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寄长风》
“去年7月11日,我们刚领的证。”
扑通、扑通、扑通……
空气瞬间凝固,如同一颗深水炸弹在狭小的屋子里轰然引爆,连每个人的心跳声都显得格外刺耳。
所有人都瞠目惊舌地看着他们,消化了很久才有人打破寂静。
“领、领、领证……?”许妍满脸不可思议。
“嫂、嫂、嫂子……?”队友们舌头打结。
即便是当事人江茗雪也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
怪不得她觉得熟悉,原来面前这位就是她只见过一面就领证、领证完就跑了的老公容承洲。
而她身为主动提出结婚的那一方,却扎扎实实地忘了自己结婚对象的样貌。如果时光能回溯到一年前,她一定拿出压箱底的结婚证认真朗读背诵。
……
去年的七月十一日,她还在北城总馆。她的亲弟弟江淮景不知道脑子搭错了哪根筋,婚后拼了命地催她相亲结婚生孩子,甚至步步紧逼追到了医馆。
江茗雪被这个弟弟整烦了,让学徒盯着点,只要她弟弟来了,就把门关上,不用顾及他们的关系。
自从他催生催到医馆,他们之间那点微薄的姐弟情早就消失得一干二净了。
片刻,医馆的门又响起来,学徒犹犹豫豫:“姐,还要继续关吗?”
门外可是赫赫有名有仇必报的江家大少爷,还是祁家首富的乘龙快婿,他初来乍到,可不敢得罪啊。
见状,江茗雪也不再为难他,亲自去赶人。
她边开门边斥道,一向温柔的语气罕见地有些冲:
“元和医馆,狗和江淮景不能进!”
红漆木门从两侧打开,没有出现预料之中的痞气弟弟,而是一张陌生清隽的脸。
一身熨帖整齐的军装,像是刚下飞机,手上还扶着黑色行李箱。
军帽帽檐压住碎发,周身气质凌厉,唇边缓缓漾起一抹淡笑,徐徐开口:
“这个狗,也包括我吗?”
江茗雪愣在了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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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茗雪平素向来是一个稳重端庄的人,从小没跟别人吵过架,在家里乖巧懂事,更是没挨过几次训话。
这本是她第一次对江淮景说重话,却没想到累及了一个陌生人,而这人看上去好像官职不小。
还有点凶。
江茗雪心中打了一阵鼓,端起元和医馆继承人该有的气势,礼貌低头道歉:
“这位先生,十分抱歉,刚才那句话不是对您说的,我以为外面是我弟弟。”
穿深蓝色军装的男人略点了点头,嗓音磁性而成熟,带着上位者的气势:“原来刚才走过去的是你弟弟。”
江茗雪点头:“是的。”
话落,两人沉默了几秒。
隔着一道门槛,男人没有出声催促。
江茗雪后知后觉,他是在等她同意他进去。
面上浮起一抹讪然,她退至一侧:“您请进。”
男人轻而易举拎起行李箱越过门槛,一双黑色皮靴束着裤脚,在地板上有节奏地发出清脆的声音。
他的靴子擦得一尘不染,在阳光的照射下轻微反光。江茗雪双手叠放置于身前,不动声色向他这边望了一眼。
握着行李箱的左掌青筋微微凸起,那只硕大的黑色条纹行李箱,对他来说似乎只是拎一个女士皮包那么轻松。
学徒上前接过箱子,没料到在他手里这么轻松的行李箱会这么重,一不留神被箱子向下拽了拽,险些摔倒。
“慢点,小梁。”江茗雪出声提醒。
被唤作小梁的学徒面子挂不住,尴尬一笑,将行李箱放到地上,艰难地拉着走。
“有预约吗?”江茗雪问。
男人答得简洁:“上午十一点十五,任女士。”
江茗雪点头,亲自带他去往诊室,自己坐在就诊台后,检查过他的预约单,问:“哪不舒服?”
他的声音薄冷低沉:“我不看病。”
从军装侧边口袋里掏出一张整齐折了两折的药方单子,放在木质桌上:“替我母亲拿这些药。”
江茗雪接过单子,垂眸看了眼药方,是经北城中医药医院的医师签过字的,她大致扫了眼,药方没什么问题,只是这张方子并非是调养身体的。
她抬眸打量了一眼面前威严凛冽的军官,分不清是本身的气质还是他这身军装带来的,即便是坐着也带着明显的压迫感。
男人身材高大,只有在他坐着时,她才能看见他肩上的军衔章。
两条杠,三颗星。
——军衔是上校。
只是可惜......
江茗雪目光落在药方上潦草的“阳起石”三个字上,微微敛眸,问:“需要多少剂?”
是人都会有缺陷,她见惯了以家人、朋友名义来拿这些药的病人,对此没什么情绪波动,更何况是保家卫国的军人,更应该致以无上敬意。
男人沉默了下,似乎不知道:“稍等。”
掏出手机拨了通电话,单刀直入:“要多少剂。”
挂断电话,他说:“先拿三十剂。”
江茗雪点头,将药方交给学徒,等他们称重打包期间,让他在药单上做了登记,上面记录了预约人和抓药人的名字。
江茗雪在后者的名字上停留了两秒,在心中默默念了一遍。
容、承、洲。
这名字有些熟悉。
难道是住在军机大院的容家?
江茗雪按下心中的猜想,亲自给他倒了杯茶:“请您稍等片刻。”
对方道谢,虽面冷淡漠,礼数却格外周到,军帽戴得端正,一举一动处处显露着军队严格的纪律约束和优良习惯。
他是今天上午的最后一位病人,江茗雪坐回就诊台,整理当天的医案和病例。
期间抬眸看了一眼茶几旁坐姿端正的男人,单手扶着木椅扶手,一派生人勿近的气势。
江茗雪看诊很少闲聊,两人同处一室,各做各的,静得只能听到隔壁药房,药材掉入称重铜盘的沙沙声。
一道手机默认铃声打破一室寂静。
江茗雪以为是自己的手机,侧目去看,手机屏幕却是黑的。
与此同时,靠墙而坐的男人注意到她的动作,只停顿了一秒,就淡淡挪开视线,将手机附在耳边:“喂。”
江茗雪尴尬了一瞬。
他们是同一个牌子的手机,而且都没有改默认铃声。
容承洲对电话那头说:“嗯,正在称重。”
江茗雪听不清对方说什么,但依稀能判断出来他们的话题。
“不去。”
“……”
“我一年回不来半个月,您别祸害人姑娘家。”
“……”
“如果您再自作主张,我明天就向上级申请取消休假。”
说完这句话他就挂了,江茗雪握着笔杆看着医案,眼前的病例模糊起来。
这么巧,他也在被催婚。
学徒称好药材,分类打包好装进袋子里,走到诊室递给他:“您的药都装好了。”
男人微微颔首:“谢谢,怎么付款?”
江茗雪抬头:“元和医馆免收军人所有医药费。”
这是老祖宗定的规矩。
容承洲不语,锐利的眸子环顾四周,却没找到二维码。
便从军装上衣内侧口袋里拿出一个黑色钱包,取出所有的红色纸币,放在江茗雪面前:“只带了这么多现金,如果不够我再让人送来。”
江茗雪看着那厚厚一沓钞票,失语了片刻。
这一袋子中药加起来花不到五百块,他却放了二三十张。
她放下笔,只留了两张,将其他的都还给他:“两百就够了。”
容承洲没接,神色冷然:“先存着,剩下的下次用。”
江茗雪捏着一沓纸币停留在桌子上空,若有所思问了句:“你下次什么时候再过来。”
“我来不了,下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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