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音的睫毛在显微镜里分解成纳米级的金丝，岑碧青突然意识到——这位菩萨的假睫毛是用功德光编织的！还没等他掏出小本本记录这重大发现，白蛇妖王的蛇尾突然缠住他脚踝。

这母蛇叩拜的姿势优雅如画，嘴里却阴恻恻低语：

"小青蛇，发什么呆？"

白蛇妖王的红唇近在咫尺，"菩萨问话呢。"

金莲绽放的瞬间，岑碧青的蛇鳞突然高频震颤。他望着云端垂眸的观音，膝盖不受控制地砸向青石板——咚！这声儿比他上辈子给院长下跪求科研经费还响。

岑碧青这才发现满山香客都成了静止的NPC，连飘落的树叶都悬在半空。

观音足下金莲泛起涟漪，岑碧青跪着的青石板突然变得透明如手术室的无影灯。他盯着石板下缓缓游动的锦鲤，突然发现这些鱼的鳞片纹路竟和病历本上的心电图一模一样。

观音的法相如IMAX巨幕铺满天空，声线混着立体环绕音响："下跪者何人？"

这声音像极了院长查房时的死亡提问。岑碧青条件反射般摸向胸牌，却抓了满手冰凉的蛇鳞。

观音的声音带着混响特效，岑碧青的蛇尾自动盘成蚊香状。余光瞥见白素贞也跪在旁边，雪白蛇尾优雅地蜷成莲花座，衬得他像条刚从火锅里捞出来的麻花。

岑碧青愣了愣神，这么多人跪着呢，菩萨在问谁，正思考着呢。

"回禀菩萨..."白蛇妖王突然开腔。

观音的梵音震得他耳膜发痒。余光瞥见白蛇妖王优雅垂首，朱唇轻启竟唱起了戏腔：

"青城山下白素贞~洞中千年修此身~"

"啊啊啊啊~"

这抑扬顿挫的戏腔惊得岑碧青鳞片倒竖——这调门跟他前世楼下广场舞神曲《千年等一回》简直同款！

"问话都带唱腔？"

"不是...你们神仙说话都带背景音乐？"他压低嗓子问旁边跪着的老丈，却见老者满脸陶醉地打着拍子，浑浊的老泪在沟壑间流淌。

他扭头发现人群毫无异色，有个书生甚至掏出竹笛伴奏，终于认清现实："得，这世界自带BGM。"

白素贞水袖轻扬，唱词在山谷间荡出三重回音。

岑碧青突然如遭雷击。这词儿他听过！上辈子值夜班时，护士站的电视机里循环播放着某部经典剧集，那个叫小青的丫头总爱甩着剑花唱："有缘千里来相会~"

记忆突然闪回——值班室里小护士们追剧的鬼哭狼嚎，被他圈出的《新白娘子传奇》重播日，还有小护士们讨论"小青性转"的八卦。外卖单上"许仙奶茶五分糖"，还有那个被他当成烟灰缸的"雷峰塔"手办...

虽然过去这么久了很多剧情忘了，但白素贞还有这唱调像是刻在骨髓里一样！

"白素贞...小青..."他机械地转动脖子，看见白素贞发间玉簪刻着篆体"白"字，忽然福至心灵："许仙呢？法海呢？断桥呢？雷峰塔呢？！"

"白素贞？白娘子？老子穿进电视剧了？！"

"等等！"他蛇尾突然直立如旗杆，"这里是白蛇传的话，我叫岑碧青...等等，原著小青本名叫什么来着？就是岑碧青？"

"草！老子穿越到《新白娘子传奇》了！"他蛇鳞应激性炸成海胆，尾巴尖疯狂拍打石板："那小青呢？小青是条女蛇啊！老子带把的！"

他猛地低头看向自己下半截，手指颤抖着。白素贞的唱词还在继续："勤修苦练来得道，脱胎换骨变成人..."

岑碧青的爪子偷偷向下，然后他热泪盈眶地恨不得掏出手术刀刻字留念："岑氏祖传宝贝，公元2020年出厂，穿越五百年依然如初！"

他重重呼了口气，呼~

还好，他还是男蛇，那小青就不是他，也许只是颜色一样。

岑碧青确认了它还在后，就麻木看着观音菩萨跟白素贞对话，然后观音菩萨也唱到：

“三月三日是清明，清明时节雨纷纷。有缘千里来相会，需往西湖高处寻~”

观音法相消散的刹那，岑碧青蛇尾卷起三炷高香，对着天空虔诚三拜："感谢菩萨没给我安排感情线！"

趁着白素贞还在想寻人报恩的功夫，转身哧溜钻进人群，白色衣衫下摆甩出残影，活像条被开水烫了的青鳝。

"小青请留步！"白素贞的戏腔追魂索命般飘来。

岑碧青头也不回地甩出手术刀，刀柄上绑着自制烟雾弹——用雄黄粉掺跳跳糖做的。烟雾炸开的瞬间，他听见白蛇的喷嚏声混着戏腔："啊~嚏~小青啊，清风洞渡劫遇小青...嚏！"

"渡劫你大爷的小青啊！"他蛇尾刨地如螺旋桨，眨眼窜出三里地。路过功德箱时还不忘顺走香火钱，铜板叮当响着在蛇鳞间筑巢。

"有缘千里来相会。"白素贞慢条斯理地理着云鬓，"无缘对面手难牵。"

岑碧青闻言差点撞上山门，显微镜里映出自己扭曲的蛇脸："老子是来悬壶济世，不是当你们play的一环啊！"

白素贞还在山顶蹙眉吟唱"有缘千里来相会"，他早已滑出三丈远："您慢慢找许仙玩，老子要搞事业了！"

岑碧青蹲在歪脖子柳树上组装显微镜，脚边堆着顺来的医疗器械：城隍庙的香炉当高压锅，土地祠的供桌改造成手术台，最绝的是用雷峰塔模型当紫外线消毒柜。

"这特么才叫三甲医院！"他正要把"妙手回春"的锦旗插上树梢，忽觉后颈阴风阵阵。

五个半透明的身影从坟包里飘出，领头的吊死鬼舌头垂到膝盖："此山是我开~"

"此树是我栽~"饿死鬼的肚子咕噜伴奏。

"要想从此过~"水鬼的藻类头发滴着尸水。

"留下买命财~"赌鬼的骰子在眼眶里打转。

"否则...否则..."病痨鬼咳出团绿雾，"否则给你...咳咳...！"

岑碧青的显微镜自动对焦："霍乱弧菌？肺结核杆菌？你们搁这儿开致病菌博览会呢？"

他甩出蛇蜕口罩戴上，手术刀在指尖翻出银花："本院座正缺保洁员，五险一金包吃住，干不干？"

"呸！"吊死鬼的舌头甩出残影，"老子生前是山大王！"

"巧了。"岑碧青掏出用敖隐鳞片当核心自制的紫外线灯管，"本院专治各种不服。"

吊死鬼率先发难，三丈长的舌头卷来。岑碧青甩出酒精喷雾："75%乙醇专克尸毒！"

"嗷！！"舌头瞬间起满水泡，吊死鬼哭着把舌头打成了蝴蝶结。

饿死鬼张开血盆大口，岑碧青反手塞进个灌满巴豆的贡品馒头："CT显示你胃扩张，需要清肠！"

噗噗噗——饿死鬼化身人体喷泉，把乱葬岗滋成了有机农场。

水鬼掀起腐臭浪涛，岑碧青甩出一道水柱："根据《霍乱防治手册》..."

三息之间抽干尸水，露出水鬼光溜溜的头皮："地中海秃顶建议植发！"

赌鬼掷出骷髅骰子，岑碧青亮出手术刀："来玩俄罗斯轮盘赌——猜猜哪把刀涂了青霉素？"

赌鬼看着过敏肿成猪头的同伴，哭着签了卖身契。

病痨鬼刚要咳出毒雾，岑碧青的显微镜怼到他脸上："痰液培养显示多重耐药菌，建议雾化治疗！"

吸入抗生素的病痨鬼爽到翻白眼："咳咳...再来一针！"

"从今天起你们就是本院护工！"岑碧青把手术刀架在赌鬼脖子上，"谁敢摸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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