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旧的解放大卡车，后面拉着全都是空的油桶。

这就是厂里的拉油车。

不脏，就是旧。

对于总坐出租车的选手，秦川坐上这古董的副驾驶，就一个感觉．．硌屁股！

就像是坐在了弹簧圈上。

这座，真的是挺练蛋的，确切的说，一般人不敢练，至少秦川没敢。

挪了挪屁股，避开了弹簧圈沿，而是腾空放在了弹簧圈里。

瞄了一眼驾驶员，人家上来，屁股就是一砸，都是没再动地方，不知道是熟能生巧，位置找的准，还是人家小，根本硌不着，亦或者就是真的是练出来了。

左右找了找．

“秦主任，您这什么东西掉了吗？”驾驶员问道。

“安全带呢？”秦川询问。

驾驶员有些莫名：“安全带是什么？”

秦川无语了．．

六十迈以下全靠腚，六十迈以上全靠命呗？

“没事．．走吧！”秦川一抬手。

“得嘞，那秦主任坐好了．．”

驾驶员启动车辆。

秦川只感觉这颤抖的频率，放在按摩椅上正合适，关键是这屁股，靠背，全都是硌着的弹簧，可就没那么舒服了。

这一挂挡，一脚油门．．

更是一撅，伴随着弹簧吱嘎的作声，咣当的直眼晕。

“你是专门负责，给厂里拉汽油的？”秦川问道。

驾驶员微微夹了夹眼角的鱼尾纹，含笑着道：“哪能啊，这拉汽油可是轻巧活，大家自然是轮着来，一周拉一趟，原本寻思今天拉完这一趟，回去把车收拾收拾，调一调，稳当稳当，过两天好跑远道，没想到，这加油站还遇到卡屁事了”

“加油站这帮人，一个个就是特么欠收拾，偏偏还得好脸相迎，比比划划的还都得听，不然一等就是一天，那也是等不到油，咱们厂这还好，有的一些小单位，小厂子的，那都让人抡哒屁了”

秦川说道：“这运输局，运输站，加油站不都是在一起嘛，加油站上面的，不管？”

驾驶员一笑：“秦主任，一听你就没去过加油站，那地方咋说呢，上不瞒，下不鸟，油能定数，秩序如**，去找上面领导，人家顶多回应两句抓紧给调，油紧张，也就那么回事了，人家领导还能趴油罐子上，真正的看有没有油？”

“不会的就算有，也得说没了，不然不就是打自己脸呢嘛。”

“等回头，呵那就等着遭罪去吧！”

“去年冬天，有个人就被他们给收拾的老惨了，那给跪下求原谅都不好使，活活把人工作给逼没了，这帮人．．手黑着呢！”

些许

来到加油站。

车不少，人更多。

全都是‘待油’的。

空气中弥漫着汽油以及机油等混合的味道。

刺鼻又难闻。

“这回肯定有油了！”

驾驶员说着，全身都像使劲似的，半站起来疯狂打方向盘，朝着加油站院里面驶去。

秦川询问道：“怎么看出来的？”

驾驶员嗅了嗅鼻子：“这味道，明显是油罐车刚进院，而且那些‘待油’的全都动了，这明显就是加油站刚拉了油回来。”

吱嘎

一脚刹车。

秦川差点没糊风挡玻璃上。

“秦主任，你坐着，这会有油了，他们总不能说啥了吧，我去问问”

说着便是推门，跳下了车，拿着一个本子，夹着要登记的票子，就朝着里面加油站工作人员跑去。

“轧钢厂？没有油！”

“不是．．这不刚拉回来的油嘛，同志，帮帮忙，这等着用油呢．．”

一包大前门，就给塞到了兜里。

那人瞄了一眼：“这个．．你得问一下我们乔站长，我只能跟你说这么多，喏那呢，去吧，放个口，我立马给你加！”

秦川耳朵动了动，目光四周看了看。

内心冷笑了一声。

真尼玛明目张胆！

难怪昨天乔伟拽的跟个老王八似的，在这种地方，被所有人都捧着，跟个天王老子似的，哪有人忤逆他的意思啊。

这边哗哗的接油呢，人家就能瞪眼告诉你没油！

秦川推门下了车．．

朝着乔伟走了过去。

乔伟见到秦川，带着淤紫，淤青的脸上，嘴角不自觉的已经开始上挑了，带着一抹戏弄，掌控，以及玩味，怪里怪气的道：“哟这不秦主任嘛，亲自跑来了啊，怎么着，管我要油？”

秦川微微含笑：“是啊．．给吗？”

乔伟嗤笑一声：“没有！”

秦川手伸进兜中，拿出了一包华烟，慢条斯理的拆着包装。

乔伟嘴角笑容更浓了浓

还不是要回头来求自己

秦川抽出一根烟，朝着乔伟递了过去

乔伟嗤笑一声，挥手就将秦川手里的烟打掉了：“给你脸，你不接着，现在又过来求，呵呵小子，那可就不是这么个接法了！”

秦川自顾自的点着一根烟，抬起头往他脸上喷吐一口，淡淡的说道：“最后给你一个机会，撒楞的给我装油，以后轧钢厂来取油，顺顺利利的给办了，咱俩事，拉倒！我不找你！”

怎么的？

乔伟都听笑了，随之放声笑：“你给我机会？行你牛逼！我让你看看，一周之内，你们轧钢厂，到底能不能弄到一滴油！”

“小崽子你锐气太重了，大爷给你锉锉，教教你该怎么做人！”

驾驶员脸色可就难看了。

这尼玛．．

上来跟加油站的站长杠上了？

完了这以后可不好干了，这不扯犊子呢嘛。

秦川神色无波，对着驾驶员道：“车上等着”

叼着烟，转身便朝着运输局走去。

看着秦川所行的方向，乔伟嗤笑一声。

小比崽子一个，也就这点手段了，不把你弄跪下，我都不姓乔。

驾驶员内心更是一阵恶寒，话说之前在车上，自己是白讲了啊，当笑话和故事听呢？去找运输局的人，就算找来了，又能怎么样呢？以后咋弄？是能找的起，还是能磨的起？

都说秦主任能耐．．

就这？

尽是往火上浇油的能耐吧！

秦川走进运输局

“你找哪位？”门岗拦着。

秦川将证件一扔给他：“找个能管加油站站长的人来见我，立刻，马上，快点！”

门岗一看证件．．

只觉得头皮一麻。

“诶，诶领导稍等！”

呼呼的往里面跑。

些许之后，一个戴眼镜的中年男子小跑着过来了，离老远就伸出手：“同志．．您有何贵干？”

秦川跟他握了下手，又把绿皮的证件一拿。

两个证件在他面前一晃，随之质问道：“加油站，你直管是吗？”

“领导，是！是！我叫王成正，是运输局的办公室主任，负责运输站和加油站的管理工作，您什么指示？”王成正有些紧张，还毕恭毕敬的说道。

秦川内心暗道

这俩证，是真好使，真唬人啊。

以代号为名的部门机构，若不是知道具体干啥的，那真是不知道干啥的。

找你头上，哆嗦就完了。

秦川轻挥了一下手指，朝着加油站方向走去。

王成正立马跟上。

秦川淡淡的说道：“我看着有油，站长告诉我没油，询问一句，让我一周拿不到一滴油，王主任你管理工作，做的挺好啊！”

王成正只觉得额头，瞬间冒出了细汗，连忙道：“领导，是这样，这运输汽油，是有时效的，路途上也难免会遇到各种各样的问题，有的时候是会出现短缺控油的情况，得做出紧急预防的措施，将一部分油预留出来，落在急需汽油的部分上。”

秦川轻点头：“那行，稍后你跟我走，我带你去个地方，你好好解释一下，什么时候是短缺控油的情况。”

王成正汗立马下来了：“别别别领导，您说！您让我怎么做，我全力配合您的工作！”

秦川看着他：“那也就是说，你不知道站长胡作非为了？”

王成正喉咙滚了滚：“领导，我必须做出严格的处理，深入的调查，肃清整改！”

秦川一抬手：“走吧，你亲眼瞧瞧！”

来到加油站．．

驾驶员见到王成正，内心轻叹一口气

果然如此有鸡毛用？

蛇鼠一窝！

乔伟自然也见到了，嘴角浮现一抹戏谑，压根就没当回事。

秦川背着个手，也不说话，但气场却是让王成正胆寒．．

王成正连忙道：“乔站长，这不是有油嘛，怎么不给人加呢，快点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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