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近长洵一中的机场是城东机场，沈衡桉卡着点儿才到，坐在椅子上盯着来来往往的人群。

和江时也算得上是单方面的旧相识，他想。

家在哪里、喜欢什么、讨厌什么、有什么奖项甚至未来……是除了黎清衍之外，沈衡桉唯二了解地彻底的人。

作为霖也区文科方向的第一名，目前就读于法学专业的江时。记忆力和逻辑思辨能力强，凡是看过的法典和教科书能够做到过目不忘，云颂大学毕业，前途一片大好。

抛开男女主的设定，他们应该也算得上朋友。

如果像剧情设定好的一样，让江时舍弃出国深造的机会，毕业就结婚，然后留在家里相夫教子。

沈衡桉为她不值。

江时也不会喜欢那样的生活。

江时拖着行李箱闯进沈衡桉的视线，她穿着浅蓝色正肩圆领短上衣和白色蝴蝶刺绣牛仔裤，腰线明显。冷茶棕色的大波浪卷发衬得江时的鹅蛋脸明媚又漂亮。

沈衡桉没有急着上前，看着她拉着行李箱，停了下来，不停寻找着什么。

应该是左右没看见谢远说的什么指示牌，坐在箱子上拿出手机给谢远发消息，没注意有好友添加的验证消息。

【你好，不好意思我没看见你说的牌子欸？】

沈衡桉这才站起身往江时的方向走过去，“你好，霖也的负责人江时对吗？”

江时听见声音，从行李箱上起身，看了对面的沈衡桉一眼，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这才试探性地问到。

“谢远？”

“不是，他有事来不了。所以让我来了。”沈衡桉看对面的江时满眼的警惕，拿出手机给江时展示了谢远的聊天记录，“我叫沈衡桉，我加了你的好友，没有通过。”

“哦，这样。我是江时，你好。”

江时说完，看沈衡桉朝自己伸出手，以为是见面要握个手。一时间腾不出手，手机挂件叮叮当当地和袋子缠在一起。

看江时会错了意，沈衡桉开口补充了一句：“行李给我吧，我们先去学校。”

“好……谢谢。”

擦过沈衡桉的手背，江时将行李箱递了过去，跟在一旁继续拆开缠绕在一起的挂件。

“那个，文文还好吗？”

“嗯，不是很严重，明天应该就能出院了。”

沈衡桉这次没有开车来，两人走到旅客疏散的出租车停留牌下面，随手拦下一辆车。

他将行李箱放好，上前给江时打开了车门，自己去了另外一边。

两个人紧挨着两边的车窗，感觉中间还能再塞下两个人。

江时频繁向右看，沈衡桉被江时盯得有些不自在。，他转过头，猝不及防地和江时对视，看清她眼底带着迷茫的爱意。

“怎么了？”

“没什么。”

沈衡桉低头，手指拨弄两下手腕的手链，在心里默默倒数三个数，心中所想和江时接下来的一句话叠在一起。

“你有女朋友嘛？”

说完这句话，江时的神情一顿，有些懊恼自己下意识不受控制地说出了这句话。

江时自认为是一个对一见钟情嗤之以鼻的人，怎么才和沈衡桉第一次见面就问出了这么直白的话语。

沈衡桉将放在江时身上的目光收回，望着前方的道路，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过了一会儿，他调整了几下手腕的手链，轻声开口：“我有喜欢的女孩子了。”

可能是觉得有些尴尬，江时没有开启其他的话题，沉默了一路。

出租车开进长洵一中，驶过校门口的苦楝树林荫大道。苦楝树已经过了花期，叶片中间星星点点的布满了刚长起来不久的果子。

进了学校，车子一路开往宿舍区。沈衡桉下了车，帮江时拿出行李箱。

“女生宿舍我进不去，找阿姨拿钥匙就行。稍微休息一会儿去花房旁边的办公室二楼，找谢远完成交接手续就行。”

“好的，麻烦你了。”

沈衡桉像是想到了什么，叫住转身的江时，补充到：“下午去吧，谢远现在还在上课。”

“好。”

周一下午的课不多，黎清衍和沈衡桉只要不在班里，负责的老师一般自动视为请假，也不会管。

虽然每次都会提前和辅导员还有老师说清楚，但是沈衡桉这次是真的翘课了。

没吃午饭，一个人待在办公室里，拿着一张草稿纸胡乱画着线条。

沈衡桉坐在黎清衍的椅子上，笔杆在沈衡桉的手里翻飞旋转。两人的办公桌共用一张，桌上的东西随意的混乱着摆放。

时间慢慢流逝，下午的上课铃响起，随着门外的吵闹声，韩阳程和颜昕吵吵闹闹着推门进来。

“你没去上课？”

小情侣牵着手，在沈衡桉的面前转悠。

“不想去。”

韩阳程坐在沙发上，拆开提进来的奶茶袋，又给颜昕递过去平板。看见沈衡桉一个人，颜昕喝了一口奶茶，发出来邀请。

“我和小羊要看电影，你要不要和我们一起？”

“你们俩看电影，我凑进来算什么？”

“没事，我们让你坐中间。”韩阳程向旁边挪了一步，拍了拍位置，“来吗？”

“你是不是有病？”沈衡桉站起身，将手中的签字笔扔进笔筒，“你俩看吧，我不打扰了。”

“不用，一会儿谢远就来了。不止你一个人。”

刚说完，睡了一觉就急着赶来的谢远推开了门，宽松的蓝白色竖条纹衬衫有了些折痕，下摆不太规整地扎在黑色西装裤里，黑色方框眼镜挡不住被夺取灵魂的眼睛。

衬衫卷到手肘，他伸手取下挂在胸口的院系工作证往里走。

看着谢远拖着步子往里走，韩阳程走上前搂过他的肩膀。

“小组汇报给你摧残成这样儿？一个中午了都没有缓过来？”

谢远摇摇头，刚准备申诉，被颜昕抢了先。

“谢远今天可惨了，其他小组都没被提问，他一个人在讲台上扛了半小时的提问。”

……

沈衡桉和谢远两人没什么交流，索性拿起手机给黎清衍发了消息。

【结束了吗？我在办公室等你，不在教室。】

【已经结束啦！我一会儿就到了。】

【好，我等你。】

结束完小组作业的话题，颜昕喝着奶茶，和韩阳程窝在沙发上看电影。看着看着，突然对着沈衡桉开口，“要我说，你什么时候和清衍在一起？”

“对啊，这个感情有什么好隐瞒的。”

韩阳程确实不太理解沈衡桉的做法。他深知长嘴的重要性，他不是一个能憋住事情的人。

大一和颜昕相见，对比他大的颜昕一见钟情，原本打算暗恋可惜一张嘴搞得人尽皆知。

索性一不做二不休，思来想去一夜，第二天堵着没洗脸赶着上早课的颜昕表了白。

除了沈衡桉，没人看出谢远对黎清衍的感情，谢远停下整理文件的手，将注意力全放在了这三个人身上。

在管理会其他人看来，两个人从小就一起长大，和他们关系亲近的都认为沈衡桉和黎清衍会在一起。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隔着窗户纸的感情拖了这么久，作为朋友总归是着急的。

沈衡桉没说话，没什么好隐瞒的嘛？

可是如果和黎清衍在一起的代价是死亡呢？

在沈衡桉的记忆里，某一次世界演绎的18岁，高考完的沈衡桉表白了，结果没过几天，他的阿衍就出了车祸离奇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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