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匪徒觊觎后》
虞晟还喋喋不休地议论着,“你说那些匪贼怎么这般大胆,与叛党纠缠也就罢了,还敢把人扔到官道前。”
虞绾音越听越觉得不太对,她含糊着问了一句,“什么人?”
“你将要大婚,这种事还是少知道的好。”
虞绾音久久没能出声。
盛夏暑热,她浑身发凉,捏紧了手里的珠子。
想着应当不会这么巧。
说一句匪贼就是他们。
虞晟自然不会觉得虞绾音能和那群人有什么关系,也就只当她是好奇才问。
他又发了几句官场上的牢骚,提醒着虞绾音,“你今后出嫁,切记少参与朝堂之事,在府中安心与相爷相夫教子。”
“明日你大婚,东西可都备好了?”
虞绾音心不在焉地回着,“都备好了。”
“今后你就是左相新妇,此去相府并非是你一人之事,还是我虞家的大事。”
“你的一言一行都关乎虞家……”
虞绾音根本没听他说什么,满脑子都是方才虞晟提起的匪贼之事。
虞晟训完话,遣了一个管事嬷嬷去给虞绾音详细讲述明日大婚礼的规矩。
虞绾音出了房门,有意无意地问着嬷嬷,“你可有听说外面匪贼入上安的事?”
“老奴整日在府中,不曾听闻,”嬷嬷以为虞绾音是怕匪贼坏了明日婚事,“不过如今年头,多的是山匪,也不算是什么稀奇事。”
“何况明日就进相府了,那些贼人纵使胆子再大,也不敢招惹相府。”
虞绾音深吸一口气,听来也是。
当下,那么多山头都藏着土匪,也未必就是他们。
她如今是有点草木皆兵了。
嬷嬷将虞绾音送回房间,与她详细讲述着明日的礼仪规矩。
左相如今没有父母高堂,他们就省了敬茶的过程,直接进新房。
嬷嬷说完礼节规矩,转头从一旁拿起一个包着红绸的匣子,将里面的东西递了过去。
虞绾音瞧着像是一副画卷。
画卷展开到一半,虞绾音动作顿住。
她面颊绯色一片,几番仓皇克制,才没有失态。
嬷嬷走上前,“姑娘别怕,新妇都要过这么一遭,这是喜事。”
“你细看这图……”
她正欲与虞绾音详细解释画卷上的事情,被虞绾音打断,“我,自己看吧。”
“这礼节与规矩得讲清,”嬷嬷是受命前来给虞绾音讲规矩,不能马虎了事,若明日真的在这事上出了岔子,倒霉的还是她,“姑娘切不可因为惧怕,而推拒丈夫,不愿合房,这是大不吉利的事。”
“新妇初次会有些疼,但也不要冲撞了相爷,让他觉得你不喜欢。”
“这事儿是有技巧的……”嬷嬷说得详细,虞绾音硬着头皮听。
成婚这种事情迟早都要发生。
只不过被搬到台面上讲又是另外一回事。
虞绾音马马虎虎地听下来,始终无法想象楚御那张至纯至净的脸,也会做这种听起来有点脏的事情。
许是太过紧张,虞绾音一整夜没怎么睡好。
依稀梦见次日大婚繁复琐碎的流程,又断断续续地梦见山寨上,大家热火朝天地准备另一场婚事。
偶尔她会在梦中忘记自己是要跟谁成婚。
梦境颠倒转换间,她看见自己坐在婚房之内,却扇退下之后,那人高马大的悍匪之王赫然出现在她面前。
她大惊失色地找楚御。
“他死了。”他步步逼近,粗暴地撕开她的婚服,“现在你是我的了。”
“小骗子,你他妈让我好找。”
虞绾音被人叫醒在关键时候,她睁开眼睛还有片刻的恍惚。
身上被扯弄的力道由真实变为虚幻。
很快屋内来往的婢女忙碌声和院外喜庆的鼓乐声,压过她的思绪。
虞绾音被她们叫起来沐浴梳妆,连同脑内的梦境都变得模糊。
等她梳妆换好婚服时,屋外就叫喊着相爷来了。
虞绾音这会儿俨然快忘记自己梦见了什么。
她手执却扇,被喜婆送出房间。
楚御身着爵弁服,玄衣纁裳,红黑之色让他身上增添了与往日不同的凌厉与肃穆。
惹得院子里的姑娘眼睛一直往他身上瞟。
楚御无异是郢州时下最受贵女倾慕的公子。
皆是说他气度不俗,甚至和王君比起来,都更有些上位者的样子。
楚御到底身为左相,虞晟和聂氏不敢让他跪,免了许多大婚礼节。
连父婿训话,虞晟都只敢说和气话。
其实以楚御的身份,不需要来接亲。
虞府送亲都可。
他既然来了,就说明对这门婚事的看重。
让人不敢看轻他的新婚妻子。
虞府外面围了一群前来凑热闹的人,多是附近官宅里面的仆人,前来讨个喜糖彩头。
一部分人凑着来看那所谓的郢州虞美人,另一部分就是前来看楚御的。
众人拿到了喜糖和福袋,皆是喜不自胜,“京中许久没有这么大的喜事了。”
“我瞧着相爷与虞氏当真是金童玉女,一双璧人,老天赏赐的缘分。”
“谁说不是。”
而此时,一旁靠在队伍车马旁的戎肆懒散地撩起眼皮。
心里过了一遍“金童玉女”四个字,仿佛在看戏一般。
这群人,当真是一点也不知道如今北蚩边境的事。
都是朝官家里的下人,那说明,郢州的官员大半也没有消息。
一旁与他同行的马夫在等候期间也凑到他身边,“你见过咱们的新夫人吗?”
“没有。”
“我也没见过,她鲜少在外露面,不过就去了一次王宫夜宴,便传出来了美名。”
“醉柳嫣然美人面,花间欲度玉容颜,连老姜侯都给她提诗。”马夫说着就不自觉地咽了咽口水,“日后就在咱院子里,日日都能见着。”
戎肆咬着半根柠檬草。
什么破诗,那分明是个耍流氓的艳词。
这事戎肆听过一嘴,说老姜侯宫宴上喝多了酒,瞧见虞家女就吟出了这句。
实际上是“醉留嫣然美人面,花间欲度枕香融,娇儿一捻云雨怯,锦帐春宵不始终”明晃晃地示意虞晟把女儿当晚留给他。
说来也奇怪,不出半个时辰老姜侯就纵酒过度暴毙身亡。
老姜侯是死了,可这破诗被改后传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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