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拂天阙》
“有人没?”马凌虚壮着胆子走到东院正房门口,小声问道。
“你找谁?”突然从背后走出一个老妪应道。
“独孤郎。”马凌虚答。
“这里住的都是独孤氏,男子都是独孤郎。”老妪笑了,露出一张沧桑的面颊。
马凌虚也笑了,“对!奴家要找独孤问俗。你可知道他去了哪里?”
“你是不是叫虚儿,是对面思恭坊马折冲府上的小娘子?”老妪似乎想起了什么,问道。
“嗯!你怎么知道奴家的名字?”马凌虚好生奇怪。
“你在我家住过几日,十年前的上元夜,你失足坠入洛水,我家小郎抱你回府的。当时你已经昏迷,我帮你换了衣裙,煮了姜汤驱寒。”老妪说得很慢,但是思路清晰。
“哦!真是巧了!竟然遇到了恩人!”马凌虚很激动,急忙走上去,拉着老妪的手,轻声问道,“奴家记得,当时你家住在东院,你怎么从中院出来?”
“小娘子记性真好!我家当时的确住东院,是及儿家住在中院。今年春,及儿进士及第,入秋后,经吏部铨选去了华阴县担任县尉。他们全家都去了华阴县,故而将京城的房子空置下来,让与我住。”老妪解释道。
“独孤及进士及第?!”马凌虚听了很迷惑,不是听太父说,独孤家祖上因为参与叛乱,被李唐皇室严惩,永不重用吗?吏部怎么还要铨选独孤及担任华阴县尉?
“及儿也是命够苦的了!从他太父起,一直走读书从仕的道路,一直没能及第。三代人了,好不容易出了及儿这么一个当官儿的!而且及儿为了读书考功名,将自己关进书室,一待就是二十年,其间,什么人也不理睬。我跟他住在一个大院里,也很少见他的面。光是进士科,他就考了不下十次!”老妪提及独孤及,言语间流露出来的不是羡慕,也不是表扬,似乎充满了嘲讽。
马凌虚虽看出了这些,但老妪毕竟是自己的恩人,她也不好说什么,仅仅附和道,“难怪奴在你家小住,从来没有见过独孤郎!后来,也曾来过数次,依旧没有见到过他。还是今儿听你提及,才知道有这么个人。”
“我也不明白她阿母是咋想的。放着京城的房产不住,非要跟着儿子千里迢迢地去往华阴。难不成,华阴县能比东京住着舒服?”老妪眉宇间尽是嘲笑。
“也许是图个新鲜吧,过一阵子,记起东京的好,肯定还会搬回来的!”马凌虚说。
“嗯!肯定会。要不,我说,你东京的宅院租赁出去吧,也好收取几个银子。你瞧她怎么说,哎,那些个外来户,净是粗手粗脚的人,好端端的宅院,怕是要毁在他们的手上喽!她不愿意,我估约莫就是为了日后搬回来住方便。”老妪嬉笑着说。
“说不定,她很快就要搬回来了,今儿是腊月,年关将至,东京城里总是要比华阴县城热闹的多。乡野之人纷纷涌入洛阳来赏灯迎紫姑,还要在洛水放飞祈愿船,在天街观看异域杂耍,他们一家岂能错过?”马凌虚迎合着说。
“对!肯定回来,腊月了,也该回来了。”老妪说到这里,突然脸色暗淡下来,眼中的光亮也减弱了三分,“哎,我那俗儿不知何时能归?”
“哎,主母,只顾说话,忘了问独孤郎的情况了。他人在何处?”马凌虚突然想起了正事,忙问。
“大郎去了幽州,听说是给什么人当幕府判官。”听马凌虚问及儿子,老妪顿时两眼放光,不问自说道。
“幽州?幽州不是东平郡王的地盘吗?难不成独孤郎进了王爷幕府?”马凌虚随问。
“对对对!就是东平郡王,就是王爷幕府!瞧我这记性,人老了,头脑不管用,话到嘴边,就是想不起来,不知说什么。”老妪自我解嘲道。
“主母,你为何不跟着独孤郎一起去幽州?”马凌虚继续问道。
“幽州在河北道,紧邻着大海,远得很,你瞧我这身子骨,还能活几年?怕是人没到幽州,早就散架了。”老妪两手一摊道。
“您老康健,再活十年八载,没问题。”马凌虚恭维道。
“哎,我忘了问你,小娘子,你来找我家俗儿可有要事?”老妪突然转移了话题。
“没有什么要紧事儿。就是很久不见了,这次回东京看望太父,顺便看看独孤郎,不想他竟然去了幽州,颇有些遗憾。”马凌虚答曰。
“小娘子怕是婚配他处了吧?”老妪猜测道。
“嗯!阿耶将我嫁到了扬州,已经三年了,其间很少回洛阳。这是第一次回来!”马凌虚如实答道。
“扬州?扬州是个好地方。那里四季如春,风光秀美,还有很多大盐商,听说有钱的很。”老妪凭着印象,胡编乱造道。
“嗯,的确不错!就是没有东京漂亮。我还是喜欢东京。”马凌虚不无遗憾地说。
“我家大郎志向高远,总想着先取功名后成家立业,他呀,去了幽州,入了幕府,当了判官,这才娶妻生子。”老妪滔滔不绝地说道,“你没有见到大郎的娘子,听说是范阳人,也有说是高丽姬,我不太懂,不知道究竟是何处人。反正身材高挑,眉目传情,言语柔和,不像我们东土大唐人。”
“恭喜独孤郎!能娶到高丽姬,实属难能可贵。”马凌虚心中五味杂陈,说不上是喜还是忧。他想起了李史鱼,怕是跟独孤问俗一样,也是早早地娶了妻,生了子吧,于是,问道,“主母,你可曾记得府上有个叫李史鱼的赵郡书生?”
“当然记得!那个李郎呀,在我们府上白吃白喝一年多,后来多才科及第,经过礼部铨选,被分配到秘书省担任正字郎。他到长安赴任的时候,仅仅给了我一个银铤。哎,真是小气鬼!这年月,不管他借居谁家,哪个月不需要一二两碎银子?住了一年半,才给了一个银铤,这哪够呀!况且,我们家大郎还是好吃好喝地供着他,生怕委屈了他,真不知道图他啥!到头来,仅仅得到一个正字郎的小官。”老妪絮絮叨叨,没完没了。
马凌虚听了心想,哼,当初,李郎分明在我们马府住的好好的,还不要一分钱哩!是你家独孤郎非要让他住进你家,现在倒好,说人家白吃白喝,说人家小气鬼。他一个穷书生,你们又不是不知道,就连那一个银铤,还是我太父给他的,他从赵郡来,原本就没有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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