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触手怪逃跑后饲养员疯了》
“恭喜季总喜得佳侣,今天这场婚礼实在气派,着实让李某开了眼界。听闻整场婚礼用到的鲜花都是从哥伦比亚空运过来的?”
西装革履的男人端着威士忌,侧身挤到季书钧身边,刻意压低的声音裹挟着未消散的烟草味。
他晃了晃酒杯,冰块撞击声混着远处宾客间的欢声笑语:“和做项目一样,往往是细节见真章,季总这一点李某人真是十分欣赏。”
季书钧动作优雅地抿了一口香槟,随手将酒杯放在侍应生手上端的托盘上。
他转动着左手的婚戒,铂金戒圈在灯光下泛着冷光。
男人见状急忙从西装内袋抽出张烫金卡片递上:“开发区那块地,规划局刚出了新文件,不知......”
话音未落,就被季书钧抬手打断:“今日不谈公事,李总玩得尽兴。”
手里的筹码过早在众人面前暴露,季书钧并不觉得此人是个不错的合作对象,他眉头不易察觉地皱了一下,但对方递过来的橄榄枝也确实有几分分量。
季书钧说完之后转向另一群围拢过来的客人,右手不经意间掠过男人摊开的掌心,那张烫金卡片已悄然滑进他的西装内袋。他继续游刃有余地回应着五花八门的祝福和寒暄,偶尔碰到几颗软钉子也能不偏不倚地丢回去。
作为今晚宴会中心的季书钧自然而然引起了其他人的嫉妒和不满,尚且坐在轮椅上的季思蕴尤甚。苍白瘦削的双手死死攥着轮椅扶手,面容扭曲。
季达康站在他身侧,从二楼居高临下俯瞰一楼宴会厅,他斜倚着鎏金雕花栏杆,稀疏的灰发歪斜着勉强盖住发亮的头顶,将军肚把定制西装撑得紧绷,最下面那颗扣子摇摇欲坠。肥厚的双下巴紧紧挨着衬衫领口,三角眼半眯着扫视全场。
“思蕴多和你大哥学学,今天这场宴会的主角本该是你的,功败垂成的滋味不好受吧。一名合格的商人要不择手段利用一切能利用的资源。”季达康说话时腮帮赘肉随之颤动,他抬手拍了拍季思蕴的肩膀。
“父亲您说得对,是我对哥哥太仁慈了,我应该下手再狠一些,让他直接死在海里的。”
季思蕴阴鸷的脸上挂上一抹冰冷的笑,他眼窝凹陷,勉强盛着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珠,浓重的黑眼圈裸露在外,一副纵欲过度又长期睡眠不足的模样,此刻瞧着实在可怖。
季达康浑浊的眼底骤然闪过一丝惊惶,转瞬即逝,很快被他掩饰过去。他的眉头瞬间拧成疙瘩,眼尾吊起几分假怒,惺惺作态地训斥道:“说的什么混账话!人命岂能当儿戏?况且你大哥是季宁名正言顺的继承人,绝不能有半分闪失,听懂了吗!”
“我知道了父亲。”季思蕴轻飘飘地应下,自己双手推着轮椅率先离开。
季达康站在原地神情莫测,他并不想在这场为他人作嫁衣的宴会场露面,助长长子气焰,也紧随其后离开了。
……
季书钧眼皮一掀,不动声色地收回视线,随意点头应下另一位二代的寒暄。
“哎,季少,别着急享受洞房花烛夜啊,再多跟老弟唠几句?”
季书钧脚步一顿,不动声色地躲开他的肢体触碰。
“睢园那个项目季少做得实在漂亮,那里的房子是真心不错,可惜价格实在是不够亲民啊。团购有优惠价吗,给打个折呗季少。”
兰澜人还挂在哥哥兰淮身上,闻言也要过来凑热闹,扯着嗓子嚷嚷:“陈易你丫要点脸吧,才八位数的房子你买不起?陈家家大业大就是多买个十几二十套都绰绰有余。”
季书钧不理会这些小孩子之间的拌嘴,遥遥冲兰淮举起香槟。
“老顾先陪嫂子回去了,让我跟你说一声。”兰淮一面跟季书钧讲话,一面还搂着不省心的弟弟,生怕他醉酒后闹出事来。
季书钧点点头,只说:“下次再聚。”
等到宴会结束已至午夜,宾客或离开或是选择在季家庄园里留宿,原本的热闹和喧嚣归于沉寂。
季书钧眉眼间难掩疲惫,应酬之间也喝下去不少酒,但他酒量尚佳并未露出醉态。
他摆了摆手拒绝何如绘的搀扶,自己朝着婚房走去。
沉稳的脚步声在一片寂静的走廊上响起,哒哒哒哒……步履不疾不徐,最终停在房间门前。
门把手轻轻转动,吱呀一声,门被从外面推开。
洛嘉意的心脏几乎是瞬间就开始加速跳动,原本困倦的眼睛张得大大的,他无措又紧张地摆弄着手指,视线囫囵从整整齐齐摆放着两本结婚证的床头柜抽屉上掠过,匆匆撞进一双漆黑的眼眸中。
高挑的身影逆着光步伐不急不缓地向他靠近,每一步都像是踩在他的心跳上。
砰砰砰……
汗水洇湿手指,黏糊糊地蹭在身下的床单上,无来由的紧张。
泛着青筋的冷白手指一挑,轻而易举地解开领带,正打算胡乱丢弃在门口的立柜上,却被一旁的深蓝色烫金礼品袋吸引了季书钧的视线。
礼品袋大喇喇摆在立柜上,原先摆放在上面的花瓶和香薰蜡烛全部被移到旁边,和摆件一起众星拱月一般围绕着那礼品袋,里面半遮半掩插着一张卡片,分明在挑衅,实在嚣张。
季书钧夹出那张卡片,极快地扫了一眼,扔进一旁的垃圾桶里。
——比灵魂更契合的是香水,希望你喜欢。
字迹龙飞凤舞,遒劲有力。
沉香味悠然而深远,他的脑海中瞬间浮现出一张似笑非笑的脸,那人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似乎在讥讽他的自不量力。
季书钧抽出手帕漫不经心地擦了擦自己的手指,狭长的眼眸眯起来,有风暴在眼底悄然酝酿,被被尽数压抑,作出一副平静的假象,像极了猎人捕猎前的伪装,可惜他背后的人对此一概不知。
手指在手机屏幕上按了几下,发送出去一条信息。
【查这栋楼的所有监控,我要知道季太太结婚前见了谁说了什么话。】
【明白,季总。】
季书钧瞥了一眼手机,关机之后随手扔在一边。
他解开衬衫最顶端的两颗扣子,走到床边,眼皮一掀,注视着洛嘉意:“还不睡吗?”
语气波澜不惊,仿佛暴风雨前的平静。
洛嘉意像是被锁定的猎物,连挣扎都忘记了,任由冰冷的手指抬起他的下巴,肆意摩挲亵玩。
肾上腺素飙升引发急促呼吸,恍若内脏被挤压,揉作一团。
“季……季先生……”一开口连声音都是打颤着的。
他仰起一段脆弱的脖颈,优美的弧度下隐藏着淡青色的血管,随着呼吸一张一翕。
季书钧眼底染上狠厉,像一抹化不开的浓雾。喝下去的酒精催化情绪,被无限放大的是排在愠怒之前的阴鸷占有欲。
他侧头咬住那段雪白的脖颈,一如猛兽咬住猎物脖颈处的命运,只需稍稍施力,尖锐的牙齿便足以将猎物拆吃入骨。
皮肉会腐朽,血肉却永远流通彼此的心脏,从此后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再不分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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