身形一顿,起身走了出去:“如何了?”
“属下仍在搜寻,还未找到太子的踪影。但他身负重伤,且带着九公主,定是走不远的。”
福王神色淡淡,不欲多言:“后果你是知晓的。”
威压袭来,黑衣人咬紧牙关,应声称是,随后消失在夜间。
……
苍徐山灌木生得密集,又如半人高。
阿筝无力地拨开挡在前方的枝条,喘息声在夜间逐渐清晰起来。
她有些走不动了。她能感觉到脚底处有些粘稠,混着阵阵疼痛。像是剥离了表皮,只剩下内里的血肉摩擦着鞋底。
跟着霍元恪往北走也有几个时辰了,期间他一言不发,好似腹部的伤对他没有影响一般。
她分神附身飞鸟探查了刺客的踪迹,那些人循着霍元恪故意遗留的血迹去了另一方向,他们现在暂时安全。
来的路上,树木高大茂密,几乎挡住了月光。只有少许光亮顺着树叶缝隙渗了下来。
为了辨认脚下,她的步子慢了许多,但霍元恪竟丝毫不受影响。
眼见着二人距离拉开,阿筝停住了脚步,气闷道:“我走不动了。”
话毕,前方的人终于停下回过头看了她一眼。
见霍元恪不语,阿筝斟酌着用词再度开口:“小九担心太子殿下负伤吃不消,此地也算安静不如暂时歇一歇?”
只是,她这话说完,霍元恪仍是没回应。
有些奇怪。
阿筝眯着眼打量着霍元恪。
此人肤色本就白皙,失血过后更是白里透青,不像活人。原本沉静如水的黑眸眼下似是失了神,落在了远处。
可她顺着霍元恪的视线看过去,并未发现什么。
没等她想明白,霍元恪开了口:“过来。”
林中寂静,鸟雀无声。
他念这两个字时尾音轻飘飘的,那双黑眸浅浅拂过一丝波澜,又极快地消失了。茂密丛生的灌木紧紧地附着在他腿边,又似有了神识一般将他绞入其中。
树影随风摇晃,落在他妖冶的脸上。
阿筝心里发毛,很久之后才磨磨蹭蹭地挪到他身边。
正要开口问询时,脚下似是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她一时没稳住身形,不由得向右倒去。
这一倒,她才发现,原来霍元恪站的地方是一处悬崖!
悬崖之下黑不见底,像是巨兽张开了嘴想要将人吞噬进去。
临危之际,阿筝眼疾手快地拽上了霍元恪的手臂,脚也反勾上了他的腿,这才暂时稳住身子。
只是这样一来,她整个人便腾空在悬崖边。
生死全由身前人。
他定是故意的!
阿筝气得发晕,可情势危急,她咬牙按下怒火,可怜兮兮地求饶:“三皇兄,小九有些害怕。”
这话说完,崖边安静几许。
霍元恪像是才回过神一般:“倒是从未有人这样唤我。”
他自出生便被立为太子,储君之位特殊,即便是血缘上的兄弟姐妹,他们也不敢与他亲近。
说着,他像是不知道阿筝的处境般,疑惑道:“九皇妹为何拽着我?”
阿筝:“……”
小人!
“小九不甚滑倒,劳烦三皇兄将我拉上去。”
“原来如此……”霍元恪恍然大悟,下一瞬却忽然转了话锋,“只是,你当真是九皇妹么?”
低沉清越的嗓音入耳,阿筝呼吸一滞,一颗心剧烈跳动,几乎要破胸而出。
二人离得极近,他虽是没有看着自己,但他面目舒展,神色自如,好似那句话是他极为随意的一问,并不在乎答案一般。
阿筝是知晓他向来敏锐的。
从前她的鸟身就被这人识破了,她苦思冥想也不知是哪里出了错漏。但霍元恪后来没怎么找麻烦,她便也将此事按下。
如今看来,他隐而不发只是在寻得一个合适的时机。
阿筝耐着性子与他周旋,生怕他掰开自己的手,又挤出几滴眼泪,哽咽道:“三皇兄说笑了,小九当然是和三皇兄有着血缘关系的妹妹。”
“小九向来倾慕三皇兄,只是三皇兄似秋水明珠,小九这才不敢造次。”
霍元恪低低地笑了一声。
他能感觉到手腕处传来的拉扯,这种碰触有些陌生,却又令他心里升起一股隐秘的兴奋。
她的确有些特别。
他审问那些求饶的刺客时,曾一片片割下了他们的脸,命他们互相吞下。那些人看他如同看鬼魅一般惊惧的眼神,他记得很清楚。
可她却仍是想要蛊惑他。
或许他也该在她身上试试……
见对方神色凉薄,唇边却缓缓勾起了弧度,阿筝心道不好,咬牙又抛上几句:“小九带了回生丸,定能助三皇兄早些恢复。”
霍元恪漫不经心地听着她求饶。
她无疑是弱小的,身量不过到他胸前。即便紧紧抓着他的手腕,他也不觉那处有多重。
如此境遇之下,她还能稳住心态与他周旋。
霍元恪微微动了动手臂,这一举动吓得对方一声惊呼,连她牙关颤动的细微声都入了耳。
许是惊吓之后有些无力,她的手下滑两寸抓到了他的半掌,指甲也深深地嵌入了他的掌心。
轻微的疼痛从那处传来。不,不止疼痛,还有一股颤栗的酥麻。
“即是如此,先前为何不说?”
阿筝刚刚心跳几乎停滞,眼中被迫溢出泪水。她的腰早已僵硬,悬空的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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