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献祭后白月光觉醒了[复仇]》
黑雾浓重,尧若溪看不见前方少年表情,只听到淡淡的声音穿透黑雾:“这不重要。”
“重要的是,你可以在我身侧出入自如,而我却只能后知后觉。”她的语气几乎是绝对。
就在几日前……
“公,公主恕罪!”哐当一声,一瘦弱婢女本端着吃食,却忽然跪倒在地。
尧若溪走至近前,拾起一旁滚落的馒头,拍了拍灰屑后啃了一口,这才慢悠悠回过头,彼时身后恰好一阵风掠过,吹得那斑斓的栾树上花与叶与果沙沙作响。
她不解,又慢悠悠转了回来:“看见鬼了?”
哪个公主来冷宫。
尧若溪眸光淡淡的扫过眼前婢女——骨架瘦弱,发色枯黄似草一般,瞧着像是新来的。那丫头此刻根本不敢抬头,也不敢回话,只是止不住的颤抖,看着看着尧若溪都怀疑自己身后是不是真的有鬼。
“不如,你和我聊聊天罢,你叫什么名字?”
“死丫头。”
尧若溪神色一顿,幽幽抬眸,看见一突然闯入的老女人正一脸仇恨地突脸瞪着自己:“哪门子狗屁公主,她可早就不是了!”
尧若溪心下恍然:哦,原来说的公主是我啊。
继而,她又慢悠悠啃了一口馒头,按捺住想在这张肥胖的脸上揍一拳的冲动。
孙嬷瞪了许久,才转身对那小丫头连踢带踹:”你同她在这里废什么话,滚滚滚,滚回去干活!快忙死我了哎呦。”
她“呸”了一口,却不敢冲尧若溪正脸,随后拢了拢发髻,肥胖的身躯一扭一扭正欲离开之时,不料,下一秒竟落了个平地摔,生生翻滚了一圈。
摔得极狠。
尧若溪垂下眼睫,神色晦暗不明,她盯着掌心——原本抓了三颗碎石,方才孙嬷对那小丫头拳打脚踢之时她暗暗弹出一颗,虽然,她不得不承认自己的确存有报复之心。
但是,她没有下死手,只是想叫她摔个墩儿出出丑相罢了。
“哎哟……要摔死老娘了哎呦……”
尧若溪听着实在聒噪,叹了口气,随手丢了碎石,啃下最后一口馒头这才走到孙嬷跟前,双手抱胸居高临下看着她,语气和善笑道:“要我帮你从这泥里拔出来吗?”
孙嬷在干涸的枯莲池沼里挣动半晌,好不容易扭过头,见是尧若溪,怒意更盛。
“死丫头……定是你推我!你等着我上来,我和你没完!”
尧若溪敛了笑意,面上一派诚恳:“我是好人。”然话音未落,她神色骤冷,目露寒芒——
“…你和那废后一样,没人要的下贱啊——!”尧若溪单手从后面扯住她的头发,一圈一圈缠绕在手腕,随后慢慢使力将其往外拉出。
而那原本精心梳理的发髻此刻全部散落下来,乱如蓬草,这对孙嬷这种宫中老女人来说是极大的耻辱。
“你……!”
“我什么,救了你还不磕三个响头谢谢本公主?”她面如冰霜,将最后“谢谢”二字咬得字字生寒。
孙嬷眼里流露出恐惧,虽心有不忿,最后还是捂着头悻悻跑开了。
尧若溪微微仰头,望着雨后灰白无光的天空,轻叹出了一口气:“母后,也不知我何时才能为您……报仇。”
话音未落她神色一凛:“何人!”
尧若溪猛地转身,正看见那棵栾树前有一缕黑气掠过,速度极快。待她追至近前,见一影子般的人竟穿墙而过!转瞬便消失不见……
回忆结束。
尧若溪道:“那日穿墙而去的黑影,也是你,对吧。”
方才黑雾撕裂空间的一幕,与那日宫墙上的裂隙一模一样。孙嬷被戏弄一事,果然有人在暗中助力。
“我想,也是你故意引她激怒我”,尧若溪踏前一步,声线转寒,“你在试探我心中恨意,是吗?”
彼时孙嬷口吐秽语,语速之快几乎骂遍了她身边所有人,直至“废后”二字出口,她才终不能容忍。
此人心机之深,令人恶寒。
少年终于开口:“倒是我小瞧了你。”
“你确实不该小瞧我。”尧若溪话音紧随,忽而眸光一凝,沉声追问:
“你——绝非人间之人,究竟是何身份?又为何处心积虑救我性命?”
尧若溪凝眸打量眼前少年,皮肤苍白,鬼青花纹,还有时而出现的幽绿瞳孔,她早该想到的。
但也许是他的模样太过清冷,与人间的少年无异:乌眉,薄唇,不染波澜的双眸。即便尧若溪现在就带他去城中转一圈,拍拍胸脯说他是京城的世家少年郎也没有人会怀疑,不过背后人会议论他脾气古怪了些罢了。
撇开行为,单看他的模样,总让人联想不到太过邪恶的事物。
可是,他能穿墙透壁,亦能使那黑雾瞬间吞噬数人性命……这手段,岂是凡人可以做到?
眼前少年黑沉的眸子望了过来,见她虽疑心却并无惧色,似乎觉得有趣俯身近前,压低了声线:
“鬼界,玄千瞳。”
听见那“鬼界”二字,尧若溪睫羽一颤,瞬间被对面少年捕捉,于是她当即也上前了一步:“既如此,阁下缘何救我?”
世人皆言异界生灵入世必有图谋,如果只是为了救下一个落魄的亡国公主,她不相信会这么简单。
图什么呢?她现在唯一值钱的,或许就只有这条命了。
“我和你,做个交易。”
“和我做交易?”
尧若溪当即拒绝:“落魄公主,我没什么可与你交易的。除了这条命。”
玄千瞳道:“可以。”
此二字不带犹豫,他像是在等着她说出来一样。
尧若溪笑了:“怎地遇见你,是我命中该有?你好像赌定我会同你交易一样。”
这种被人次次拿捏的感觉让她很不好受。
听此,玄千瞳双手抱胸,一副不打算走了的模样,语气却是不带一丝感情:“你现在还有其他选择吗?不愿意,那我送你回去。”
“我觉得,你说的很有道理!”
尧若溪左拳砸右手,及时露出和善微笑。
识时务者为俊杰,她遵从当下利己的选择:“那便助我复仇,任君处置。”
“好。我定会助你完成复仇。”
说到“复仇”二字,他的尾调微微上扬,好听的声线伴随着他漫不经心的神情,莫名勾人心魂。
片刻后,二人来到一河岸边。
天空墨黑,无一丝亮光,眼前这长河,看不见边际。河水泛着时而幽蓝、时而幽绿的光,河面上漂浮着大量的白色生物,如孩童般追逐打闹。空气中,似乎还有血色花瓣和异香飘来。
一切都很诡异。
不远处,河上划来一艘木船,停了下来。
那船上的黑袍老者在看见玄千瞳后顿了一下,随后慢慢转身,弯腰点灯,慢慢的,船尾的青铜灯盏中一个小小的烛火便亮了起来,泛着的是人间明晃晃的火光。
尧若溪愈发起了疑心:“我们这是去何处?”
玄千瞳亲眼看着火光点起,才转过身,淡声道:“已入鬼界。你并不愚笨,应该知道原因。”
“但我所寻仇人,并非都在鬼界。”
她忍下心中密密麻麻的异样苦涩感,有些艰难开口道:“尧国已破,尧帝必不能活。”
“只是那关姒,她亦是敌国之人,未必……”她本想说,关姒可能没死,现在去鬼界是不是为时尚早,岂料——
“她已经死了。”
玄千瞳打断了她,随后又补充了一句:“在尧帝之前。”
尧若溪心下一惊,她不相信。关姒是尧帝宠妃,自母后死后,她在后宫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且她极其贪恋财富和权力,绝不可能先死。
“你是如何知道的?”
“殿下,时辰到了,该出发了……”此时身后一颤颤巍巍的声音打断了二人的谈话,尧若溪这才心中大白,笑道:“原来如此。”
他竟然不是鬼界普通人,而同样也是王室的殿下!
玄千瞳不再多留,丢下两个字:“跟上。”便先一步上了船。
还真是话不了几句。
尧若溪跟着跨上木船,正找位置安坐,平静的水面忽然翻起滔天巨浪,漂浮的白色生物瞬间不见,河水将船甩起一丈高,又重重落下!
“三殿下,她,她是活人啊!”
那老者宽大的黑袍里只原本露出一双鬼火般的眼睛,此刻惊慌无比,正伸手指着她。
尧若溪此刻不动声色,袖下紧握那支银簪,随后将目光移到了玄千瞳身上:他应该有办法遮掩过去的吧……
空气中弥漫着紧张的气氛,随着浪花拍击木船显得更加沉重。
终于,只见玄千瞳抬手,剧烈晃动的木船渐渐平稳起来,船尾的火焰也恢复如初,他抬眼,幽绿色瞳孔望着老者:“无妨,你开船便是。”
“好,好。”老者咽下一口气。
木船终于悠悠划离岸边。
尧若溪心下松了口气,暗自思忖:她的活人身份太容易暴露了,鬼界毕竟是异界,定是危险重重,她现在……连把趁手兵器都没有,该如何自保。
尧若溪余光偷瞄向一旁的少年,或许,可以借他之力,寻得防身的兵器先……
小木船晃晃悠悠,驶在无边无际的忘川河上。
尧若溪撇头望去,实在是太空旷了,除了大片白色生物嬉戏打闹,这忘川之上,竟只有他们这一只木船。
忽而瞥见水中倒影,她轻轻倒吸了一口凉气。这是究竟怎样一张脸啊——
右侧眉骨处血痕还未痊愈,长长一道,贯穿了那原本的雾眉。左眼下的淤青,如今变得浅了一些,但还是有些痕迹。
除去这些外伤,她的脸也没比鬼好到哪里去,玄千瞳脸色苍白是情有可原,而她却是……她忽然想到曾经的那个少女,明眸皓齿,如尧国盛开的桃花,那双眼睛里,总是带着盈盈笑意和磨不灭的光。
失神间,她想到“明月高悬”一词,或许不该形容在她身上的。
如今的她,只是名为“尧泽”的复仇者罢了。
看了良久,尧若溪问道:“这船在这里很久了吗?”
回头一看,发现玄千瞳正在闭目休憩,她只好望向了那个船夫。
“真是晦气,在职百余年,渡过无数魂魄,可从来没有拉过活人啊……也不知道这要是被鬼王知道了,我这鬼身还能不能修成,哎呦喂阿弥陀佛,阿弥陀佛啊。莫看我,莫看我……”
黑袍老者自顾自地,一边奋力划船,一边嘀嘀咕咕。
零星听见几个字眼,尧若溪也没恼,反而被逗笑了起来,着实有趣。一只鬼,身上还保留着人界的习惯,也不知道鬼念“阿弥陀佛”,还灵不灵。
笑过,尧若溪便又自言自语道:“这河看起来真大,居然就这一只船。”
她倒是曾经在皇室藏经阁翻过一册,上面记载:“北望诸毗,槐鬼离仑居之,东望恒山四成,有穷鬼居之”。而二山之间,民间曾掘出一泉,其水阴冷幽闭,夜间常有阴风呼啸,游魂穿梭,水色随之蓝绿变幻……
如今再回想这描写,与当前忘川已有七分相似。若同为鬼界流通之河,不应该只有他们一只船才对。
“灯。”
忽闻有人开口,尧若溪扭头望去,看见那老者匆忙低下头,却继续道:“是这青铜灯盏,遮盖了一船气息,所以你才看不见。”
“多谢解答。”
话音刚落,一冰凉气息便突然钻入她的眉心,随后眼睛疼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ggdowns.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