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那就恶毒到底》
“我没有!”
见证恋人被如此折辱,余菁菁崩溃了。
她挣脱方洲成牵着她的手,再次攥住自己的裙摆,委屈得难以自控,连那句迟来的否认都是哭吼出来的。
可她的愤怒没能感染任何一个人,甚至有人觉得她怪莫名其妙的。
“菁菁你这么冤枉,怎么不一开始就否认呢?”
能在上流圈里当纨绔还如鱼得水的,脑子不可能蠢,而且风月场待久了,又怎么看不出这样拙劣的伎俩。
“哭成这样,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把你怎么了?”
“就是啊,知念妹妹就是问你句话,非拖到来了这个来了那个,现在发现都护不住自己,倒是知道张嘴了?”
“谁哭谁就委屈呗,我在家里求老头子放过就靠这个,可有用了。”
“噫!你可真不知羞!”
“好用就行啊,你不也是被你哥抓到了二话不说就是跪下认错?”
七嘴八舌的,没一个像平时那样自己皱下眉毛就有人安慰。
“你们,你们……”
余菁菁哭得不能自已,她举起胳膊捂住眼睛,小孩子似的跺跺脚就跑了出去。
被娇惯的从未受过任何人委屈的孩子,当然可以因为伤了心就撇下所有人离开。
方洲成甚至来不及擦去身上的酒液,身边就一空。
别说收拾自己了,他首先就是要追出去,保证自己哭泣的公主在自己眼皮底下不要再遇到危险了。
可在此之前,他还是没忍住发泄自己的怒火:“今天的事我记住了。”
来日加倍奉还!
他瞧不起这群二世祖,脑子又被怒火冲昏,忘了人家二世祖也是一条信息渠道,但凡他们把消息漏给自己家里人,他方洲成沦为上流圈的笑柄就只是时间问题。
方洲成还在心里大发脾气,却听那穿着与周遭格格不入的少女微笑道:“自然哥,少大放厥词。”
自、然、哥。
“哟,小方总还有个雅号呢?”
发热的头脑瞬间冷却,这群人加了余知念的好友吗?他们会看到余知念的朋友圈吗?
他们可出了名的混不吝,自己道歉信的事被知道一定没什么好下场。
方洲成后知后觉过那件事对自己的影响,但又因为这场不伦不类的认亲宴,莫名笃定余知念不会被最见风使舵的纨绔们接纳。
可看现在,她和这群草包相处得不一般地好。
忐忑不安,摇摇欲坠。
余知念只是挂着笑蔑视着他,似乎下一句就能把他精心维持的人设修养彻底戳破。
方洲成抹了一把脸,能屈能伸:“余小姐,是我冒犯了,我先失陪去看看自己的未婚妻。”
“嚯,”有人凑过来,“知念妹妹,你这野姐夫可真是变脸大师。”
余知念注视着对方匆匆离开的背影笑答:“可能因为,他有把柄在我手上吧。”
“咦?什么把柄?”
余知念没有替对方遮掩的意思,直说道:“看看我朋友圈就知道了,小方总可送了我一份好礼物来着,第一见面就是,今晚更是了。”
今晚,她试出来了剧情的底线呢。
原剧情里,这场认亲宴是娄梦然给她的考验,在被问要在哪里举行宴会时,一无所知的余知念就说和余菁菁的生日宴一样就好。
娄梦然不满意她的回答,再加上那时候余知念像老鼠一样窥探的视线已经维持了一个月,还有那毫不遮掩的对余菁菁的模仿与敌意。
一个月,娄梦然的不满意堆叠得更加厉害。
品味差、性子差、见识差,一个月里毫无长进。
于是娄梦然没告诉邀请人,认亲宴的是自己的亲生女儿,她觉得丢人。
余知念开开心心参加认亲宴,得知父母不在,得知余仲扬不来,好不容易盼来黎珂和方洲成,一个被余菁菁勾走魂,一个笑她戴一条廉价的项链。
糟糕透了。
被纨绔们组团嘲笑,被亲人友人无视,被自己认出来的长腿哥哥戏弄。
出来帮她主持公道的余菁菁自然而然成了焦点。
一场完美的团宠女主善解人意,恶毒女配惨遭打脸的戏码。
余知念要试探剧情的底线,但试探不代表她要忍气吞声,或者说试探底线才需要狠狠地作死。
反正又不会死,那就——
要坏,坏得别人咬牙,要闹,大闹特闹,羞辱对方、嘲笑对方,做反派该做的事。
何况这场聚会上的所有人,女主角、男主角、男配角,全都是她的人质。
金玉本来就是余家的资产,她接手宴会后在这层想藏什么就藏什么,怎么危险怎么来,汽油、弓弩、无人机,只要结束后撤掉就行。
剧情要杀她?
可以啊,那就大家一起死,热热闹闹的,地狱里碰了面还能开桌麻将打。
但现在看来嘛……
这本小说成为了现实世界,现实世界的无序也会冲击到故事本身,于是,平衡出现了。
正好,她的错题集足够丰盛,让自己对这一平衡很有了解。
她的猜测是对的。
灵魂深处传来兴奋的战栗感,余知念满足地吐出一口气。
她是对的。
她必须参与到自己一定会出场的剧情场景里,但结果如何是无所谓的。
她不能将剧情点主动更改,但要是其他人自发的决定导致了剧情内容发生变动,那就没有关系。
而其他人是完全自由的,他们根本不需要非要完成某个剧情,就好比,方洲成本该在这场宴会上用那条碧玺项链羞辱她,但现在,他被自己羞辱了。
除了她之外的所有人都是自发地生活着,所谓故事设定只框柱了自己。
每个人都是活生生的人,所谓命运不过是出自于自身局限性而必然发生的事。
余季清绝对会放纵那场霸凌——他目睹了余菁菁的不安。
邱鹏必然会请她去泳池推她下水——她是上好的早就被盯上的猎物。
娄梦然必定不会参加开在这里的认亲宴——她觉得掉价。
方洲成一定会在认亲宴上羞辱她——他完全熟知她的性格。
纨绔们绝对会嘲笑她——因为他们的生存智慧就是捧高踩低见风使舵。
并非剧情操作,并非强行控制,巧合本就是无序的产物之一,而人必然困在自己的有限里,人必然固执己见。
只有自己是特殊的。
只有她自己几乎自毁地要跳出自己的有限,于是将注定发生的、由所有人之有限拼凑而来的“命运”打乱,因此才被重点监控、反复纠正、不断抹杀。
信息再次交互,新的隐性的权力被获取。
游戏成立的前提是人人遵守规则,一旦有人跳出规则之外却还遵守规则,这就不是一场游戏了。
余知念在心里大笑——自己可真是没白死啊。
原来剧情没那么无懈可击,撬开它也不是没有可能。
余知念笑着又饮下一杯酒,与纨绔们谈笑风生。
这边气氛其乐融融,远远看着的余季清却神色古怪了。
有场认亲宴上,自然来的也是这群人,一群纨绔找不到同龄人干脆围着自己说话。
说着说着,聊到余知念回来后的那些事,余季清觉得心烦,便脸色不好,挑了几件余知念嫉妒余菁菁的事讲了。
宋七那混球就说什么,这种成色的真千金认回来做什么呢?要是他就干脆将错就错了,养的比没养的亲,何况这没养的心性这么差。
嫉妒原本养的孩子可是大事呢,因为嫉妒杀人的可太多了,小心刚回来的这位谋财害命,咱们的身价,恐怕她一辈子都赚不过来,这种穷酸货心狠着呢!
余知念听完他们的话,从屏风后走了出来。
原本嘈杂的谈话氛围顿时冷了,他们惊骇地看向她。
余季清语无伦次,他想解释什么,但没能说出口。
少年惊慌地看向余知念,不知道是在乞求什么。
她却平淡地说:“你们说的对,所以随便谁来,现在提前把我杀了。”
一句话把人骇得浑身发冷。
余季清干脆站出来拉走了余知念,可他还没开口,就听余知念冷嘲:“不怕我谋财害命呢?毕竟你们都好有钱啊,我一辈子都赚不过来。”
“你听他们胡说八道,我……”
余知念抱着胳膊,离他有一臂远:“那你为什么不反驳?”
“我那不是来不及吗?”
那时他还在和余知念冷着,觉得自己能解释两句就觉得足够了,因此语气里带着不耐烦。
“真搞不懂是我这种穷人最爱钱,还是你们这群二世祖最爱钱,一嘴一个穷酸货的,我要是有钱,穿乞丐装都没人瞧不起我吧?”
余季清烦透了:“钱钱钱!你现在不是都有钱了吗!”
“那是我的吗!”
余知念脱口而出。
然而当她说出口后,不只是余季清,她也傻了。
是啊,到现在她居然也不觉得那钱真的是她的。
毕竟,因为拿了不该拿的钱,她丢了那么多东西。
她自嘲般捂住脸:“我要的是钱吗?”
十八年来的渴望和寻求,求的是钱吗?
她要的是什么呢?
余季清并不明白。
他的人生简单极了,仿佛一场游戏开启了傻瓜操作模式,什么都不用做就能得到所有的东西——财富、地位、名誉。
甚至于后两者用前者堆起来极其容易,如果堆不起来,说明财富不够多,而恰好,他有的足够多。
他无法理解他人的痛苦,他也不需要理解,他的世界唯我独尊,看不惯的直接清出视野,清不出的只有了一个余知念。
直到如今,直到有了那些记忆,余季清还是懵懵懂懂,不明白余知念到底想要什么。
眼见着余菁菁大哭着跑出去,余季清觉得两个妹妹的对话有了分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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