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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本无罪》

4. 温意引路探虚实

窗外北风呼啸,刮得窗纸作响。

沈瑜白得了秋池通报却未即刻进来,里屋能瞧见窗外身影微动,他轻轻打去了肩上的残雪,踌躇着伫立片刻才缓缓进屋来。

“不必行礼。”

江稚微刚要屈膝作礼,却被他轻轻被扶起来,忽然靠得这般近,江稚微稍有窘迫,紧接着便寻借口倒茶离远了沈瑜白。

“在这里可还习惯?”沈瑜白身形未移,依旧在原地站着。

江稚微有些不自在,佯装风轻云淡硬着头皮道:“谢官人关心,一切都好。”

沈瑜白温声道:“那便好。”

江稚微将茶递去,轻声道:“官人喝茶。”

沈瑜白接过茶盏:“坐吧。”

二人各自落座,中间隔着檀木桌几,又是一阵默然。

江稚微斟酌开口:“看着官人气色尚好,您可用妾的药方了?”

“此方极好。”沈瑜白朝她看去,却被江稚微微不可查地避了过去,“沈府有药房,还得劳烦娘子继续帮我调理了。”

江稚微心中作喜,往日制药的材料可谓极其稀缺,如今有这药房定会充裕许多,毒也能试着解,她抑制住情绪,垂眸道:“是,官人。”

沈瑜白端起茶,轻抿一口,又道:“今夜风大,我叫人多给你添几个炭盆,你好生歇歇,这些时日也疲累了。”

“我先回,有什么需要的和兰芷说,她都知晓,若有别的事,待我下朝告诉我便好,天色晚了,我便先回了。”

江稚微以为他今夜会留宿于此,竟不想只是简单与她言说几句便走。

见沈瑜白已然起身,江稚微由不得再想,也从榻上起身要站起来送别。

沈瑜白却制止她,笑笑:“不必,这些东西都是次要的,莫要拘谨。”

江稚微微愣,他既说这些东西是次要的,那如何才算得主要?常言大理寺少卿不近人情,私下与他相处他却从未朝她冷脸,还是一如既往的温和。

常言不可信。

江稚微失算了。

故沈瑜白刚走出去没几时,江稚微便听到他的踉跄跌倒的声音,药效不出意外发作了。

江稚微:......

她本想着若沈瑜白会留宿在此,估摸着时辰概能在做什么之前叫他晕去,趁机安然无事过去一晚,谁想他原来并未有这样的心思。

总不好将官人独留雪地,他那般身体,若是起了风寒,可是难受得厉害,江稚微再三考虑后,推门而出,却没有了沈瑜白的身影。

他并未细究,概是由人带着离去了。

见江稚微站在风口,兰芷赶来,轻轻掩上门:“姑娘,不如先歇吧。”

江稚微问道:“你有听到声响吗?”

兰芷却道:“奴婢一心伺候姑娘,自然以姑娘为重,方才并未听得什么。”

这未免有些不正常了。

江稚微未被任何排挤抵触,倒是现如今接触的人都对她带着敬意关切,按理说她这般身份入府估计少不了冷眼,还真是怪了。

兰芷朝她笑着,扶着她去了床榻。

“姑娘,有问题您只管叫我便是。”

屋里炭火烧得正旺,满室似春,锦被中的蚕丝轻贴着肌肤,江稚微已经许久未曾有过这般待遇了,她竟有些恍惚自己身在何处。

“需要留烛吗?”兰芷护着那簇将熄未熄的烛火,轻声道。

江稚微有些恍惚地望着那束摇晃的光晕,将半张脸埋入锦被,淡淡道:“留吧。”

难得的安然,江稚微沉沉睡去。

一夜无梦。

烛光不知何时熄的,唯有被窝里还蓄着余温。江稚微蜷着身子睡了许久,睁眼已经天光大亮,才惊觉自己竟睡过了晨钟暮鼓。

竟睡得这般无知无觉吗?

她起身动作很轻,却被很快察觉。

“姑娘,您醒了?”兰芷小步过来,替她掀开床上的纱幔。

江稚微问道:“现如今都什么时辰了?”

“姑娘,现在是辰时。”兰芷轻扶她起身,眉眼间盈着笑意,“早膳已然备好了,姑娘可要用些?”

“嗯。”

江稚微忽然发觉什么,问道:“兰芷,府中原只有大人一个主子吗?”

兰芷道:“是了,大人自幼失了双亲,是科举高中后才入朝为官。”

原来这诺大的沈府,竟唯沈瑜白独居至今,他这些年宦海沉浮,挣下这偌大家业,却连妻妾也未娶。

思及自己入府的缘由,江稚微唇边不由浮起一抹苦笑,太子殿下那番算计,沈瑜白这般精明之人岂会不知?昨日那温言软语,想来不过是官场中人惯会做的戏。

江稚微这般想着,更觉得府中皆是柔情蜜意的试探,怪不得寻这般多人侍奉在侧,怕早是要防着她与太子暗通款曲。

还是得谨慎些。

兰芷依旧笑着,动作轻柔地盛了碗粥端到江稚微桌前:“姑娘可尝尝,若口味不合适奴婢再去换。”

沈瑜白到底还是谨慎,这人送上门来得还用轻声细语的问候试探,也概是在朝堂未能站稳脚跟,才不得已安排的,若真叫他寻到证据,与太子隔阂是不能的,但叫自己归西倒是轻易的。

江稚微又觉得不对,她不过妾室而已,就算他真的苛待又能如何?

“姑娘?”兰芷的话打断了她的思绪。

“不必,这极好。”江稚微愈发觉得危险,扯出一丝笑意。

兰芷恭敬地在旁站着。

江稚微吃得不安生,更是没什么胃口,所以也就剩了大半。

“姑娘,您是不喜这些吗?”兰芷似乎有些失落。

江稚微解释道:“无关口味,我吃得一向极少,你且收了吧。”

“是。”

江稚微这一想通,心里更是惶恐,觉得四面八方的人都紧盯着她,倒真是无奈,还不如原先至少有的单独屋室。

说来,自己虽已离了教坊司,但乐籍尚未销除。若他日教坊司传召,她仍需回去的。

“兰芷,茶淡了。”江稚微略作迟疑,浅笑道,“你可否独留我在此,我练字时不喜人在旁,我想给官人写副字。”

兰芷稍稍愣了片刻,忽然手忙脚乱起来,她拿起茶杯,忙道:“姑娘忙,有事喊奴婢便是。”

说罢,便没了身影。

屋里瞬时只剩她一个。

江稚微松了口气,谨慎地打量片刻,先给自己搭了脉,毒素与前日想必果真猛烈些,不过细想来还真是快,前日还被灌了猛药折磨,今日就被送到权臣家驱使当卧底,果真是,身份低微任人处置。

父亲母亲也是如此吗?

他们处境不会比自己好到哪里去,天寒地冻,手脚镣铐,千里流放路,如何能抗过?

江稚微恨她不能作为,她就算豁出全部,也要将真相剜出来。

字自然是要写的,江稚微已经等不了那么久了,她必须得加快进度,迅速与沈瑜白熟络起来,案宗和证据必得攻破,她需得沈瑜白为自己助力,左右,沈瑜白对自己不也全然都是试探吗?

江稚微便引了句诗,提笔写下:“忆君心似西江水,日夜东流无歇时。”

这种情诗直白得却叫她难为地红脸,可她没有办法,想着写都写去了,待墨迹风干,她用书遮掩了后面的字,只剩“忆君”,剩余的字便由沈瑜白揭开便是最好。

江稚微打算先探探沈瑜白的态度,再考虑要不要让这纸若有若无地现出来。

如履薄冰而已,到哪里都是相同的。

兰芷果真没冒昧进来,于是她便独自待了一上午。

“兰芷。”

“姑娘,您写好了?”兰芷跑进来,兴冲冲道。

这丫头怎么比她都兴奋,江稚微终归不好意思地借机挡了挡书桌,问道:“你知晓药房在何处吗?”

“知晓的,姑娘随我来?”

江稚微点点头。

兰芷笑道:“姑娘,雪停了,奴婢去给您拿披风,若冻着姑娘,奴婢可不知如何与大人交代。”

“麻烦你了。”

兰芷忙摆摆手:“姑娘可莫要说麻烦二字。”

兰芷人这般贴心,定也是沈瑜白授意的,一旦身份暴露,江稚微感觉自己就没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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