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要攻略死对头吗》
“薛二娘子如何了?”
春风撞响窗棂上悬挂的青铜铃铛,殿内紫檀桌案上,一尊九霄青玉熏炉缓缓吞吐着凝露香,袅袅青烟下,御安长公主坐于棋盘一端,与秦津对弈。
女官垂首回禀:“气血攻心肝气上逆,人晕迷两日昨夜方才苏醒。”
见败局已定,御安长公主也失了对弈的兴致。她讪讪地放下黑棋,疑惑道:“好端端的,怎么就突然气血攻心晕过去了。”
薛溶月一头厥过去,将她吓得两日辗转难眠。
......是啊,怎么晕了。
不动声色地挑了挑眉峰,秦津若有所思。
尤其是晕倒时,薛溶月朝他看过来的那道目光,除去惯有的厌恶愤怒还糅杂许多情绪,复杂至极,令他参悟不透,至今回想起来仍觉莫名惊悚,令他做了一宿噩梦。
御安长公主目露怀疑,看向秦津:“是不是你做了什么?”
腕骨微凸,瘦劲干净的指尖把玩白玉棋子,秦津细细回想一番,诚恳回答:“只是对她笑了笑。”
往日也不是没有对她笑过。
嘲讽的、挑衅的、不屑的,为了能够顺利激怒对方,他还会在铜镜前勤加练习,确保能将他想要表露的情绪通过笑容完美呈现出来。
难道是......
目光落在不远处的一方铜镜上,秦津思索,难道是最近他习有所成,笑得格外变态嘲讽,所以将她气晕了?
不至于吧。
秦津也一时也无法确定。
御安长公主自然不信,哼了一声,看他怀中油光锃亮的斗鸡:“可查出何人下得药吗。”
在得知道童一事后,御安长公主自然震怒,将道童送去大理寺审问,更好奇秦津这个有名的纨绔子弟为何会突然去查一个卖禁药的胡商,因此得知,他的爱宠霸王因偷食他的羹汤,已晕迷数日,险些鸡命不保。
秦津视霸王为亲子,誓要彻查,方才牵扯出后续一系列事情。
那双深邃如墨玉的眼眸微微下垂,秦津看向怀中晕迷不醒的爱宠:“名单上的人太多,上至权贵下至三教九流,一时难以水落石出。”
御安长公主瞧见他这副模样,只觉头风又发作了,垂首摩挲膝上的玉如意,眼不见心不烦:“我替你往将军府送了些厚礼和补品。”
“?”
拢紧眉宇,秦津不悦:“为何?”
“为何,你说为何!”御安长公主恨铁不成钢,“她父亲备受陛下宠爱,部下遍布朝野,你再过两年便要及冠,也是要入仕成亲的人,日后岂能再与她针锋相对,落人口舌?若论起来你二人也无深仇大恨,不如早日罢休,得个平和有什么不好。”
提起入仕成亲,秦津修长英挺的身子再次歪靠在玉枕上,隐去眸中一闪而过的幽光,剑眉拢紧,他面上露出几分恰到好处的不耐,口中懒洋洋地应付着:“明日事明日言,以后事以后虑,及时行乐何苦远忧。”
御安长公主气急,但也深知他自幼顽劣随意惯了,若是再劝,恐会适得其反。饮几口热茶顺气,她破罐破摔:“反正礼与补品已经以你的名义送去了,十分厚重,希望看在这些物什的份上,你俩的恩怨能稍稍松动一些。”
怎么可能。
将手中白玉棋子扣在棋盘上,秦津垂目不语。
某人只怕会觉他在故意挑衅,要更加气恼了。
仿佛已经预想到薛溶月收到这份厚礼气到跳脚怒骂他的模样,秦津好整以暇地挑了挑眉,唇边勾起一道极淡地笑,转瞬即逝。
***
[薛溶月提着裙摆高傲地下了马车,肤如凝脂的纤细玉手抚摸上鬓边那支耀眼夺目的金镶玉海棠翠蝶步摇,心下得意,誓要在御安长公主的盛宴中大出风头。
可她却没有想到,这场表面花团锦簇的盛宴中早已暗藏杀机,一件围绕她展开的阴谋在悄无声息中拉开序幕,只等她雀跃奔赴。
之后许多年,那时的她早已失去高贵的出身,在蹉跎中磨灭引以为傲的才情容貌,曾冠绝当代的薛二娘不安地蜷缩在那间安身的破败寺庙,苟延残喘,泪如雨下。
她在日日夜夜中懊悔,如若那日赴宴时,她能少些张狂得意,察觉出那即将扑上来的危机,将罪魁祸首的徐氏母子狠狠揪出,没有落水,不因获救时的男女大防、柳家退婚而名声尽毁被困道观,是不是就能走出另一条路,或许今日便可以少些狼狈。
可惜那时的她太过骄傲自满,也太过天真无知,更无法设想,几桩从未放在心上的小事穿针引线,造就一场荒唐可笑的误会,成为她命运的第一个转折点。
阴云密布的潮湿雨夜,雨水自碎裂的砖瓦中渗进,淅淅沥沥落在薛溶月身上,一时分不清,到底是冰冷的雨水还是苦涩的泪珠。
紧紧闭上双眸,薛溶月只能拼命祈祷,希望再次睁开眼时,发现这只是一场噩梦。]
有惊无险度过原著中第一个难关,原著册子也缓缓展开,浮现出预告着薛溶月命运的第一章。
身为恶毒的炮灰女配,她在原著第一次出场便向阅读者宣告了她注定凄惨的结局,系统原以为她会愤怒颓废,会不甘到歇斯底里,但她没有。
涂着桃粉蔻丹的指尖僵硬地摩挲着册子上的每一个字,薛溶月往日娇艳饱满的红唇失了颜色,神色麻木,她似是有些冷,蜷缩身子,面色却始终平静。
系统等了半个时辰,才听到她沙哑的声音响起:“将军府怎么了?”
系统:【在剧情展开的后半段,被满门抄斩,你侥幸活了下来。】
嘴角轻轻扯动,是一抹意味不明的弧度,但很快,薛溶月的神色恢复平静,她似是坦然接受:“原来......是我苟活下来了。”
系统不语,等着她继续提问。
薛溶月却止住了话音。
她在床上躺了几日,身子却并不舒适,只觉口干舌燥,脖颈酸疼,四肢也生出无力之感。拖着僵硬的步子移到桌案边,拿起凉茶猛灌几口,这才解救肿胀干疼的喉咙。
缓了半刻,薛溶月行到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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