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偏不许她嫁》
中秋宴,众人仍在畅聊。
眼瞧着要上月饼了,裴定柔和韩赴却还没有回来。
王真帮裴叡茶杯中续了些温水,便被他吩咐出去看看二人回来否。
他刚迈出殿门,就瞧见小公主同将军的身影。
正欲招呼他二人过来,却见个小内官绕过裴定柔和韩赴,磕磕绊绊朝他奔来。
“王…王总管。”
“何事惊慌?”
那人似乎被吓得厉害,浑身抖似筛糠,说话也磕磕巴巴的。
“宁畅宫死人了!方…方才捞起来的!”
待到王真问清缘由,这才知晓尚食局小四溺水而亡,且小公主同韩赴也在场。
这可怎么好。
……
王真搀着脸色惨白的小公主进了殿。
身后跟着抿唇不语的韩赴。
皇帝裴叡见他二人回来,又观裴定柔惊魂之状,还以为是女儿在哪里跌跤了。
不待开口询问缘由,便被裴定柔扑了个满怀。
“阿耶!呜呜呜……”
裴朝见状也离席走来。
裴定柔刚刚一路走回来,脑子里全是那尸首抛在地上的画面。
虽说彼时眼睛很快被韩赴遮住,但多少还是看了个形儿。
纵然回程时她强作镇定,咬牙不叫自己流露出半分惧色。
但韩赴仍旧从那泛红蓄泪的眼角,感受到了裴定柔的情绪变化。
在战场上,莫说是囫囵个的尸体,便是残肢断臂、腥血腐肉,他也司空见惯了。
械斗厮杀,刀来剑往,哪有不受伤、不死人的。
不过一具泡得半肿的人尸,丑是丑了些,但在韩赴眼中并不算什么叫人恐惧的东西。
比起他这样杀伐经历惯了的戍边武将,裴定柔那样金尊玉贵的小公主,自小娇养在宫中,想来从未见过这样横死的尸首。
自然是害怕的。
思及至此,他在那时迅速抬手,挡住了她视线。
没想到小公主仍吓得不轻,趴在父亲肩头,吧嗒吧嗒掉着眼泪。
看到她流泪,裴叡也有些慌,连忙将女儿搂在怀里安抚,裴朝瞧着妹妹的模样,亦是不忍,摸了摸她的脑袋。
“这是怎么了,告诉阿耶,是哪儿摔了吗?”
一边说着,他视线在裴定柔身上来回检查。
漆黑一片,夜风又冷,早知道不让她出门了。
可怜的孩子,哭得如此伤心,不知道是遇到什么了。
瞧着却不像是受伤的样子。
裴定柔惊魂未定,从父亲怀中抬起头,泪眼汪汪地瞧着他,声音哽咽:“年年看到,看到尸体了……”
“那么大一个,躺在地上。阿耶,我害怕……”
在场众人神色皆变,脸上欢喜一扫而空。
裴定柔倒不是从未见过逝者。
自她记事起,宫中操持过几场葬礼。
逝者多为先朝太妃太嫔,寿终正寝,驾鹤西去。
跟随阿耶上前悼念时,她也见到过卧在棺材中的逝者。
但都是遗容齐整、仪态祥和的,没有哪一个是像这样狼狈横死的。
好好的人,怎么会突然死掉。
没了一点儿气息,尸首如同货物一般瘫在地上,任人摆弄。
方才她看不真切,眼前只有个模糊的轮廓。
只能通过众人的反应,大概去揣测、想象是何模样。
越是想象,越是心慌。
耳畔不断传来宫人们的尖叫和内官们惊惶的呼救声,轻易激起了她心中的恐惧。
韩赴遮住了她的双眼,可那令人窒息的情绪却如同一座大山,压得裴定柔难以喘息。
原本静谧的宫苑氛围,此刻也成为了恐怖的催化剂,显得格外阴冷,令人不寒而栗。
不断升腾的情绪,刺得裴定柔汗毛竖起,逼迫她不顾黑夜阻挡,几乎是快步而行,一路回到正辰宫。
但那恐惧仍在叫嚣,编织出一个个噩梦,在她脑中生出无数狰狞可怖的画像。
直到见到裴叡,她最后一丝镇定瞬间消弭,再顾不得什么公主仪态,只顾寻索父亲的安慰。
见女儿呜呜咽咽,泣不成声,裴叡心中自不好过。
“年年乖,告诉阿耶是怎么回事?”
裴定柔越想越害怕,浑身颤抖,揪住裴叡的袍子,呜呜哭着,哪里还能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裴叡眉眼慈爱,一边安抚着女儿,同时朝王真看。
王真会意,这才将方才那内官报告的情况,当着众人面,一五一十的讲述了出来。
“说是闻到酒气,不知是不是醉了,失足掉到井里的。”
“吓坏了好些人呢,只是没想到公主同将军恰好经过,瞧见了那不干净的东西。”
韩小将军是经历杀伐战场的人自然不怕,可公主哪里受得了这样的恐怖惊吓啊。
王真从袖内取了块帕子,绕到裴叡身后,给小公主擦着眼泪。
“不怪公主害怕,听说都泡肿胀了。”
听到“泡肿胀”几字,她身子狠狠瑟缩一下,眼睛闭得更紧了,只是仍旧往下淌着泪。
裴叡叹气道:“原来是这样。可怜的孩子,定然吓坏了。不怕不怕,阿耶在这儿呢。”
他又拍了拍女儿后背,眼神却望向身旁的儿子裴朝。
王真方才说,那死者是尚食局的小四。
裴朝亦是眸色深深,眉头紧拧。
真的是意外失足吗?
苏燕回同姜花宜虽仍坐着,见裴定柔惊惧至此,也不免投来关切目光。
“这一带巡防的郎官队伍已经赶到宁畅宫了。”
裴朝点头,朝身旁亲侍沉声道:“即刻封锁宁畅宫,将在场一干人等暂时扣下,等候查问。”
“小人明白,这就去办。”
“其余巡防队伍也该警醒些,知会崔尚宫,前去领人。”
说罢,裴朝朝父亲拱手道:“儿也前去,请父亲放心。”
裴叡抬袖,给女儿擦拭面上残留泪珠,目光未移半分,盯着裴朝道:“朝儿知道分寸,阿耶在这等你回报。”
“嗯。”
见夫君转身欲走,虽不符合礼数,到底姜花宜还是没忍住起身,关切道:“殿下,不若妾同去。”
毕竟那人是横死的,不管是何缘由,恐他沾染晦气。
况且二人做伴,比他孤身一人,到底多了几分胆气。
在这种时候,姜花宜更希望陪在裴朝身边,为夫君分忧,夫妻二人同进同退。
她愿意成为裴朝的倚靠,让他时时依靠休憩。
而不只是一个终日打理内宅,靠他庇护的贤内助。
夫妻之道,不正是如此吗?
那双娇美的眸子此刻满溢期待,望向自己的夫君。
姜花宜等待着裴朝点头。
想看他对自己交付完全的信任。
她只要一个机会,一个证明给他看的机会。
天下间女子无数,唯有她姜花宜最适合做太子裴朝的妻。
面前人却拍了拍她肩头,温声安抚:“无妨,夜深了,你早些回东宫安置。”
花宜比年年大不了几岁,同为不大经事的年轻女子,想来遇上这场面,也是害怕畏惧的。
纵然心存爱意,顾念夫君,花宜愿意同往,裴朝却不欲身边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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