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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放后落前竹马手里了》

2. 别跟着我

纪云婵不是没想过跟雁衡的重逢。

想过他东山再起,字字质问她为何狠心如斯。

想过她也落魄,两人街头相遇,她以身偿之。

唯独不该是当下的场面。

在她最落魄、最失意的时候,他自上而下地睥着她,像瞧一块砖缝间的青苔。

一句话都不说。

纪云婵苍白着一张脸,逐渐绝望。

这几乎是一场可笑地较量。

而雁衡深知地下跪着的这人最为擅长,而自己恰好没有这个耐心。

他握了握手中的马鞭,抵着纪云婵的下巴往上一挑。

猝不及防间,纪云婵对上了雁衡冷漠的双眼。

雪纷纷扬扬落在他玄色的大氅,一如当日替她戴梅时的那个模样,只是比当年更危险,更凌厉。

那双熟悉的,俊朗的眼睛里当年的柔情荡然无存,只剩肆无忌惮的打量。

是报应么。

纪云婵止不住地轻颤。

似是感受到这份的颤抖,雁衡终于屈尊松了手。

他语气冷漠又带着点嘲弄,同她说了重逢后的第一句话:

“纪云婵,别来无恙。”

纪云婵乌黑的瞳仁骤然放大了一瞬。

纤长的眼睫上落了雪,不由得颤了颤,很快又被体温融化成水,染的眼眸湿漉漉。

她张了张嘴,却只觉得喉间干涩,什么都说不出来。

一时天地间,只剩下簌簌的落雪声。

知州王远在一旁将这场对峙尽收眼底。

只见平日做什么都漫不经心的爷咄咄逼人,而自己刚降伏、尚未品尝的硬骨头美人这会儿却腰都弯下去了,一幅躲闪不及的模样——

两人一看就是旧相识。

还是那种要么血海深仇,要么浓情蜜意的旧相识。

可到底是死对头还是旧情人,王远一时有些拿不准。

但无论是哪种,这小美人自己是无福享用了。

想到这里,王知州可惜地牙疼,悄无声息阴戾地刀了一眼刘管事。

刘管家头低着,大冷天的冷汗兀地冒出来。

梅枝不堪重负,垂头摇晃了几下。

落下的雪被风卷着,洋洋洒洒地散在四周,落了纪云婵满头。

雁衡视线仍停在她身上,寸寸地打量她,“一别经年,纪大小姐可真是贵人多忘事。”

冷淡的声线比之今夜的寒风更甚,平铺直述一般,听不出语气中的讥讽。

说完这一句,像是失去了兴趣,重新抬眼,对着身侧知州王远:

“王大人,走吧。”

漠不关心地像对待一个无意打过照面的人,对待一片飘零的枯叶。

不在乎,自然没有爱恨。

雁衡甚至不是那种会特意去踩一脚枯叶的人。

纪云婵几乎遭不住这种淡漠。

她仓皇地低下头,声音发涩,叫他的名字:“雁衡......”

微不足道的一声平添在这风里,无声无息就散了。

马靴早就转了向,玄色的衣角被风鼓着朝这边扬了扬,扫过纪云婵的眼前。

——圆圆,你牵一下我的衣角。

结着晶莹雾凇的垂柳,璀璨的夜空,烟火震天的响声......噙着笑的眸子映地明亮,低沉又有磁性,音调却是上扬着的,带着点无可奈何:

——算我求你还不行?

——等我生你气了,你定要来牵一下。

纪云婵心里发涩发涨。

可......可如今他已经不会因为她生气了。

就算死死地攥住这片衣角,也只会像一颗绊脚石,引来他带着点厌恶的皱眉。

纪云婵不觉得自己有余力受住雁衡如此神情。

于是她用尽全身的力气,抑制住自己去抓那片衣角的冲动。

原以为两人关系匪浅的王远踌躇了一下,不想雁衡这么快就失了兴致,他还想再试探:“这满园的春色......”

被雁衡打断:“不必了,开席吧。”

王远只好作罢。

“请。”

他做了个相邀的手势,引着雁衡往正厅走。

纪云婵保持着那个跪姿,定定地望着雁衡走远的身影。

他依旧身姿挺拔,即便丢在人群中,也是最扎眼的那个,边关风沙的磋磨没叫他沉沦,反而成全了他,叫他更出挑,凭添了杀伐果断的将领之气。

她早就知道的,纪云婵难过地想,从来她拼尽全力才能做成的事,雁衡总能轻而易举地做到。

相比她的从前,雁衡才该是美名在外的那个。

连破十二城,一战封神,如此这般,确是他该有的模样。

而负心薄情、落井下石的自己,几乎是他唯一的污点。

-

主厅宴上,言笑不绝。

厅中燃着地龙,暖意融融,一尽山珍海味流水般地由侍女奉上,轻歌曼舞,美酒佳肴好不舒心。

雁衡坐在最上,受着一州官员的祝贺,随口应两句,却并未展笑,仍是那副摸不透喜怒的表情。

觥筹交错间,王远坐在次位,私下窥着这位杀神的神情,揣摩地招了招手,叫了心腹人来。

他眼皮压着眼,在灯下凹凸不平,低声吩咐道:

“把院里跪着的那个叫进来,服侍上头。”

下人应着去了,王远抬起厚重的眼皮看了一眼坐在主位的雁衡,这才收回视线,喉中“哼”了一声,颇有些解恨的快意,摇摇头,肥厚的手握着箸去搛面前油亮的烧鹅了。

雁衡有些心不在焉。

合州大小官员都在,这样的场合,说来说去不过是认个人脸,说的好听些叫交朋友,说的不好听些......

雁衡屈起指节,有一搭没一搭地叩桌子。

他在人堆里的时候多了,自觉跟清高两字扯不上一点边,更何况眼下的这场合也用不着他曲意逢迎。

至于纪云婵,早就忘了。

若不是今晚这个插曲,他根本......雁衡端起酒,神色跟寂寥搭不上边,他喝了一口。

酒劲头太差,没什么滋味。

北风的呼啸透过厅中的谈笑隐约传来,雁衡握着酒盏的手微不可闻地一顿,抬眼间,桌前青瓷瓶中的红梅就这么扎进眼里。

自欺欺人。

他忍无可忍将手中的酒盏一放,打了个手势。

亲信凑上前来:“将军。”

雁衡顿了一下,视线扫过下首同官员言笑的知州,克制道:“去将纪云婵出现在这里的始末查清楚。”

下属依言退下。

雁衡摩擦了两下空了的酒盏,正欲提起壶倒酒,那酒壶被一双手端起。

那是双女子手,十指纤细,骨肉匀称,只是指节处、手背上生了红肿的冻疮,将原本白皙的美感破坏了两三成。

正是这双手,将他的酒盏注了个满。

雁衡不动,淡漠地盯着那手。

“奴婢替将军斟酒。”

直到纪云婵低声,发着颤地说。

雁衡这才执起酒盏,却不喝,凑在唇边,打量她。

厅中比院子里更亮些,纪云婵着一身丫鬟式样的单薄衣裳跪在他身侧,垂眸低眉,瞧不清神色,身子微微颤抖。

从冰天雪地的外头骤然进来,又穿的这样单薄,寒颤不可避免,只是不知道落在雁衡眼里,又是什么模样。

她用力地掐着手心,却止不住。

雁衡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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